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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四十五章 新炎帝
濮南之战以蚩尤的胜利而结束。
濮墟大含里,蚩尤和军酋们正在商议如何处这些败兵降酋。蚩尤一边翻开裤裆捉虱子,一边听军酋们议论。议论的大致意思是,将败兵降酋一分为三,一拨押回穷桑作为俘人,从事农务陶役,一拨留在军中充作役夫,随军搬运辎重粮草,一拨携带镢铲,去大河补堤堵口。
正说着,忽然有人来报,说炎帝和卫少男从北边逃走了,现在已经进入轩辕黄帝的鹿野一带。听如此说,军酋们的眼睛都睁大了,忙问蚩尤怎么办?要不要接着跟进追杀?蚩尤说,“这事还得再商议。一会儿有个颁令大仪,等大仪完了再说罢。”
话音刚落,墟场那边来人催问,“人都集齐了,什么时候开始?”
蚩尤连忙提高嗓门,“现在就开始。”说着,提起裤子,系紧裤带,向墟场走去。
蚩尤和军酋们来到墟场,乐手们奏起严整雄威的军乐。蚩尤们登上墟堞,向自己的兵士们不住地点头,时而咧开嘴巴笑几声。他向乐手们挥了挥手,鼓角停下来,然后向跪在墟场上的败兵降酋和百姓们宣布:“你们降俘了,从眼下往前说,你们就是我的人,都得听我的令了!”
败兵降酋们屏息静气,一动不动。
“我把你们分成三拨。一拨到河口,吃饱了给我堵口补堤去;一拔到穷桑,种地,制陶,都说你们这里会种地,会陶,陶上有花纹色彩,我那边的庄稼陶器也不差,怕比你们这里的还硬梆!还有一拨哎,还有一拨干啥事呢?”蚩尤抓耳挠腮,一时想不起来了。
“留在军伍里当役夫。”风伯提醒说。
“对!还有一拔在我军伍里当役夫,给我搬运辎重,筹措粮草,帮我打仗去。反正吃我的饭,就得帮我干点活儿。我这个人,你们也听说过,杀人不眨眼,不听我的,老想放水淹我,咬我,不杀你们杀谁?奶奶的,什么家伙?咋老咬我的”
说到这里,蚩尤将手伸进裤子里,几个虱子出现在他的指头上。他个把月或者一冬天都没换洗衣裳了,长满了虱子。他把虱子放在手掌里,看了看,笑道,“嘿,还挺肥!”然后一扬手,将虱子扔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嚼了一阵。还觉得痒,他又摸了一把,手指上又是几只虱子,这一次,他不吃了,紧紧地捏在手指间。他又继续自己的演说,“别人都说我吃沙子,吃石子,没那回事!有五谷杂粮吃,谁吃那玩意儿?可我吃虱子,这你们都看见了。干啥要吃虱子?它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我不吃它?还让它咬我?哼,谁想在我身上打主意,咬我,就跟它一个样!忙的时候顾不上,腾出手就让它活不成!”说着,他将虱子往手心里一碾,手心里立时出现了一条血道子。
“嘻嘻……”墟蝶下边有人在笑,那是蚩尤的兵士。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蚩尤听见了。
“笑什么?有啥好笑的?奶奶的,你们裤裆里就不长虱子!”蚩尤接着说,“还有人说我长着人头牛身子,铜头铜脑袋。你们都看见了。我是牛身子吗?好好的人咋会长着牛身子?这是糟践我。说我长着铜头铜脑袋,这话还差不多。”
蚩尤抓过旁边军酋的一把铜刀,在自己头上碰了碰,立即发出一阵“叮唑”的金石声。蚩尤笑了笑,说,“我就长着这么个铜头铜脑袋,刀砍不进,斧剁不掉,硬着呢!哪个鳖孙子不相信,就让他上来试试,准让他震得手脖子发麻!咋样?谁上来试试看?”
见没人上来,蚩尤向旁边的风伯、雨师和随军巫师挤了挤眼睛。
风伯、雨师早已会意,连忙答话,“这话不假,刀斧不进,戈矛不入。”巫师则闭目念道,“穷桑得承金天氏,酋长以金为头颅,天神之作,人间无敌。”巫师接过蚩尤手中的铜刀,在蚩尤头上敲了敲,连忙丢下铜刀,甩着手臂大叫,“神了,神了,果然手脖子酸麻!”然后向蚩尤咧嘴一笑,小声催促道,“酋长,该说那事了……”
蚩龙很兴奋,稍一冷静,他又忽然想起今天还有一件大事没有颁布。这是举兵西进以来最重要的一件大事,也是他梦寐了半年之久的头等大事。如果不是巫师提醒,他几乎把这事给忘了。
“该死,扯了半天虱子、沙子、石子一类的屁话,竟把正事给忘了,我这脑子!”他埋怨自己真是名符其实地痴尤。他不懂得后世人“压台戏都在后头”的道理,因为那时还没有戏,也没有演出程序这一说。他只感到有点不合适,有点着急,于是连忙咳嗽两声,又高声宣布,“说大事,你们听着!炎帝那个老白毛跑了,眼下你们没有部落酋长了。其实他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酋长,也不是咱们部落联盟的大正。他现在被我赶跑了,我现在就是你们的酋长,我就是你们的炎帝!”
蚩尤的部众们齐声呼叫。
“我就是你们的新炎帝!是你们整个有熊部落的炎帝爷!”蚩尤的声音被呼叫声淹没了。
“这是天神让蚩尤酋长代替神农来当炎帝爷的,是神灵的意志!”巫师舞动双手,向下边的人解说,向虚无飘渺的天空祈祷,向站立在旁边的蚩尤拜揖。
在欢呼声中,濮墟的败兵降酋和百姓们也跪伏在地上,磕头捣蒜地连声呼叫,“炎帝爷,炎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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