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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四十四章 又让他跑了
第二天一早,蚩尤一面催促兵士烧釜造饭,一面督率兵士搭木架桥。早饭除了人肉之外,还从地里弄来一些青苗和野菜,这些东西吃进肚里,很不受用,所以兵丁们稍稍吞食几口,也便在蚩尤的一声令下之后,向濮墟进发了。
队伍过河的时候,战车上除了原有的车兵之外,还爬满了一些步卒。战车从高低不平的木桥上通过,兵士们被颠得前仰后合,倒也给他们带来了无限的欢快与乐趣。他们互相碰撞,互相笑闹,仿佛不是去打仗,倒像迎送亲人。
车马过了河,步卒们从战车上跳下来,稍作休息。蚩尤让步伍们排成方阵,以战车为锋刃和两翼,继续北进,当第一辆战车爬上土丘时,车兵们发现濮墟方向也有兵马在那里游动,战车立即从土丘上退下来。
蚩尤赶到队伍前头,看了看。濮墟的兵马正在布阵,只见他们有的向东,有的向西,从濮南向两边扩展。蚩尤看了一阵,不禁冷笑道,“奶奶的,接墙头呢,可惜是道篱墙!”
“怎么干?”战车伍长问军酋,军酋问蚩尤。
蚩尤说,“等一等,看鳖孙子玩啥花头?”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濮墟的兵马停住不动了,他们如同一根根木桩散立在一条东西横线上,总有二三里路长。蚩尤把几十个战车伍长、什长、百夫长、军酋叫到一起,让他们的战车分十路蹚过去,先把“篱墙”切断,截成十段,然后一个个围住,拔掉,碾倒,轧碎!并派人到战车队伍的两翼传命围堵,防备敌人跑掉。
几十辆战车带着隆隆的吼声,开始向敌人的散兵线滚动,步伍们尾随其后,紧紧跟进,车马兵丁掀起的阵阵黄尘如同烟云扑向濮墟。
濮墟的兵马早已发现蚩兵们隐没在土丘后面,但他们并不慌乱,依然按照他们原来的意图布阵,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蚩兵已经来到跟前。如今当他们看见蚩兵开始向自己阵地冲来,他们不能再视而不见,于是立即作出反应,向后撤退二十步,表现出不敢交锋的姿态。
“蹚过去!”蚩尤说出硬梆梆三个字。
“碾过去!”军酋们也跟着叫了一声。
“轧过去——”车兵伍长拖着长音,一齐喊叫,更增加了战阵的力度和强度。
濮墟的兵马更加畏惧,又后撤二十步。
“轧——过——去——”蚩尤的兵丁一片嘶叫,但是他们的声音还没有叫完,先头的战车竟连车带马跌入了陷阱。陷阱有一丈多宽,八九尺深,上面搭着木棒、树枝、柴草,最上面一层是黄土,跟一般土丘毫无二致。这是濮墟兵士遵照卫少男族长的意图,昨天夜里临时突击挖制的,也是卫氏血族长期在山林跟野兽搏斗、获取猎物的经验结晶,现在终于在这里用上了。
第一辆跌入陷阱的战车,车压着马,马压着树枝、棍棒,马在车下蜷曲着,挣扎着,发出一声声嘶鸣。车兵们倒卧在车厢里,头冲着马腚,互相挤压着,惨叫着,翻动着刀斧戈矛互相碰击,“叮唑”的碰撞声,“咔嚓”的断裂声,连续不断……
“别轧过来——”最先落入陷阱的车兵们从树枝柴草下面发出呼唤,“别———”
但是巨大的冲击力所带来的惯性,使后面的车马不能立即停下来,于是第二辆、第三辆战车又接踵而至,冲进了陷阱。树枝不再平卧,它们的尖头斜插起来,像一枝枝长矛,迎接着第二批、第三批“来客”和他们的马匹。马匹冲过去,马颈、马胸、马腹立即在树枝的锋尖之下喷出鲜红的血浆,受伤的马匹嘶叫着,蹬动着四肢,欲起不能,欲爬不能,欲进不能,欲退不能,陷进了必死无疑的绝境。第二辆战车陷落不深,它们有第一辆车垫底,因而也损伤不大,但是它们很快又受到了第三辆战车的冲击,车兵们不得不接受战车和马蹄的挤压,他们的头颅、身躯和四肢开始在车马的踩踏中变成无法分辨的肉饼、肉泥、肉浆……
当陷阱被车马兵丁填满的时候,蚩尤来到了跟前。他命令步卒们将陷得不深的车马拽出陷坑。“哼,吃亏上当就这一回!”蚩尤心里发狠说。他决定让自己的车马兵丁绕过道路,从野地里漫过去,免得再跌入陷阱。
原来卫少男在指挥挖制陷阱时,只选择了车马兵丁必经的大路干道,野地上并不曾挖设陷阱。对于这一点,蚩尤的部众们起初并不明白,“嘿,放着大路不走,咋荒郊野地里走?发什么疯?”
蚩尤向他们笑笑,骂道,“你们看见没有,这些狗养的后退是怎么后退的?”部众们一看,也明白了,他们果然看到,濮墟的兵马在装作畏敌而后退时,田野上的兵马是迳直后退,而道路上的兵马却总是绕过一个个土楞子,这些聪明的兵士!
