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搬家改行(1/1)

首发：~第54章 搬家改行

感谢上帝，当我的后脚连同我挑的豆花都同时离开轨道的时候，火车立刻从我的身后呼啸而过！如果我迟一秒钟，各位读者朋友，大家今天就看不到我写的这些文字了。

不知为什么，我做的豆花味道不错、卖得也便宜，一块钱就可以买一大碗。当然是连汤带水的，但是依然是越做越艰难，每天做的勉强只能糊口。很多时候做出来的豆花卖不完，因此豆花也越做越少。豆花做得少了，豆腐渣就少。豆腐渣少了，我发现房东两口子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还有令人头痛的是，粪口爬出来的长尾巴蛆老是倔强地要往我们做豆腐的房间和卧室里爬！这让我感到恐惧和恶心，我想了很多办法来阻止都没有太明显的效果。我甚至找来了生石灰撒了一路，当时好像有点效果，但是过了两天，那粪蛆又蠢蠢欲动了。终于有一天，我们在床上也发现了两条粪蛆，这让我们心惊肉跳，恐惧得整夜不敢睡觉，于是我们产生了搬家的念头。

要搬家自然是再不方便做豆腐了，做豆腐就不太好找房子，我们决定尝试着做点别的买卖来维持生活。

我们很快找到了合适的房子，房租一个月好像是三十块。是一个当地人的木房子，房东住正房，一间偏房租给了我们。

我们搬家以后，有人说早上卖糯米饭很挣钱，有的一天早晨能卖一两百元。我们觉得这主意不错，可以试试，反正也不需要多少投资，几斤糯米我们还是买得起的，再说卖不出去我们自己可以把它吃掉。

这时候已经进入秋天，我们买来糯米泡好，早上天没有亮我们就起来蒸糯米饭，然后还做了几样配菜。天一亮妻子就背着糯米饭上街去了，我在家里带着女儿，等待着妻子即将带回来的好消息。

糯米饭是卖给那些矿工们和学生吃早餐的，因此早餐时间一过，大约九点钟的时候，妻子回来了。非常遗憾，糯米饭一粒都没有卖出去，这成了我们一天的口粮，我们不敢继续尝试。

吃了早饭我们出去街上闲逛，看看能做点什么，于是有人建议我们批发蔬菜来卖，这个也不需要多少本钱。我们当天就试了一试，有乡下背菜来卖的，我们将人家的菜全部买下来，然后摆在地上零售，果然能赚几块钱，于是决定卖蔬菜。

卖蔬菜有两个比较好的进货渠道，第一个渠道是每天早晨必须起早，大约在凌晨四点起床，然后匆匆洗漱后赶到街上。每天五点左右有人用小货车拉菜来批发。我们早早地起床上街等在那里，不久果然有拉菜的小货车开来，等在那里的菜贩子有几十个人，大家看见拉菜的小货车，如同苍蝇见了大粪，嗡的一声就围了上去。我和妻子也跟着大家冲过去将小货车团团围住，车一停稳，大家就开始抢菜，我和妻子都抢到一些菜。等菜抢完了，开始过秤、付钱。付完钱各自找地方卖去。

一天下来，批发来的菜基本上可以卖完。有时候也卖不完，每天大约能赚十块钱左右。有时候我们也顺便将乡下老百姓背来的水果批发过来卖，有时候也能赚个十块八块、或者三块五块。

还有个进货渠道，就是到不远处的黑神庙去批发一些磷矿没有的蔬菜，但是去了有时候有，有时候买不到，会白跑。

后来我们发现卖水果比卖蔬菜强，我们就主要开始卖水果了，水果可以到贵阳水果市场去批发，也可以在当地批发老百姓背来的水果。

有一次，我好不容易凑了一百多块钱到贵阳去批发水果，但是我在坐公交车的时候，我身上的钱居然被摸包客给全部摸走了，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啊！我都快要急死了，老天啊！你难道要让我们一家人饿死吗？我在慌乱中想起来，我在省医有一个朋友，他还在读高中的时候，我们就关系很好了！因为我们都爱好文学，他喜欢写诗，他在遵义医学院读大学的时候是校刊的主编，他还曾经给我编发过一篇小说，我还记得那篇小说的标题叫《表哥请客》。

他一直是一个很重义气的人，他肯定会帮我的。还好我记得他的电话，那个时候，作为他那样的身份，应该开始使用手机了吧？因为他已经是主治医生，好像还是主任。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医生，是博士生，我当时以为他的收入很高（事实上却不是如此，当我写好这篇回忆录在美篇上发布这一章节发给他看的时候，他才告诉我当年的实情：

