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媳妇上轿与神秘枪声(1/1)

首发：~第23章 新媳妇上轿与神秘枪声

自打我们来到农场，个人脸盆及洗漱用具， 一概都集中堆放在两间草屋土炕拐角的小炕上，在不足2平方的地方堆起20人的东西大概要摞3层，若想将最下面一层的东西完美取出，确需要一点功夫。事实上，两个屋每隔几天就能发生一次“骨牌效应”，随着一阵“哗啦——叮当”清脆的响声，脸盆牙具瞬间散落一地。没过多久，搪瓷的脸盆和牙缸，差不多件件遍体鳞伤。

为此事，刘木旺和司万玉排长在没离开农场前，曾多次向场部反映情况，得到的答复都是“等天暖和了再说，再说”。

过了“五一节”翟铁羽又提，让原本也想解决这问题的殷科长很快从柳条沟找来一位大木匠，他选用胳膊粗细的杨木做材料，在屋外大门两侧紧挨土墙的位置，各打造了一排专门放置脸盆牙具的大木架，每个木架宽半米，高一米，长十来米。由于结构牢固可一架多用，除了能放脸盆牙具当洗脸架，还可改做长凳。傍晚看篮球，总会见到木架上坐一排人，脚下摆一溜盆的奇特现象。

某天晚饭后，大家正在看篮球，躲在屋里垫棉被写信的我，突然被进来的翟铁羽小声命令道：

“茂森，穿上鞋，跟我上一趟山”。

“是” 不明就里的我马上答应，随后将信纸塞进被缝，穿上胶鞋，跟着翟排长朝农场的南面小山快步走去。一路上翟铁羽几乎没说话，我不敢造次问，只是默默紧随其后。

不久，我俩登上小山的最高山梁，山风尚能传来球场人的嘶喊声，翟铁羽听后迟疑了一下：

“应该到下边 去！”他叨咕完这话，径自下到山梁另一侧，直到听不见球场传来的动静。

尚在喘息的我这才问了一句：

“排长，来这有什么事吗？”翟仍未言语，但我却能察觉到他在神秘地笑。突然，变戏法似的他用右手从后腰拔出一支54式手枪，又从左边裤兜掏出一个装满子弹的手枪弹夹，十分麻利地推进弹仓， 一拉枪栓，竟让子弹上了膛。

“茂森，你先开第一枪”

“我？！”突然的惊喜竟让我不知所措。

“是”

“我没打过手枪呀！”

“咱俩都是新媳妇上轿头一遭。”

“那——打什么呀？”

“随便，你看着办，打什么都行！”

“那-----就打眼前这棵树吧！”

“行”

在翟铁羽的默许下，我把枪口对准了大概两米远的一棵橡树树干，按照半自动步枪的射击要领屏气凝神，“啪”的先开了第一枪，随后把枪递给了他。翟铁羽接过手枪，稍作环视，眼神格外凝重。突然，他潇洒的举起枪，朝天“啪啪”就是两枪，似曾熟悉的画面，完美的只差喊一句“弟兄们，给我顶住------”。剩下的两颗子弹，被他随意射向远处的树冠。稍后，他熟练地退出弹夹看了一眼，复又装上弹夹关上保险，并重新别在了后腰，特地嘱咐我：

“此事不要声张”。

“是！放心吧排长，我不讲。”

稍后，我走到那橡树近前，在树干的上上下下遍寻弹孔，竟一无所获，2米远的距离居然脱靶，可见手枪非常难打。

不过，话又回到1991年，我曾用54式手枪瞄准10米开外的3个空罐头瓶，50发子弹竟无一命中，曾一度怀疑他们给我的是空炮弹，可见我在手枪射击上毫无灵性。

等我和翟排长回到农场时已经掌灯，各个草屋透出昏暗的光，打枪的事也像一颗铁树种子深埋于心，历经半个世纪才遇水发芽。

然而，另一次枪击事件却闹出不小动静，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

那是入夏后某天晚熄灯前，警卫班一位老兵到房山头撒尿， 一个冷颤过后，他下意识朝左边漆黑的西山望了一眼，发现山梁上似有一闪一闪的鬼火在动，吓得他急忙收家伙转身回屋，向同寝的人描述刚刚见到的恐怖一幕，却鲜有人信：

“别瞎掰了，山上又没坟地，哪来的鬼火？”但个别已经钻被窝的人，听说后却来了精神，强烈的探究欲，催使他们出来一探究竟，还别说，果真如此。只见远处山梁上一小撮忽隐忽现、仿佛还晃动的亮光真的像一团鬼火，让看见的人不觉脊背发凉。

“拿枪，上去看看。”河南籍排长下了命令。

警卫班的一阵骚动，惊扰了隔壁场部还没上炕的赵泽民，他也同意派两名战士上去看看。

摸黑爬山的两位老兵一人端枪， 另一人握着有如萤火虫亮度的一把手电，紧张得大气不喘。当离那鬼火还有一段距离，吓得他俩止步不前。再看那鬼火，其忽隐忽现、忽强忽弱，像极了有人在故意摆弄。

“谁，出来！”持枪老兵厉声呵道。

“--- ---。”无人回应，火光突然不见了。

“谁在鼓捣火，赶紧出来！”老兵又喊了一嗓子。

“--- ---。”依然没有回应，但火光复又出现了。

“听见没有？不出来老子就开枪了！”老兵发出第一次警告。

“--- ---。”仍无人回应，火光却又转而消失了。

不知是因了紧张还是什么，持枪老兵突然扣动扳机， “啪”一颗子弹朝鬼火上方射了出去，算作是对可疑目标的鸣枪示警。

“不要开枪！”山下的赵场长操浓重的山西口音喊了一嗓子，听到的却是“啪”的又一枪。身边人赶紧喊：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原来，紧张的老兵竟将“不要开枪”错听成了“再来一枪”。

又过了一会，山上传来老兵的喊话：

“是空心木头着火了，带把铁锹上来。”听见喊声的刘建东和几个新兵马上操起铁锨，从灶间的后窗跳出，摸黑朝那山梁爬去。

据刘建东等人灭火回来描述，所谓的鬼火，其实是从一根空心树干窜出的火苗，风的作用，让火苗忽而出来，时而隐去，形成骇人的鬼火现象。

时隔几天的一个中午，我翻过灶间的窗户来到后山，发现一截长约两米，直径约半米的空心原木横卧山顶，腐朽的木心已部分碳化。

至于空心原木因何着火？大家各抒己见。一种说法是雷击，理由是那原木所在高度及山梁空旷的环境有雷击生火的条件，而就在几天前，也确有一场雷雨。第二种说法倾向人为纵火，空心树腐朽的木质状如火绒，一根烟头就能点燃，或许有会吸烟的人曾在此逗留，不慎将烟头丢在里面？抑或某个楞头的新兵曾划一根火柴试图点着火绒玩？两种成因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