首发:~40-50
噔──刺──
刺耳发酸的摩擦声钻入耳朵,听的牙根打颤,秋菊稳稳的接住了砍下的大刀,削铁如泥的玄铁将对方刀锋划拉开一处卷边。
“这是什么意思?”秋菊脸色阴沉,实则心吓的快要跳出来了。
景一现在可是凤主手上的宝贝,别说别砍一刀了,掉根头发都得回头顺路找的。
“既然不想配合,那只能用其他方式解决了。”景一耸肩无奈,说话间一对几百人的步兵随之赶来,盾兵在外重新包围一层,后是手握长枪的步兵,虎视眈眈的盯着如待宰羊肉的人。
要说刚才还能硬碰硬,现在挑起纷争,无疑是以卵击石,蒙古王脸色极差,平身第一次被直面威胁。
“失礼了。”景一不容拒绝的撩开帘帐,推开了试图挡住他的日斯坦莱,果然在马车里发现了昏迷不醒,被五花大绑的日达木子。
手无缚鸡之力的日斯坦莱根本不是景一对手,马车外的人压根动都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景一扶着日达木子出了马车。
将人推上了马,动作算得上粗暴。
秋菊见景一翻身上马退了回来,抬起手道,“放行。”
豁然,包围精密的阵队让开一道口子,即便如此依旧没人放松警惕,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反水,来个鱼死网破。
蒙古王并不是不知变通、固执己见的人,相反她很会审时度势,知道今天怎么样都带不走日达木子,退一步保留颜面道,“这人竟不知何时偷跑到马车上,好在找到了,不然本王说不清了。”
三言两句就将责任怪给了还在昏迷中的日达木子,厚颜无耻的令人发指。
“找到就行,还请蒙古王早日离开金凤。”刚刀落不变色的景一此刻眉宇间皆是烦躁。
来时为了追求速度都是骑着马来的,在场就景一一个男子,只能由他带着日达木子骑马回去。
昏迷的日达木子无法在马上稳住,马儿跑几步就要滑下来,很是碍事。
“蠢货。”景一垂下眼眸对被人昏迷带走的日达木子很是不满,低声骂了句。从路过的农家买了根麻绳,牢牢的把日达木子捆在了马鞍上,动作实在算不上轻柔。
日达木子好歹是个亡国王子,秋菊看不下去的凑过去,忍不住问道,“你跟他有仇吗?”
景一淡淡瞥了眼,有仇算不上,心里有怨气倒是真的。
时间过去那么久,恐怕没多少人记得日达木子擅自闯入凤主寝宫,还扬言要侍寝的事,但景一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当初被凤主赶出屋子的滋味还能回想出来。
自然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要不是还有用处,需要带回去见凤主,景一甚至想直接将人扔在荒郊野外,还他个自由。
景一捏紧缰绳,“回去吧,免得让凤主久等。”
·
半道上日达木子颠簸醒了过来,景一由他怎么喊全当没听见,跑马的速度更快,甩身后人一大截。
江安卿看到的就是脚步不稳,差点被抬着进来的日达木子,扑通跪在她面前,要不是没吃什么东西,毫不怀疑日达木子能当场吐出来。
再看罪魁祸首的景一,安安静静站在江安卿身边,乖顺的垂着纤长卷翘的睫毛,若不是身上带着尘土味,全然看不出刚才跑马那么快的是他。
“扶他起来坐着缓缓。”江安卿不轻不重的瞪了景一一眼,后者心跟被羽毛撩拨了一样,顿时憋了一路的火气烟消云散。
上前提溜起日达木子,摁上了座位,为了让他快些缓过来,体贴的倒了杯白水。
江月谷没离开,目光一直在景一身上打转,不悦的皱起眉头,碍于江安卿在不好多说什么。
她的视线江安卿自然也注意到了,招手让景一回到身边,拿出帕子擦了擦他额角,“人带回来了就不急于一时,满身汗的不难受?”
看似责怪,语气却满是纵容。
景一受宠若惊,下意识的抬眼看向江月谷,后者早早移开视线。
看似江安卿是在帮景一擦汗,实则是变相告诉女帝,如今景一和她关系非同一般,想动手得掂量掂量自个实力。
景一的存在不过是让江月谷地位感觉到了冒犯,一个不入流的阉人掌握权势,在她眼皮子底下做着不畏皇命之事,更重要的是这人始终如一的忠诚于一个人。
江月谷早便察觉到景一的衷心奇怪,现江安卿挑明了,倒是在意料之中。
只是往后对待景一不可以奴才是身份看待,总归是要给江安卿几分面子。
景一抿唇控制住扬起的嘴角,“小的着急,马跑的就快了些。”
日达木子缓了过来,泫然欲泣。
那么多年以为亲人死在那场战乱中,独自孤苦无依的在异国他乡生活,知道表哥还活着时日达木子是巨大的喜悦,即便当初跟表哥并没有过多的联系,但看见亲人站在自己面前时,恍惚间北羌还在,爹娘也还在。
可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的亲人是想要利用他来讨好蒙古王。
等日达木子平静了些,江安卿才开口,“孤并非是强人所难之人,这次把你劫回来只因蒙古王行事鬼祟,孤又答应你的母亲保护好你。不过若是你自愿跟随蒙古王离开,孤不会拦着。”
“我是被下了迷魂药才被带走的,我并不相信蒙古王。”日达木子眼神坚定。
“神山的事情孤已经知道了。”江安卿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没喝,捏着盖子刮了刮,“你知道神山的位置,蒙古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往后你即便是在金凤也得小心些。”
“我并不知道神山的位置。”日达木子。
江安卿,“你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蒙古王认为你知道。”
日达木子明白此时进退两难,心思百转千回,骤然的撩起衣袍跪了下去,“我虽然不知道神山的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但我发现了一个蹊跷之处,可能跟神山有关。”
江月谷上身前倾,忍不住听的仔细些,但日达木子闭口不说了。
江安卿没着急,呷了口茶,慢悠悠的问,“条件呢?”
“我希望您能将西凉人从北羌的国土上打退。”日达木子恨到了骨子里,一想到西凉军队肆无忌惮的踩在北羌的国土上,便犹如踩在他脊梁骨一般。
“即便是孤将北羌夺回来,那也是金凤的领土。”江安卿。
日达木子泪湿眼眶,“我明白,我相信您会照顾好那片土地。”
“陛下如何看?”江安卿侧头询问江月谷意见,江月谷一愣,点头回应,“西凉国国主野心勃勃,一旦得到神山必然会对天下发起进攻,朕以为不能让她们知道神山的位置,必须抢先一步获得神山。”
“既然陛下同意,那孤听陛下的。”江安卿勾起唇角。
·
冬香拿来日达木子所说的羊皮卷,羊皮卷上错落分布着虫蛀的小洞,其余的翻来覆去看不出东西。
“会不会只是单纯被虫蛀了?”秋菊瞧了许久,瞧的眼睛花了也没看出什么来,干脆坐到了一边。
“不像是。”景一开口了,“小的见过虫蛀布料,想必和羊皮卷大差不差,不会只是一个个小洞,倒像是……有人故意掩饰成虫蛀的样子。”
江安卿抚摸过一个个小洞,指尖滑到了桌子边缘,阳光打下来影子照在了地上。
“快!把屏风搬来。”江安卿下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拿起羊皮卷对着阳光,光线穿过羊皮卷上的洞在屏风上投射下一个个光点。
“这个…怎么看起来像是一条山脉?”江月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