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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五十章 维尔福德的黄昏与清晨
唐恩很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唐恩是没瞧出伍德哪儿面善了，所以他也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特瑞莎就是这么喜欢那个一脸杀气的乔治伍德。
“那好，晚上跟我一起回家吧。”
这天是森林队比赛前的最后一天训练，同时也是托尼·唐恩执教生涯中的最后一堂训练课。
没办法，唐恩只好把伍德送出去。
皮尔斯布鲁斯在人群中看到了卡尔斯派克。他对这个一直坚持不懈黑唐恩的家伙没什么好感，既然让他碰到了，自然要上去讽刺一番。
逛完一线队的训练场，他又去预备队和青年队的训练场。把当年自己工作的每一个地方都走遍了，这才回到办公室休息。而球员们也正在陆陆续续抵达，准备开始一天的训练。
当唐恩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内休息的时候，在维尔福德训练场外面已经云集了无数媒体，他们都是来见证托尼·唐恩的“最后一课”。虽然他们只有十五分钟的公开拍摄时间，但这并不会阻止他们的热情。
他死死盯着人群中的一个人，表情古怪，既兴奋又诧异。
他的节目是不关心森林队训练情况的，在他的镜头中永远都只有托尼·唐恩一个人。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证实了皮尔斯布鲁斯之前的话是多么的正确了。
不过，自己配得上这样的关注。
斯派克当然也知道布鲁斯是什么身份，所以也知道布鲁斯主动给自己打招呼，绝对不是为了叙旧。
在落日的余晖下，在暗红色的天空下，维尔福德被西边树林的影子分割的支离破碎。整座训练场安静的很，除了脚踢中足球发出的闷响，和足球击中门柱、球网、铁丝网墙所发出的声响，以及偶尔的几声鸟叫，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和白天喧闹无比的一幕比起来反差颇大。
唐恩觉得这黄昏美，是否是因为他的执教生涯进行到了黄昏呢？那轮曾经在苍穹上散发着无穷光和热的太阳，如今也日薄西山了。
“你在看什么？”他问道。
乔治伍德转过身顺着唐恩的眼光看过去。“十六年来不都这样吗？”他倒是看惯了，因为他几乎每天都会留下来给自己单独加练。“没看够就留下来吧。”
看到斯派克现在这副样子，不少人还笑出了声。看别人出洋相，是全世界人的共同兴趣爱好，英国“绅士”们也不例外。
“去洗澡换衣服吧，别感冒了。”唐恩对自己身边的伍德说，打破了这沉默。
“乔治，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唐恩站在维尔福德二号训练场上，在他眼前的是浓密的树林，在他脚下的则是那些树林的斑驳阴影。一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球员们基本上全部离开了这里，但是训练场上却还有一个人正在加练。
这时候的维尔福德依然很安静，只有工作人员提前到来了，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
“你打算踢到什么时候退役。你考虑过这个问题吗，乔治？”
“之前？有点区别？”唐恩没听懂伍德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当西方的红霞已经暗淡许多了，伍德才开口问道：“我觉得你和之前有点区别了……”
唐恩不想说话，伍德则是有心事。
四十岁一说只是他随便念叨的，没想到伍德还当了真。
“这可是托尼·唐恩的最后一堂训练课！别拍其他的，就给我盯着他！”
听到他这么说，唐恩无声地笑了起来。
唐恩不想继续这个有些伤感的话题，于是他问了一个自己特别感兴趣的问题：“你和薇薇安小姐怎么样了？”
伍德其实也不知道一个主教练退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他没经历过。按照常理，他是应该比主教练更早退役的，因为一个主教练干二十年都算少的，而一个球员能够踢二十年球可就相当不容易了。
“我就不劝你真的踢到四十岁了，这种事情你肯定比我心里有数。不过你退役的时候一定要邀请我，我得亲眼看看诺丁汉森林俱乐部历史上最伟大的队长退役是什么场景。”
布鲁斯却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反问：“看你的心情不错，卡尔。难道是因为你最讨厌的人终于要彻底告别了吗？”
这样其实挺好的，仙妮娅很喜欢。对于那些交际活动，她本人并没有乐在其中，很多时候都不过是工作需要和朋友之邀推不掉而已。要不然休息的时候她也不会窝在家里，而不是到处上镜作秀了。虽然她和贝克汉姆的妻子维多利亚贝克汉姆是好朋友，不过她和维多利亚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没有。”伍德回答道。
布鲁斯点出了斯派克最大的尴尬之处之后，就不再理会这个人了，转过身去关注球队的训练。
两个人之间有陷入了一阵沉默。
“哟，这不是我们的唐恩御用记者皮尔斯布鲁斯先生吗？”斯派克阴阳怪气地回应道。
“欣赏风景。”唐恩回答道。他继续看着眼前被暮色笼罩着的维尔福德。“你不觉得眼前这一切很像幅油画吗？我又想起你曾经在青年队训练场那边一脚把足球踢到河里的事情去了，那时候也是黄昏，天色暗，那足球最终也没找回来。哈！”他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能够再欣赏到这幅画的时间可没几天了。”
在院子门口，趁着等车的时间。唐恩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对伍德表示感谢，并且告诉伍德，允许他第二天训练的时候迟到十五分钟。
这次和曼联队的比赛，唐恩和穆里尼奥之间的表现可谓非常克制，除了一开始两个人互相“问候”了一次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新闻出现。没有主动挑衅，也没有所谓心理战。这让媒体们觉得很无趣。
工作人员在一边忙碌着，碰到唐恩就和他打声招呼，并不会停下手中的活。唐恩则在一块又一块训练场之间独自漫步。踩在湿漉漉的草皮中，一会儿裤脚和皮鞋就全湿了。
伍德没意见，点点头，转身走掉了。
斯派克的脸皮倒也厚——和唐恩斗了这么些年，如果脸皮不够厚，早就被唐恩给损的跳楼自杀了。之前的尴尬过去之后，他还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站在那儿继续指挥他的手下拍摄托尼·唐恩的镜头。
唐恩搬出特瑞莎，伍德就没有理由拒绝了。他点点头接受了唐恩的邀请。
卡尔斯派克的眼中只有托尼·唐恩，而托尼·唐恩的眼里装的是整个世界。
※※※※
但是第二天的训练乔治伍德依然是最早来的一个。
“哈！”唐恩笑出声来。“是看到我现在不怎么挑起口水战了吗？也不怎么当面骂人了？”
他浑然不觉，游兴很高。
环顾英格兰足坛，乃至世界足坛，像托尼·唐恩这样存在着广泛争议，同时又获得过颇多荣誉，拥有很高人气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最后一抹落日的余晖被地平线吞噬，安静的维尔福德笼罩在了夜色中。一阵风吹来，身后的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吹动了两个人的头发和衣襟。伍德忍不住回头望了那片黑漆漆的树林一眼，而唐恩则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伍德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转身看着唐恩走在前面。他发现这个男人的背有些微驼，也许是因为他在笑？
他们只是吩咐那些摄像记者抓紧一切时间拍摄。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唐恩继续欣赏眼前这副美景。其实维尔福德的景色绝对算不上美，但是在不同的心境下，看到这样的黄昏，肯定会有所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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