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斯人独憔悴(2/4)

首发：~第一章 斯人独憔悴

“咱们这里人手不够，叫你老婆快点生。”莫研咬牙切齿，交代道。

莫研耸耸肩，理所当然回道：“待客之道，本应如此。”说罢，她便迈步往门外走去。

莫研见包拯已替自己回绝，倒也省得自己再费口舌，起身施了一礼，便欲告退。

听他此刻说起，莫研心中也有些疑惑。方才在书房中只顾感激包拯替自己推托，却未思及他为何要替自己推托此事。按理说，自己虽是捕头，可也没有到不可或缺的地步。以宁晋他宁王的身份，且并无恶意，要向开封府借调一个小小捕头，包拯又怎么会断然拒绝呢？

在一个捕头面前，尤其是像莫研这样的捕头面前说瞎话实在是件很糗的事情。旁边的侍从都有些替宁晋难堪，而宁晋却丝毫不以为忤，微笑着看她：“你怎么知道，我会替你关窗子？”

“您病了这些日子，自然是会瘦一些。”侍女怕她多想，忙又安慰她，“只要您听大夫的话，好好吃药，多多歇息，肯定就能好起来了。”

宁晋不耐地撇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值得这样赶，慢慢吃，我还有事同你说。”

宁晋望着她，暗自长叹口气。

“失礼了，还请殿下包涵。”她起身整整衣衫，发觉肩头冰凉也没去管它，草草向宁晋施礼道。

莫研默然片刻，抬头道：“殿下，说起来，我毕竟算是个寡妇。”

“来找你们大人要人？”

宁晋这一睡便到快正午才起来，慢悠悠梳洗时才听见内侍在旁禀道：

吴子楚忙举着伞迎上前去。

吴子楚在街角处远远地候着，方才宁晋连伞都不肯打，拢了斗篷便匆匆赶上前找莫研，他也只是缄默不语，不敢出言相劝，亦不敢近前去。一来，他怕宁晋说话不便，二来，在此事上，饶得知道宁晋极中意莫研，他也终觉得不妥。

“是。”

读在口中，将那句“为伊消得人憔悴”在唇齿间反复回味，她竟呆呆地落下泪来。

宁晋顿了顿，突又摇头苦笑起来：“没料到连包黑子都这般帮你。我倒没想到，开封府衙已到了没你不行的地步。”

莫研闻言，脚步一停，奇道：“午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莫研闻言一呆，她倒未想到宁晋特地来开封府竟然是为了此事，不由得抬眼望向包拯。宁晋朝莫研微微一笑，接着道：“你就随我走一遭辽国吧。”

“已经过了寒露，这儿冷得早。”侍女答道。

“先把能出入书房的人都……然后一个一个问，既然不是头一遭……家里头发了横财的……”莫研口中有饭，含含糊糊道。

“等等，我同你一起走。”宁晋急唤，她只得停住脚步。

宁晋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梦见什么了么？”

“你急什么，我这里你就那么不愿意呆。”他语气中已有些恼意。

秋日的一个午后，他笑意浅浅地坐在包拯的书房中，端得是风流俊朗，一席话侃侃说来。说罢，他自低头品茗，心中料定以他宁王的身份，不过是借用开封府的小小捕头，包拯断无回绝之理。

莫研咽下口中的饭，摇头道：“不是，我下午还得赶到米铺去看情况，守了几日，若再无状况，就好让手底下的兄弟们撤了。”

“谁说不是呢，”莫研倦倦地打了个哈欠，“现在人手实在不够用，要不你调几个人给我？”

宁晋顿了顿，又道：“多准备些点心……我看她近来好像又瘦了些。”

合不合身，好不好看，赵渝浑然不在意，她剩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平平顺顺地和耶律洪基行大礼，便算是尽责了。

宁晋微愣了愣，心中不知何事，忙登上马车，吩咐道：“回府更衣。”

“那些个笨手笨脚的家伙我不要，我要你过来。”宁晋干脆直截了当道，顿了顿又道，“你午后再来就是，上午还可以歇歇。”

“奴婢听人说过，柳耆卿的词大多都是凄切得很，虽有好得，可有的也并不甚雅，说的……”侍女脸有些微微泛红，“……说得都是男女间的情爱，而且方才我听公主读的那两句，什么‘衣带渐宽’，您瞧，连宽衣解带都写上去，这不是羞死人了么。”

待出了包拯书房，一路曲曲折折送宁晋来到角门，已能看见候在马车边的吴子楚。莫研正欲向宁晋告辞，他却停住脚步，直直立在石阶上……

赵渝倦倦地靠在软榻上看书，手中的诗集还是三年前偷溜出宫时在街市上买的。柳永的诗集在宫里见不到，她偷偷藏了起来自己竟也忘了，直到这几日让侍女整理旧衣箱才翻了出来。

“这，恐怕要去了才能知道。”莫研咬咬嘴唇。

“你说……包大人为何不愿答应你？”

旁边侍候的侍女见状，轻声劝道：“公主，您现下身子不好，还是莫要看这些伤神的东西。”

包拯笑道：“那倒不必。”

“宁王殿下还未起，莫捕头您请在这里稍候，待我前去通报。”

“书房。”她头也未回。

“午时二刻刚过。”

如此一想，她眉头拧紧，顿时疑心大起。

“你怎么知道？”宁晋问道。

莫研微摇摇头，淡然道：“明日我有要紧事，只怕走不开。”这几年来，她便是再傻，也明白宁晋对她的用心，只是……宁晋固然很好很好，可她偏偏不喜欢，自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莫研略想了想，奇道：“这东西我记得好像你两个月就说丢了。”

“公主快要与耶律洪基举行大礼，你就不想去看看她？”

莫研的目光从雨滴上收了回来，转头看向他，眼中不见悲伤，微微笑了笑，好像他说了句很有趣的话。

“你不也是么？”宁晋耸肩，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再说，我早就起来了，是想让你多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