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河岸血战(2/2)

首发：~第十五章 河岸血战

龙鹰苦笑道：“我怎可能留下你这个活口？”

诛神刀从头顶落下，至刀锋遥指龙鹰，凝定不动，同时借直砍之势，积聚刀气，再朝龙鹰送去，所以表面看是砍劈，实为前刺，不是以刀的实体伤人，而是以刀气御敌。

后方传来战马呼出生命里最后一口气的嘶哑悲鸣。

若拳劲及背时，不但被他以红披风化解，还借势加速，将注定龙鹰眼睁睁瞧着他逃之夭夭。

否则以符太的为人，怎肯为此与人结盟，尽管那人是龙鹰。

因此欲杀参骨，须先诱他陷进死局。

参骨对莫哥是好言相劝，显然他既不信任鸟妖，更不信任田上渊。以前大家利益一致，现在莫哥干掉默啜，对田上渊有何利益可言？一个不好，命也要赔上去。

只要他看到偷袭者是龙鹰，立告陷进众多的不测里，既想破脑袋仍没法明白龙鹰为何可在此截击他，又测不准是否尚有其他敌人随来，没一个答案是肯定时，不逃之夭夭就是嫌命长的蠢蛋。

参骨提纵轻身术之高明，早在统万城外凌空破龙鹰掷往莫贺达干和狄高寒两柄大斧时显露无遗。这样的一个人，一旦给他展开脚法，落荒而逃，就像当年拓跋斛罗追杀符太，穷追百里仍未能赶上。何况现时离最接近的河寨不到三十里。

龙鹰差寸许方着地的当儿，参骨反旋回去，诛神刀化作漫天刀影，将阵脚未稳的龙鹰卷进其内。

据知参骨加入狼军之前，一向独来独往，由于他武功高强，诛神刀法独步塞外武林，故此欲杀他者如能掌握他行踪，予以伏击突袭，必然用尽手上的力量，召来援手，望能以众胜寡，令他没法脱身。

龙鹰一指点出，正中朝胸口笔直插来的诛神刀刀锋，诛神刀应指倒飞而回，刀柄疾撞参骨面门，以扰他的视线。

参骨抖动了一下。

参骨亦是了得，一手抓着刀柄，横旋开去，既化去诛神刀的魔气，又避过龙鹰的连环腿。

听参骨的叹息，莫哥显然未能说服他。

若然如此，龙鹰今夜的一番心血将如左方的滔滔河水，尽付东流。主动权再不在他手上，而是握在敌人手里。

参骨披在背上能无风自拂的红披风，令龙鹰印象深刻，掌握到此为参骨的独门奇技，不单可卸敌劲，甚或以之攻敌，自己用的即使是以魔气击出的隔空拳或掌，能否破他披风护体术，实为疑问。而参骨不回头瞥半眼，全程背向他，正因参骨具此奇术。

此刀乃参骨成名宝刀，永不离身，此刻却以之阻敌，可知情况有多凶险。

两气交击。

要接近参骨这个级数的高手，又不被他先一步察觉，是不可能的。

默啜和莫哥或许不大清楚龙鹰在西京的情况，却绝非鸟妖，他正是深悉个中微妙的人，晓得唯一为田上渊化解危机之法，是以攻对攻，揭露龙鹰正和郭元振在朔方并肩作战，可将整个不利于田上渊的情况，逆转过来，混淆视听，黑说成白，指白为黑。

龙鹰速度倏增，掠过岸旁里许长的一处浅滩，快似疾风，迅如魅影。

下一刻参骨弹离马背，越过马头，朝三、四丈外河旁一列矮树林投去。最厉害的，是参骨似能将他心里的决定，以他身法某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妙变化，清楚道出，就是他绝不会停留，又当隐入树丛后，可从任何一处逸走。

幸好今次龙鹰明显占上优势，欺的是对方劳累未过，尚不能从损耗里回复过来，志气亦为洪流所夺，低落消沉，从他与莫哥的对话里，再没以前不可一世的气焰；龙鹰则是睡了小半觉，渡河后全神静养，晋入“道心种魔”之境。

矮丛消失了，两边铺满碎枝破叶，目光畅通无阻下，瞧见“红翼鬼”参骨俯伏四、五丈远处的草地上，红披风无影无踪。

他故意让参骨找到他的破绽，非是疏忽，或参骨比他高明，而是诱他入彀的陷龙鹰一招不让的硬挡他十多刀后，一拳击出。

庞大的力量当胸撞至，将龙鹰推得倒坐往后，喉头一甜，喷洒鲜血。

参骨惨哼一声，踉跄跌退，忽然诛神刀脱手坠地，他则撞在后方的树上，连吐两口血，任谁都晓得他败下阵来。

如是一般比武，即使大家处于敌对立场，龙鹰肯定放他一马，此刻却是参骨的时辰到。

能如此将刀气练至可隔空伤人，龙鹰还是首度遇上。当然极为损耗真元，问题是龙鹰能否硬格此招。

故非到必要时，龙鹰绝不施其镇山之技。

技术就在这里。

参骨是逃是战，答案清楚明白。

此事不但直接影响默啜南侵的成败，且为北帮发展形势的转折点，即使宗楚客仍信任田上渊，武三思肯定拿着田上渊的把柄大造文章，藉之以打击宗楚客，令京师本已混乱的政治现况，乱状加剧。

龙鹰现时唯一优势，是没真的昏厥过去，且比参骨快些儿回醒，但在损耗上，肯定比参骨严重，且负上不轻的内伤。

看似失去抗力的参骨，忽然两手按地，两脚运劲，竟以倒栽葱的方式伸直身体，然后往下稍缩，接着弹上丈许的半空，一个大空翻，诛神刀离背来到手上，隔远朝龙鹰一刀劈来。

龙鹰加速飙刺，一拳击出，吐出一球高度集中的至阳魔气，不多不少，够封着对方凌厉的刀气便成，凌空命中参骨刀气的锋锐。

狼军南犯，事关田上渊未来荣枯，乃他期待已久的大事，遂透过鸟妖参与，以成帝皇霸业。

忽然间，田上渊和鸟妖的密切联系，被龙鹰和郭元振斩断了。

参骨沉声道：“大统领真的没别的选择？”

参骨指的，分别是咄悉匐赶赴统万因他龙鹰半途而废，莫贺达干无定河大寨被破和默啜亲自督师，截击龙鹰于毛乌素沙丘区内，仍给龙鹰夷然无损突围逃去，赔上大批珍贵的异种战马。相比起来，莫哥今天的大败仗，实非战之罪，默啜不怪自己却去怪他，难令人心服。

老兄你还不中计？

晕眩过后，龙鹰猛睁双目，映入眼帘的景况，使他差些儿不相信自己一双眼睛。

龙鹰越过战马，凌空远击，左拳右掌。

有大名让你呼唤，参骨外号“红翼鬼”，“红”指的是他的招牌标志红披风，“翼鬼”则该是形容他迅似鬼魅、如能飞翔的身法。

可是，今次他确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