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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9章 击鼓陈冤
翌日，栗妙言睡意朦胧间，感觉到脸上一阵痒意，挥手拂开那作乱的东西，背过身去。
袁清臣并不放弃，仪态端庄地跪坐榻上，双手撑在身前，俯身一次次亲过她的额头和脸颊。他身上衣着整齐，显然是准备出门了。
不一会儿，栗妙言被这不厌其烦的“骚扰”唤醒，咧嘴笑了笑。
“你犯了扰人清梦罪，我要罚你。”
“大人饶恕，您要怎么责罚我？”袁清臣一副乖乖听训的模样。
看着袁清臣越凑越近，栗妙言反手捂在唇上，得意笑道：“我要罚你……一天不许亲我。”
“小可知错，大人可否宽展为半日？”
袁清臣缓缓地眨了眨眼，口吻很遗憾。
栗妙言坚定道，“说一天，就一天。”
……
另一边，却出了事。如晴天霹雳般炸响在众人耳边。
当栗妙言急匆匆赶到，顿时怔愣在了原地。她神情几变，最后竟忍不住弯下腰呕吐起来。
刺鼻的血腥味冲击着人的大脑，眼前一幕仿佛刻在了她眼前。即使闭上眼也无法忘却。
地上趴着一个血肉淋漓的女人，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血水顺着满背的伤口流出，和地上的泥土灰尘混合在一起，凝固干涸，结成“血痂”似的暗色土块。
一个人受了那样重的伤，仿佛被扎穿成了窟窿。
栗妙言不自觉地后退，身形踉跄，袁清臣伸出手，稳稳扶住了她。安抚性的在她手臂上摩挲了两下。
袁清臣亦眉头紧锁，沉声质问道：“发生了何事？”
在场的小吏声音颤抖，还是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们。
“今早，这妇人突然来敲陈冤鼓，说是有天大的冤情要诉，可历来的规矩是，民不可告官，下不可犯上，民若告官，必须先滚过铁钉，以示其言可信……”
那小吏也十分为难，本以为会就此吓退妇人，可她竟硬生生扛过了钉板之刑，留着一口气活到了现在。
栗妙言只觉一阵眩晕，怒斥道，“荒唐！”
袁清臣眸光冷凝，睨过众人，淡淡开口，“把她抬下去治伤。”
“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她的命。”
被那凌厉目光扫过的人，无不遍体生寒，不由自主地打起寒战。官吏们纷纷低下了头，唯唯诺诺应声道：“是，是。”
几个时辰后，大夫赶来施针，为妇人止住了血。换过一身干净衣裳后，由人搀扶着跪到了公堂之上。
袁清臣高坐明堂，主审此案。而栗妙言因为关涉此案，也一并坐在下位审理。
妇人虽然气若游丝，到底还有一口气。
她眼里攒起泪花，猛然以头抢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堂上回荡着她凄厉的声音。
“求大人做主……民妇张魏氏，要状告水库督蔡征，他私吞了我们家抚恤的银两，我儿反抗，他竟指使衙役活活打死了我儿！”
栗妙言几欲起身，她万万没想到，蠹虫就是她身边的同僚水库督。
袁清臣举起抚尺，在案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传蔡征。”他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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