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三拨人(1/1)

首发：~第345章 三拨人

莫小丰连日来实则一直就在霸府之中。每天早，中，晚，都分别有人来向他禀报晋阳城内外各方的最新动向，而他，在密切关注并掌握各方势力动静的同时，除了在所居住的霸府后院整日练习紫苏传授给他的一套＂少林罗汉拳＂法之外，还在静候着来自李鱼川的消息。

自从种长乐公然代表突厥向他当面提出要突袭柔然都邑龙城，而他还未来得及妥善安置种长乐，便因霸府行刺事件不得不仓猝离开李鱼川赶赴晋阳以来，莫小丰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特别是在几天前接到大哥贺崇＂扶柩回京，整军备战＂的八字指示之后，他更是担心倘使种长乐不听劝告，执意率人奔袭龙城的话，就会招致柔然误认为东朝暗中已和突厥结盟，如以驻扎云中之主力麾师南下攻击晋阳，那么很可能使晋阳受到两面夹攻，陷于不利之境地。

因此，他已派人传命于陆冲，一俟发觉种长乐离开李鱼川，亦或有任何异动，即会同郑田，程万顷等人不计一切代价阻止之。

而今一连数天过去了，李鱼川方面却如石沉大海一般，仍没有任何回信。莫小丰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可心里却在暗自发急。

直到即将送杜辅玄灵柩返回原籍的头一天，呼啦啦接二连三地，先后共有三拨人来到晋阳霸府找到了莫小丰。

这头一拔便是陆冲派来向他禀报消息的人，给他带来了定州，赵郡等地军民联手抗击柔然掳掠的详细战况。

据此人禀报，遵照他的要求，＂两头羊＂迅速集结了将近一千名会众赶赴定州，赵郡两地协助官军阻击南下掳掠的柔然游骑，在短短数天内与敌接战不下四五十余阵，胜多负少，取得了令人鼓舞的战绩，成功地遏制了柔然南侵的势头。

莫小丰听到这一消息，自然是喜出望外，可在为“两头羊＂初战告捷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没忘了向来人询问种长乐的动向。

＂陆值长命小的禀告您，种长乐目前仍在李鱼川，正会同李希宗，封元启等人抓紧将志愿加入＇桃叶＇的各路武林人士编组成军，日夜操演，看样子应是打算有所行动。＂来人乐呵呵地禀报道。

＂种长乐操练的共有多少人马？这些人难道就没有参与抗击柔然游骑吗？＂莫小丰从来人的话中听出了蹊跷之处，不禁问道。

来人似乎并不知晓相关的情形，支支吾吾地答道：＂就陆值长所见，日常接受操练的大约有七八百人吧。。。种长乐本人并没有离开过李鱼川。＂

莫小丰略一思忖，吩咐来人道：＂你暂且歇息一晚，明早即返回李鱼川传命陆冲：不论发生什么情况，务必盯死种长乐，必要时可会同郑田，程万顷等人对其进行缉拿！＂

来人躬身领命，转身正要退下，莫小丰又道：＂转告陆冲，如有必要，可以朝廷的名义要求李希宗协助扣留下种长乐。＂

第二拔求见的人令莫小丰大感意外：头一个竟是奉皇帝之命前来颁宣追敕诏命的钦使泉永，而低头跟在泉永身后的赫然是石董懂之女小枣。

在认出小枣的一刹那，莫小丰明白了大哥贺崇的良苦用心：这是特地送小枣来为她的亲爹送行，尽孝的啊！联想到此前贺崇在他离京后专门将小枣接至大将军府软禁这一举动，或许这也是他表达歉意的一种方式吧。

面对一脸呆滞的小枣，莫小丰几次张嘴，想对她说些安慰的话，却始终没能说出来，后来只得命小德子先扶她去侧院静室瞻仰其父的遗容，为他守灵去了。

泉永虽然不尽知事情的原委，但在旁察言观色

，也猜到了大半，待堂内只留下他和莫小丰二人，遂躬身说道：＂太原公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保重贵体。＂

莫小丰摆摆手，请泉永坐下，问道：＂泉公公在陛下身边侍奉，怎么得空出京来了？”

泉永明白他这是在询问皇帝为何派他前来晋阳传诏，遂拱手说道：＂数日前，大将军接到您发回的讣告，入宫来向陛下禀奏。陛下闻知杜长史不幸遇刺身故，当下痛惜不已，因念及杜长史多年辅佐丞相，勋劳素着，如委一寻常内侍传诏恐不足以彰其功绩，故而便派了咱家这个差使。＂

见莫小丰兀自沉吟不语，泉永压低了声音，补充道：＂咱家此来，还有一事要向您当面禀告：自从您离京之后，李鱼川时常派人来京与李嫔联络，据咱家粗略估算，几乎每隔两三日，邺都宫中和李鱼川之间便会有一趟人员往来。”

莫小丰注视着泉永，问道：＂大将军知道这一情况吗？＂

泉永点头答道：＂大将军正是在得到咱家的禀报后，才同意咱家前来当面向您禀报的。＂

李希宗瞒着自己，频繁地派人同李嫔私下联络，其用意是为了什么呢？

莫小丰头脑中冒出了个大大的问号，当下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吩咐泉永照常行事即可。

送走了泉永，莫小丰正打算唤封羽衣来问问她是否了解李希宗为何要频繁派人联系李嫔，又见军士来报：＂府外有一人自称是您的故人，求见。＂

＂故人？”莫小丰微微一怔，吩咐道，＂请他进来吧。＂

稍顷，只见军士引着个商贾装束的人走进堂来。

＂泉沐，怎么是你！＂一见来人，莫小丰不禁大吃了一惊，脱口问道。

＂小的见过太原公。＂泉沐躬身施了一礼，说道，＂自旬月前与您匆匆一晤之后，家父便朝夕期盼着能和您早日会面，谁知久候却未得任何音讯。恰巧几天前听说您来到了晋阳，家父遂命我扮作商贾模样前来求见，以期约您见上一面。＂

前番泉沐乔装潜入邺都来见自己，后因种种原因，并未安排他和泉永兄弟二人见面。谁承想，事有凑巧，旬月后他兄弟竟赶了个前后脚相跟着来到了晋阳霸府！

莫小丰在为泉氏兄弟感到欣喜之余，头脑尚保持着一份清醒，不动声色地问泉沐道：＂令尊也来了汾晋？＂

＂是的。半月前家父就随齐王殿下率十万大军进驻了蒲坂。据说，一俟晋阳这边发生变故，齐王即率大军东渡大河，攻占晋阳。＂泉沐正色说道。

＂变故？西朝怎知晋阳会发生变故？＂莫小丰陡生警觉，盯着泉沐问道。

＂这正是家父急于约见您的原因。除此之外，还有诸多秘事要当面向您禀告，还望太原公拔冗一见。＂

莫小丰见泉沐不肯说出个中原委，料想泉氏父子多半是想和自己当面谈判，获得了允准泉氏一族回归洛州原籍安居的正式氶诺后，方会透露相关的隐秘，遂低头思忖了片刻，对泉沐说道：＂好吧，暂定于明日午时，我在龙门渡口恭候令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