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托尼·唐恩的过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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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隔着一道墙，唐恩还是可以听见从酒吧里面传出来的大笑。这个时候的他，走路不是歪歪扭扭的，腰杆挺得笔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喝醉了酒的模样。

多格蒂对于托尼并不陌生，印象也不错，毕竟在这支球队工作了七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他这两年在青年队的执教成绩也有目共睹。于是，在2002年12月29日，森林队官方宣布，他们的青年队主教练托尼·唐恩成为一线队代理主教练，直到赛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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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兔崽子……”唐恩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尽管他内心真实年龄也才二十六，不过这副躯体可是三十四岁了，所以他可以毫不客气地占对方便宜。

伯恩斯这才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哦，该死，已经十一点四十了。我得做生意了。”

失望的董事会炒掉了带领球队重返英超的富兰克·克拉克教练。球队的队长、已经三十四岁的左后卫斯图亚特·皮尔斯（stuart pearce）成为了球队的代理教练。也是在这一年，托尼碰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保罗·哈特。森林队将他从利兹联青年队挖来，就任森林青年队的主教练。他就是在唐恩梦中反复出现了好几次的人。

唐恩则抬起头看着他：“肯尼，你能给我讲讲我以前是怎么做教练的吗？”

伯恩斯亲自将他送出酒吧，然后拉住他，对他说道：“托尼，我想，如果你暂时不知道如何训练球队，以及指挥他们比赛的话……你可以把这些都交给你的助手。直到你认为自己情况好一点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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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为了对抗转播英超联赛的天空电视台，英格兰独立电视数码台（itv）花天价购入了英超以外所有英格兰联赛的转播权。但是甲级联赛的吸引力比不过超级联赛，电视台花了大价钱却没有得到对应的回报，公司财务负担加剧，终于不堪重负，宣布破产。

酒吧里面顿时响起了男人们的笑声。

“……托尼，输球没什么，任何一个教练都会输球。”话题谈到了昨天结束的比赛，伯恩斯安慰道，“你在青年队一直干得不错，已经向别人证明了你的能力。”

保罗·哈特不是一个没有水平的教练，2001年夏天球队让他当主教练，就是希望能够成功升上超级。为此，多格蒂投入了大把大把的资金，还从银行借贷，用于球队建设。从媒体到球迷，都对这支球队的前途充满了信心。用《诺丁汉晚邮报》的话来说：“这是一支不应该待在甲级联赛中的英超球队”。他们实力超群，他们目标远大……可是，这一切却因为一次足球场外的灾难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伯恩斯拍拍手：“这是一个好办法，也许你能通过以前的自己想起一些事情。嗯，让我想想，你是七年前来到森林队的……”

伯恩斯想到了唐恩趴在桌子上说自己痛恨失败时的表情，那确实是发自内心，没有丝毫掩饰的“痛恨”。他扭头看着那胖子说道：“约翰，你要是再废话，我就不让你来这里喝酒了。”

“哇，我再也不敢了！”

偷偷熬夜看球，第二天用零花钱买体育报纸，反复翻看有关昨天比赛的报道和各种消息……在那个网络还不普及，中国电视直播起步不久的年代，他了解讯息的渠道非常贫乏，却不能阻止他从那个时候起开始彻底热爱上足球。他认识了加斯科因，尽管他早就成名了；他还认识了比埃尔霍夫，尽管他已经二十八岁了还被人称为“新秀”；齐达内在那一年走进大家的视线，后来他成为了欧洲足球世纪最佳……他还认识了很多很多人，那些人在以后陪他走过了十年时光，陪他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再到走上社会。他们中有些人退役了，有些人还在奋斗。当年的新秀已经垂垂老矣，当年的巨星已经远离他的视线，当年的默默无名之辈都成了如今的当家花旦。他们承载了唐恩全部的青春时光，他们就像唐恩的朋友一样，每个周末都准时出现陪伴他。

“你也是。新年快乐，肯尼……”唐恩向伯恩斯挥挥手，然后转身歪歪斜斜地拐过了街角。

哈特的到来改变了托尼的人生轨迹。新到球队的哈特缺少一个信得过的助手，这个时候他看上了好学上进的托尼·唐恩，于是向俱乐部建议给唐恩一个新合同。从此，托尼成为了哈特的助理教练，森林青年队四个助理教练之一。他也正式踏上了教练之途。