这时,十队战车已经将濮墟的兵马分割包围在一条长长的横线上,步伍则在包围圈外来回穿梭,堵杀乘隙逃逸的敌兵。格斗和拼杀开始了!石刀和铜刀相击,发出铿锵之声,刀刃上跳闪着点点火星;石矛和铜矛相搏,发出一阵“嚓嚓”声,石矛在铜甲上刺出白印,而铜矛则在肉体上留下孔洞;石斧和铜斧相砍,石斧在铜胄上迸裂,而铜斧却在头颅上制造“沟壑”。“叮叮哨嘿”,“咯咯嚓嚓”,“噗噗哧哧”,汇成了一片壮烈而又悲惨的金石撞击声,车马碾轧声和血喷肉裂声,一批又一批的兵士倒下了……
濮墟兵马刚才在陷阱那里的优势立即变成眼前的劣势,他们被包围在一个又一个车阵之中。在右边车阵里的是濮墟首领的兵马,首领催令部众砍杀战车的挽马,使车阵不致过分收缩,而自己则乘机向车上的驭手挺矛进刺,但这么众多的战车、驭手、车兵,他又怎么能对付得了呢?
卫少男被包围在左边的车阵里,也就是五个车阵最中心的车阵里。他陷入了几道车墙的围堵,几无退路。“抓活的,别再让穿白衣裳的小子跑了!”蚩尤在车阵外面高喊,轻蔑而阴冷,车阵又向里面压缩过去。
楚丘首领被包围在卫少男西边的车阵里,只有招架之心,更无还手之力,他催令部伍向四围冲击,自己却躲在车阵里转圈子。车马兵丁扬起的烟尘卷扑在他身上、头上、脸上,而头上流下来的汗水立即在他脸上冲出条条浊流,像个花瓜。他无暇顾及自己的脸面,只一个劲地转悠,呼叫,“冲,冲!”部众们冲了一阵,有几个兵士倒在车骑之下,冲击只好作罢。
最南边的包围圈里是漕墟的兵马,漕墟首领本来就无意此战,现在被围困在车阵里,几次拼杀,损伤惨重,更无心恋战。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乘隙逃脱。“干啥非要死在这里,这里又不是漕墟。”他想寻隙逃走。经过几次腾挪,他终于窥见了车阵的隙缝,隙缝不在西边,西边除了车围之外,还有两重步伍包围,这是蚩尤为了堵截逃逸而预先布设好的。隙缝不在北边,北边也是如此,隙缝也不在东边,东边是主战车阵,隙缝在南边,那里除一层车阵之外,步伍很少,突围就选在这里。漕墟首领向西边和北边喊了一声“冲呀——”在自己部众和蚩尤兵丁都把注意力转移到西边和北边时,他却勒转马头冲向南边的车马隙缝。待人们反应过来,他已经钻出车阵逃逸了
被包围在最东边车阵里的瑕丘首领,无心恋战的心情跟漕墟首领是一样的。但他缺少漕墟首领那样的狡狯,他是一个“直肠子驴”,心里没弯儿。他急于冲出包围圈回到瑕丘去,就迳直往东北方向冲击。蚩尤的军酋们早已看透了他的心事,于是将整个围兵都拉到东北边上,而西南边上却几乎成了一片空地。对于战场上出现的这种变化,瑕丘首领根本不曾料到,即使摆在他面前,他也不能利用。他继续向车阵最密集的东北冲击,结果他的头颅和身躯也只好如同木石一般,在战车的轮子下面撞破、碾碎、轧烂,倒是他的部众有几个从西南角逃出了。
五个包围圈,只有一个漕墟首领突围出去。他的这种举动立即被围困在旁边车阵里的楚丘首领看见了。楚丘首领向他发出呼救,“漕哥,快来救我!”
漕墟首领无力回救,只虚喊了一声,“我先去给大正爷报说,待会儿再来!”竟头也不回地由南向西拐去。
“什么?大正来了?”蚩尤和军酋们一阵震惊。他们从漕墟首领的答话中立即意识到,今天的事情有点不同寻常,大正炎帝来了!
那么炎帝此时此刻又在什么地方呢?
从漕墟首领逃跑的方向看,好像在漕墟,但是蚩尤的军酋们很快就否定了这种判断。他们听见楚丘首领在车阵里骂漕墟首领,“孬种!给大正爷报说,怎向漕墟跑?大正爷在你漕墟吗?”听这话,蚩尤的军酋们糊涂了,炎帝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呢?
蚩尤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眼前的战场上。他要尽快地知道炎帝的下落,擒获炎帝,然后杀掉炎帝,袭取炎帝的名号,自己称炎帝!把原来商议的两件事合成一件做。他迅疾地作出决定,向被包围在车阵里的敌兵敌酋喊了一嗓子,“有知道大正下落的,可以饶他不死!弃兵不战的,也可以不杀!谁知道谁说!”
经过片刻沉寂,濮墟首领第一个回答道,“中,中,我不打了,不打了。”濮墟兵士也跟着一起喊叫,“不战了,不战了。”在战车面前,在铜刃面前,他们乞怜地放下手中的武器。
蚩尤命令他们原地坐下,让自己的兵士们收缴武器,然后又向卫少男、楚丘首领以及瑕丘、漕墟的兵士发出命令,“都放下兵刃!”
楚丘首领立即率部向蚩尤投降,暇丘和漕墟的兵士早已群龙无首,这时也自动地放下兵刃,纷纷表示愿意归顺蚩尤。蚩尤在检点降兵首领时,突然发现卫少男不见了。他愤声骂道,“这个小子又跑掉了,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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