“你文中所说的“我”，收入很高，我还是给你说明一下。你那时候是你的低谷期，其实我和你一样，我来省医上班，因为高学历人才少，我几乎处处受到打压，心情极为郁闷。由于我的人事档案和户口还在遵义，我在贵阳属于黑户，我347块钱的工资和100元以下的奖金每个月都要到人事部门去开发放证明，然后才去财务处领。那个时候一个月至少有1-2个红白事，一次少不了100元，我的收入根本就不够开销，我夫人的收入比我还少。我女儿3岁左右，我岳父岳母和我们一家三口共5个人挤在30平方米的房子里（一共住了8年）。我们的正常生活全靠岳父岳母赞助才勉强度日。关于我的人事调动，两家医院扯皮不断，各自放狠话，2002年6月27日下午上法庭，但早上11点被一个副省长出面叫停。三年的扯皮我夹在中间几乎崩溃。我几次都准备离开贵州，但每次都被婉言劝回。你当时来找我借钱，我记不起给你多少了，我印象中没有你说的200元那么多，但我那时身上根本就没有钱，我是找我们科的舒医生借来给你的。我想着再难的事，你肯定比我更难。况且你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你绝不会开口的。”）

于是我找了一个公用电话给他打电话，我告诉了他我的难处，我说希望能从他那里借两百块钱。但是我不敢确定还钱的日期，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然后我就急忙赶到省医去拿钱，谢天谢地，我们一家人不会挨饿了。

等到第二年我去还这位朋友钱的时候，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要，我们推来推去推了很久他都没有收下，这件事我一直记在心里，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后来我总结了，在我最倒霉的时候，看得起我的都是社会的精英，愿意帮助我的也是社会的精英！那些鄙视我的人，反而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是没有文化的人。

在我最倒霉的时候，越是没有文化的人就越是看不起我，他们都公开嘲笑我。在此，我要感谢所有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的朋友们，上帝会保佑您们的！

我将水果批发回来，这次好像还赚了一些钱。

有一天，矿区赶场，对了，这个地方叫洋水场，洋水场上有一栋大楼，叫洋水大楼。洋水大楼上有很多机关在上面办公，是这个地方最气派的一栋楼。这栋楼上还办了一个报纸，叫《洋水报》。我居然还有闲心写了一篇文章投给他们，居然发表了，好像也有稿费，记不清文章的标题，也记不得我写的什么内容。

洋水场赶场的时候也很闹热，方圆几十里的农民都来这里赶场。到了秋天，有很多远处的农民背橘子来卖。因为远，他们来了就要急着赶回去，因此会以较低的价格批发给我们这些水果贩子。有一个赶场天，我们批发到了几百斤优质的橘子，橘子好看又好吃，因此十分畅销，生意火爆。我们那天卖了将近三百元，算起来也就赚了一百多元，我们很高兴地清点着钞票！这是我们自到这个地方以来，生意最好的一天。

我们发现有两张百元大钞，可是我震惊地发现，我们被骗了，我们怎么那么糊涂呀，两张百元大钞居然都是假的！我和妻子原本高涨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感觉就像空中的气球，突然破了一个洞，气漏了，慢慢地落在地上。

我们也不是很高尚，我们为了挽回损失，也打算拿那两张假钞去试试买点东西，换回真钱来。但是我去试的时候，大概做贼心虚，可能表情就不正常，因此试了两次都被人识破。之后就再也没有勇气试了，损失无法挽回。

自那天“火爆”的生意过后，生意就是半死不活，没有一点起色，本来就够倒霉了，没想到又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有天我们在街上背着一岁半的女儿，女儿好动的毛病一直没有改变。那天将女儿背在背篮里忘记绑着她了，这丫头一蹦一蹦的居然一下子一个倒栽葱头朝下栽在了水泥地上。幸好我们夫妻都在一块，当时可是脸都吓白了！我们赶快将女儿抱起来，女儿居然没有哭，这太奇怪了，我们拼命喊她、逗她，她不哭也不笑。

但是女儿的眼神迷离，然后就像睡着了，这可真的吓死我们了！我们立刻将女儿送到医院，医生帮助我们一起喊，但是怎么也喊不醒女儿！于是医生拖来氧气瓶，准备给女儿输氧气。但是当医生正准备将氧气面罩往女儿的脸上放的时候，女儿却突然醒了过来，并且很清晰地、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爸爸！注意，是喊爸爸！不是喊妈妈！！

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简直比看见一座属于我的金山还要高兴！还要激动！！女儿什么事都没有！太好了！！女儿在关键的时候醒了！如果她再晚醒来几秒钟！我们就要给医生付钱了！我们不知道医生要收我们多少钱！关键是我们没有钱呀！更让我高兴的是，女儿醒来后好像之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她完全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她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我们抱着女儿，非常高兴地给医生鞠躬，然后千恩万谢的走了！虽然医生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我们还是对医生表示感谢，感谢她没有机会收到我们一分钱。

为了感谢女儿的及时清醒！为了奖励我们的宝贝女儿及时清醒！我们花了八十元给女儿买了一辆红色的豪华“跑车”。“跑车”没有发动机，但是女儿可以坐在上面让我推着她跑，我推着女儿跑了几次，女儿就可以自己“开动”了。她的双腿向后一蹬，“跑车”就会向前滑动，女儿因为拥有了一辆“跑车”，十分开心。

八十元是我们大部分的资金，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女儿是健康的。女儿这么幸运，我们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不过生意却是越来越差，随着秋天的结束，冬天的到来，季节上新鲜的水果慢慢消失。我们的生意也陷入最低谷！我们维持一日两餐都很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