他的话被门响打断了。酒吧的大门被推开，几颗头探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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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队的青训水平在英格兰一直处于前列，保罗·哈特的到来则让森林队的青训水平更上一层楼。他为森林队带出了一支优秀的青年军。而在这支球队里面，最出色的是一个名叫杰梅恩·耶纳斯（jerm暧ne jenas）的小伙子。

伯恩斯笑笑：“不用客气。另外，迈克尔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是最忠实的森林队球迷。只是这些年球队的表现实在太糟糕了，他们太心痛了而已。我希望你别放在心上。后天的比赛，你就会看到他们可爱的一面了。”

这种安静昏暗的环境却正适合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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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明白，肯尼，你为什么对那个白痴那么好……”昨天晚上嘲笑唐恩吃奶的胖子看到伯恩斯走回来，忍不住抱怨道。

沉默寡言的托尼能做什么呢？他走到哪儿似乎就能带起一阵阴风，他并不被人喜欢。何况他什么也不会，除了对足球的热情。最终，上帝给了他一个机会。

唐恩也是如此。2003年的自己还未满二十三岁，刚刚从大学毕业。从这里上溯七年，1996年的自己还是一个初中生。他不记得那一年自己做了些什么，但是直到现在他都记得那年的夏天。因为第九届欧洲杯就在1996年的夏天轰轰烈烈地进行着，这次的主办地正是英格兰。

降级后的森林队，被现在的俱乐部主席尼格尔·多格蒂接手。他选择相信巴塞特。巴塞特也不负众望，降级一年后森林队再次升级成功。但是美梦只做了一年，1999-2000赛季，森林队再次降级，巴塞特被解职。多格蒂找到了大卫·普拉特担任球队主教练，但是球队从此一蹶不振，始终无法重返英超联赛，反而在年复一年的甲级联赛征战中消耗掉了曾经的豪情与锐气。

托尼·唐恩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森林队的。俱乐部对他们的青训营做出了新的人事安排，需要招聘一些工作人员，热爱足球的托尼就这样走进了森林队训练基地的大门。他最初的工作是球场清洁工。但是托尼知道自己真正的岗位在哪儿。在平时他就很留心教练们的工作，他在场边仔细倾听他们和球员谈些什么、如何做，然后自己开始思考、学习。这一年，他仅仅二十七岁。

“那可真糟糕。多格蒂那个老家伙知道你的情况吗？”

“让助理教练来做吗？这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托尼，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你的表现真让我大开眼界，也大为吃惊。”伯恩斯给空了的酒杯续酒。

看到唐恩趴在台子上的痛苦样，伯恩斯也觉得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

“谁的爱尔兰黑啤？”伯恩斯把脸放在了两人中间问道。

“哟哟！瞧瞧这是谁？昨天在球场被自己人撞翻的托尼·唐恩叔叔！哟哟！现在他却缩在森林酒吧里面喝得烂醉如泥！哟哟！难道这就是森林队下一场足总杯比赛的获胜秘籍吗？！”一个年轻小伙子手舞足蹈，动作和说话的腔调都好像在唱黑人饶舌歌。他的样子逗乐了周围的人。

唐恩一点都不喜欢这群人。看着他们充斥着酒吧，他也觉得自己应该走了。

伯恩斯把手指在吧台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思索着对策。

看到唐恩想要站起来，来者不善的样子，旁边还在哈哈大笑的人顿时警戒起来。他们昨天可是看着唐恩如何迅速地击倒了高大的迈克尔。带着血迹的迈克尔回家就被自己的老婆教训，现在连酒吧都不敢来了，只能在家哄老婆。只有没见识过唐恩厉害的小伙子不当回事，他摆出一副拳击手的架势，蹦蹦跳跳的，嘴里不停叫着：“来吧，宝贝儿！别以为我怕你！”

唐恩抬头看着他：“谢谢你，肯尼。”

“咚”的一声，这不是谁的鼻子被正面击中，而是沉重的啤酒杯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这么说……你等于忘记了一切作为教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