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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脉图拿来。”江安卿话音落下,景一已经把山脉图找了出来,对在了光点形成的蜿蜒曲线上,恰好跟山脉图中的一条山脉重叠。
日达木子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神山的位置竟是藏在了羊皮卷中。
冬香拿毛笔在山脉图上做好标记,这下要搜寻的范围缩小到了具体的山脉。
“看来你的母亲早就知道神山会被人提起,所以将你连同神山的地图送来了孤这儿。”江安卿缓缓吐出一口气,“且让孤谋划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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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离去,身边只剩景一一人,为她重新泡了壶茶,安静的守在边上。
江安卿盘腿坐于罗汉榻,矮案上是展开的山脉图和舆图。景一知道江安卿在思考事情,便不多言的陪坐在旁边,安静的等待着。
“你说,北羌国主是否早就知道,神山的事情会被惦记,所以送日达木子来是为了掩盖混在其中的羊皮卷?”江安卿握住景一手指在掌心把玩。
常年做粗活的手并不柔软,相反指腹上长着老茧,不注意能将人刮疼。
“若真如孤所言……”江安卿后面的话没说,景一却是知晓的。
日达木子自以为母亲疼爱他,将他送来金凤护一丝生机,实则是为了保全神山的地址。
“罢了罢了。”江安卿捏着他手指,笑着问道,“日达木子是哪里惹着你了,你要那样戏耍他?”
景一自然是说不出那口陈年老醋,也不愿意胡扯去欺骗江安卿,他隐约知道欺骗的后果承担不起,于是垂下眼睛不说话,任由江安卿猜测。
“是不是当年他闯入孤卧房的事?”江安卿细致的察觉到景一睫毛颤了颤,就明白猜对了,顿时笑的更加开心。
“原来景公公的记性那么好,这事不提起来,孤都忘了。”
一声景公公称呼,揶揄的景一耳根悄悄爬上红晕,小声嘀咕,“忘记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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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呼啸而过,吹走了夏日最后的烦闷,一行车队向城外天灵山而去。
为首的那辆马车周围侍从环绕,两侧骑兵护卫,车厢低调奢华,玄色的帐子上绣着腾云仙鹤,窗户处时不时飘出令人闻之身心舒畅的熏香。
江安卿将跪在车厢内的景一拽起身,急促的呼吸带着双颊泛红,犹如盛开艳丽的牡丹花,诱人的厉害。
景一舔了舔湿润的唇瓣,克制的吻在江安卿的手背上,一双漂亮的杏仁眼中是肆无忌惮的情—欲。
“与外头就隔着一层木板,孤怎么不知道景公公胆子那么大。”江安卿半靠在软枕,上挑眼尾一抹飞红,手钳制住景一下颌,大力摸索着他的下唇。
宫里宫外的人皆称呼他为景公公,却独独江安卿口中说出来,带着缠人地撩拨,没喊一声心肝跟着颤一下。
“天灵山,普华寺,有旧人。”
说的声音小,但江安卿还是听见了,好笑道,“现在管起孤的事了?”
景一自然是管不了的,可怎么也控制不住心中那股子酸意,他跟别的男子不一样,无法为江安卿生儿育女,总担心她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把人接回来,毕竟第一次陪着江安卿去普华寺时,他偷偷听见了里头谈话。
越想越悲伤,景一跪趴在江安卿膝头,脸颊蹭着,像只人畜无害的小动物,“小的想永远陪着您,不论是现在,还是百年之后。”
江安卿对生死之事从不避讳,诧异的挑起一侧眉毛,“你想跟孤入皇陵?”景一软软的看了她一眼,“小的身份低贱,不敢奢求同葬,只希望您能在您的棺椁旁给小的留个小地方,小的死后也守着您。”
“你可知道,孤不仅比你大,还浑身是伤,能活越久是个未知数。难不成孤死后真要殉葬?”
江安卿没什么活人献祭的想法,也不相信死后入轮回那套理论,百年之后不过一把黄土消失世间。
景一霎时间红了眼眶,江安卿还以为是殉葬的事吓着他了,爱怜的抚摸上景一鬓角,“孤不要求你……”
“凤主洪福齐天,天地同寿,万岁万岁万万岁。”景一罕见的打断江安卿的话,倔强的摇头。
江安卿发笑,“哄历代帝王的话术在孤这儿不起作用,孤的身子骨活一年便是赚一年。”
就见景一红着眼盯着她,眼眶中续上泪水,见她看过来负气的移开视线,泪珠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模样可怜的厉害。
江安卿无奈的拿帕子替他擦的,“孤比你年长十二岁,总是要先你一步的。”
“不管何时小的都陪着您。”景一手指揪着衣摆,仰着脸让她擦,哭的唇色越发艳丽,小声抱怨,“才不是哄您,那是心里话。”
作者有话说:
2024年啦!很荣幸陪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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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普华寺需徒步一段台阶, 台阶共九十九层,江安卿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低垂脑袋恭敬的侍从。
江关山头一次来普华寺, 眼睛滴溜溜的来回转悠, 靠近了江安卿些, 仰着头问,“皇祖母,父亲一直说的寺庙就是这儿吗?”
“瞧着如何?”江安卿踩上一节台阶,轻声询问。
“孙儿瞧着颇为幽静, 只是父亲说普华寺香火旺盛,可孙儿怎么没见到半个百姓身影?”
江关山伸手想扶着江安卿,却被另一双手抢先一步扶住, 对方像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寻常到用身子挤开他,江关山也说不了什么。
景一的小动作逃不过江安卿的眼睛, 但她没说什么, 甚至是默许的态度。
实在是景一什么都不要,办事得力很少让她操心,唯一那点爱吃醋的小脾气, 无伤大雅的让着也就让了, 更何况江安卿挺喜欢看景一面无表情的做出争宠的事。
袖摆交叠遮掩, 江安卿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景一托着他的手, 面色如常的回道,“普华寺却是香火旺盛, 受百姓信仰。不过今日孤来, 清了场, 让了位。”
石阶两侧是栽种整齐的树木, 每个都有一人环抱粗,无人修建生长肆意。
枝桠延伸遮挡在石阶之上,深绿色的叶子层层叠叠,相互交织,遮挡住大片阳光,为前来普华寺上香拜佛的信徒护出一条阴凉路。
斑驳的光影投射在江安卿身上,照的面容艳丽,说话时眉宇间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情,让人不自觉臣服脚下。
景一喉咙里痒痒的,快速眨了眨眼睛,顾及身后还有那么多侍从,压下了心中不齿想法。
看来佛门清净之地,却并不能让他静心。
普华寺的住持在寺庙门口等候多时,行了出家人的礼,带着江安卿前往大殿内上香。
江安卿拿了三炷香点燃后在蒲垫上跪下,举起香,手贴于额头,拜后景一上前扶起她,将香插入了香炉中。
江关山没拜过,一直在看着皇祖母是如何做的,学着江安卿的做法跪拜供香。
“还请长皇子跟着贫僧到后院厢房。”住持手捏着佛珠轻轻转动,两个过大的耳垂显得人慈祥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