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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5章 女兵来了
深知农时重要的赵泽民场长,曾向主管首长提出五月中旬插秧需增派人手的申请,而这个档口,也正是部队从延吉换防到吉林市不到20天的时候。此外,翟铁羽得到一个令人沮丧的非正式消息,即新兵锻炼有可能无限期延长,理由竟也与部队的异地换防有某些联系,让本以为五月上旬就能离开农场的我们立时陷入迷茫。
为给增派来农场插秧的人安排住处,殷科长指示把夹在草料屋和牛棚之间的一间仓库腾出来做临时宿舍,并责成李会计落实。李抽调一个班新兵,将满满一屋子农具倒腾到其他地方,而后,又请来上次给我们安装洗脸架的那位大木匠打造宿舍的铺。
木匠在这间长宽各6米近乎正方的仓库门内,左右各打造了宽近两米的睡铺框架,架子上铺木板,木板上铺稻草,稻草上铺炕席,两个通铺之间,是宽约2米的过道。
由于仓库常年存放农具,土墙部分皲裂且一碰掉渣,李会计提醒那木匠用炕席将其围挡,让破旧的一间仓库已然变成了新房。但前提是不能朝上看,因屋顶漏雨,常年悬在棚顶的几个罐头瓶里面都是酱油色的草屋滴水。
在5月4日我去乌拉街运回碱和粉条后,大概又过了 一周,取信报回农场刚爬上那坡的我,猛然望见新布置的宿舍门口有女兵身影,她们正拿着抹布和笤帚打扫卫生。
我回到新兵宿舍,杨镇建急切地刻意提醒我:
“茂森,来女兵了,你看你看,就住咱们前几天腾出的那间仓库”。
“嗯、嗯,看见了”。假装矜持的我,尽量掩饰内心说不出滋味的一种难以言状的激动。
当时的我也留意到大家情绪的细微变化,所有收到或没有收到家信的人,几乎都将注意力转向院子对面的女兵宿舍,他们或隔着窗台向那屋探头探脑,或借路过那屋的机会侧窥一下,甚至故意将篮球滚到那屋前,再撵过去,抱起球,眼睛直勾勾看女兵一两秒。 一时间,农场的空气里,仿佛随处弥漫着只有在细雨过后才能出现的清新气息。
自从女兵来了以后,与之前形成巨大反差的却是“汤司令”,他一改修渠时看村妇带钩的眼神,甚至不敢与熟悉的女兵相互对视,他跟女兵说话时不仅脸红,还突发口吃,“就、就、就”的一番开场,让活宝的他变得尤为可爱。
听翟排长说,带女兵来农场的男兵叫李庆余,1968年鞍山兵,也是通信连报务员。无线排的女兵有范云、郑继红。通信排的女兵有魏冬梅,艾军,张辉,张友谊,柳芬兰,李秀玲。还有机要科的冯桂芳和郭亚丽,再就是他不大熟悉的分直机关幼儿园的一位女老师。
由于翟铁羽也是通信连的人,身兼新兵排长的他同时也负责女兵班的行政管理,李庆余接受翟铁羽领导,俨然成为新兵排编外的五班长。大概在7月,李庆余的位置才被大69年的女报务员张淑芬接替,女兵们也由原来被党代表管理的娘子军,变成清一色的花木兰。
后来跟女兵慢慢熟悉了才知道,她们中好几个人来自祖国的首都北京,是离毛主席最近的地方,比方说范云,张淑芬,张辉,张友谊,李秀玲,柳芬兰,郭亚丽等。魏冬梅来自鞍山,郑继红来自天津,艾军来自通化,冯桂芳来自本溪。
女兵宿舍前面是篮球场,后面紧挨牲口的粪堆和不远处的一趟旱厕,出门向左是牛棚,向右是草料间,只要一刮东南风,满屋都是令人窒息的厕所及牲口粪便的臊臭味,环境之恶劣,出乎她们所有人想象。正如后来的范云所说“那是一种咬着牙根儿使劲想也想不出来的恶劣”。
除了环境恶劣,困扰女兵最大的问题却是晚上上厕所, 一个人根本不敢摸黑绕过草料间去屋后的旱厕解手,内急时,必叫醒左右的人结伴而行。即使结了伴儿,也不敢踏进那漆黑的旱厕半步,她们担心那深不见底的粪坑,似能发生传说中的列车厕所会伸出来一只毛茸茸黑手的恐怖,只能避开男兵岗哨,在铡草棚背面隐蔽一点的角落就地解决。那情形跟男兵在房山头解决问题别无二样。
据后来张淑芬回忆:某天适逢周日休息,她和郭亚丽,张友谊二人先去西山坡吃了许多香瓜,而后又去柳条沟的西瓜地吃了一些西瓜,估计是因为瓜的寒性大,整整一个晚上,几个人一会她去解大手, 一会她去解小手,谁起来都得陪,折腾一宿,都是在厕所外面解决的。时隔几十年再回想起来,仍禁不住满心的苦涩。
而据范云回忆:刚到农场时整天刮东南风,人又是在三面透空的棚子里吃饭, 一阵旋风刮来,四周沙土弥漫,吃饭牙碜的不敢对牙,囫囵半片往里吞就是了。
范云说的一点没错,记得我们当时为了躲避风沙,打完饭菜,基本都回草屋吃。但女兵宿舍距离那吃饭棚子远,返回的过程,旋风能围着她们扫荡几圈,索性窝在那棚子匆匆吞下硌牙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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