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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大结局(下)
低头一会儿看看梅花糕,一会儿看看兰草,仿佛犹豫不决。
贾偲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腓腓已将拿着梅花糕的那只小手收回,改将握着兰草的那只小手递向他。
上巳又是女儿节。从前小乔还在家中,母亲也在世的时候,每年的三月,她的母亲和丁夫人一道都会带上各自的女儿,一起到城南的花神庙和民众一起参加花神春祭,为女儿祈福求安。
当她终于抬起双眸,向他投来视线的时候,他的脚步忽然淌入了溪流,朝她涉水而来。
丁夫人笑眯眯地道:“腓腓可是舍不得?”
她回头,对他笑道,笑容灿烂,娇胜头顶满树桃花。
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近况如何了。
不远之外,几个手执桃枝正在桃花树下嬉戏玩耍的少女也停止了追闹,诧异地看着这个仿佛从天而降正要朝自己涉水而来的英俊男子,少女心房,忍不住“啵啵”地跳将起来。
他仿佛刚来这里不久。
鲤儿非常聪明,但说话却很晚,大乔之前还有点犯愁,没想到去年底和腓腓认识一起玩耍后,大约是被动不动就喜欢咕噜咕噜咿咿呀呀的腓腓给带的,竟也开始说话了,而且一旦开口,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一下就学会了好多的话。
说着推她到了比彘的边上。
溪流回旋盘绕,长达数里,两岸均植满桃花,除了这段溪流,还有许多别的溪畔可以用来濯洗过节,为谨慎起见,贾偲将这里事先封住,只放了少许验身过的妇人和少女进来,是以比起方才外头的人山人海,安静了许多。
腓腓伸出她那只手背带着几个浅浅小梨涡的胖胖小手,先将梅花糕递给他。
大乔早看到丈夫过来了,只是不愿撇下小乔,是以方才装作没看到。见小乔催促自己,面颊微微一热,道:“我还是在这里和阿妹一道的好……”
丁夫人和乳母仆妇们一愣,随即撑不住都笑了起来。
东郡民众已经多年没有见到双姝一同出现在花神庙的景象了。今日再次得见,双姝绝色,风采倾国。一个是东郡民众人人敬仰的绿眸将军夫人,另一个更了不得,坊间早在流传,燕侯魏劭不日便可一统天下,位极至尊,小乔便是将来的国母,是以乔家双姝今日要来参加上巳花神庙春祭的消息传开,今日全城出动,人全都涌到了这里,还没出城,道路几乎为之阻塞。
他凝视着她说道。
一半落到溪水,一半飘落在了小乔的裙摆上。
比彘便停下了脚步。丁夫人见她小模样可爱,逗她道:“腓腓这是要和贾将军说话?”
腓腓的头发生下来就很浓密,满月剃了胎发后,如今长的已垂耳畔,今天过她的第一个女儿节,一早起床,也被小乔精心打扮了一番:头发中分两边,扎出翘角小辫,各别一只小小的绢丝蝴蝶结,蝴蝶结是春娘亲手给她做的,栩栩而精致。身穿和小乔今日外衫相同质地颜色的嫩柳色小裙,脚上套着罗袜小鞋,起先被春娘抱出来的时候,和她哥哥鲤儿一样,一手拿一支系着彩色丝带的兰草,另手却抓着块梅花糕。
“我带你去找腓腓吧。她已经能叫娘亲了。你想不想听她叫你爹爹?”
比彘微微一笑,抱起鲤儿,朝小乔恭谨地点了点头,带着爱妻,三人慢慢往桃花林而去。
小乔低声笑道:“姐夫没几天又要走了。难得今日好天气,我又不是没人陪,谁稀罕你在这里陪我?”
今年却不一样了。乔家虽刚经历过巨大变故,但却犹如重获新生,大小乔两姐妹又各自带着一双儿女一齐聚在家中,刚前两天,比彘也从南方回来了,路过东郡来看望妻儿,今日还在家里,丁夫人的心情早走出阴霾,早早预备好要带着双乔姐妹过这个久违了的女儿节。
祭拜花神过后,姐妹带着鲤儿和腓腓,来到了花神庙后的春溪之畔。
小乔唇角含笑,目送他一家三口身影渐渐远去,和春娘抱了腓腓,面向溪流,坐在岸边一张垫了手帕的石凳上。
贾偲心里欢喜无比,却忙摆手,对着腓腓一本正经地道:“卑职不敢受小女君的赏,卑职心领了。”
便是向来稳重的比彘,眼睛里也掠过了一丝笑意。
小乔慢慢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小乔双臂,亦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身。脸贴在他宽厚的一侧胸膛之上,闭着眼睛,感受着他飞快而有力的心口搏动。
一旁鲤儿见妹妹手里没了兰草,赶忙将自己的递了过去,说道:“妹妹,给你。”
比彘对大乔道:“前头有片桃花林,桃花开的很好,我们去走走?”
小乔猛地朝他跑了过去。
小乔来到溪畔,以兰草沾了溪水,往腓腓头发上轻洒数滴取吉兆。
递了一半,又缩回来。
她在桃花溪水的一头,他在桃花溪水的另一头,隔着桃花溪水,遥遥相望。
这天风和日丽,乔府几辆马车鱼贯出了南城门,往花神庙而去。
大乔小乔扶着丁夫人下了马车,一行人面带笑容,往里而去,甬道两旁欢声四起。
每次只要娘亲带她出去,这个叔叔就一定会露脸。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这般相拥。
良久。
就在对岸,十数丈外的溪流岸边,春风吹拂,落英缤纷,那里站了一个人。
话音未落,便见腓腓仿佛下定了决心,“啊呜”一口,狠狠咬了一口梅花糕,接着,将那块少了一角的梅花糕和兰草齐齐都朝贾偲递了过去。
这一句“妹妹,给你”,说的清清楚楚,听的大乔也忍俊不禁,摸了摸儿子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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