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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九章 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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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水力锻造技术和坩埚冶金技术在六神作坊里越来越成熟，麒麟铠和镔铁背心在防御力有所提高的情况下，造价和重量，都大幅下降。所以，镔铁背心，在碎叶营中迅速变成了标准装备，每名弟兄人手一套。
还有一部分聪明者，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态后续发展的关键所在。柳城侯杨成梁会不会遭到安乐公主的报复，被报复到什么程度，肯定要看镇西都护府上都护张潜的态度。
“那柳城侯还是给公主留了面子，没下死手。否则，家丁们有几个脑袋也都不够她一只手砍。”
“太后是公主的亲娘，还能向着外人？”
这下，再也没人敢为了拍安乐公主的马屁，去试探张潜的底线了。而想要请太后或者新君下旨，为了一群恶奴去降罪一名开国侯，却谈何容易？！
从五十年前中宗皇帝和则天大圣皇后联手清除长孙无忌那时起，一直到现在，京师里的血雨腥风，他们经历得太多了，也早就厌倦了。忽然又看到一个对自相残杀不感兴趣的年青人，眼睛里难免就多几分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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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书和电视剧中，上官婉儿都声名赫赫。但是，他来到大唐这几年里，昭容上官婉儿一直是个非常不起眼的存在。
“可惜柳城侯心肠不够狠，否则，直接把家丁们的脑袋都拧下来，长安城内外，得多少人给她供长命牌。”
也有一部分百姓，经历的事情比较多，私下里为杨成梁未来忧心忡忡。
“绝非如此！”骆怀祖沉着脸继续摇头，“如果那样，老夫根本不会在你面前提起她。据老夫仔细梳理，发现武则天被逼宫之事，她从头到尾都知情。所以，李显过后才会投桃报李，把她留在了宫中封为昭容，继续替自己出谋划策。李显即位之后没多久，就给她祖父上官仪和父亲上官庭芝平了反，赐封楚王和天水郡公。而最初劝李显启用武三思的，也正是她！”
“你说一个打一百多个，还把葛逻禄可汗给像小鸡儿一样拎回来的那个杨成梁？怪不得能打得过安乐公主家的家丁！恐怕就是御林军遇到她，也是白给！”
“苟段，疯程、糊涂秦，从今后啊，京师里疯子又多了一家。也好，也好！”
“什么事情？”张潜听得心中警兆大起，沉声询问。
“还有哪个，就是张郡公帐下那个姓杨的女将军呗！去年秋天，生擒葛逻禄可汗承宗的那个！”
“也不能说柳城侯无依无靠，她可是张郡公的左膀右臂！”
“左膀右臂，终究不是媳妇。张郡公怎么可能为了她，得罪太后？”
虽然此女才名远播，并且据说在后宫之中受宠程度仅次于韦后。但是，此女却很少干预朝政，并且跟武夫们没任何交集。
“所以要我说，这事儿，最后还得看张郡公那边！”
“不可能！”张潜身体晃了晃，惊声尖叫，刹那间，宛若遭受雷击！
“我家大表哥当时就在附近，听他说，是家丁们眼瞎，见柳城侯长得好看，就想把她抢回去糟蹋。结果，一脚正踢上了大铁板！”
张潜虽然始终顶着一个文臣帽子，却既不懂得作诗，又没文章传世，所以更容易被归为武夫或者工匠头子！对于他这种“粗坯”，上官婉儿当然不会主动折节相交。故而，双方之间平素连见面的机会都不多，更甭提互相往来。
如此一来，张潜的跋扈之名，被坐了个十足十。有些原本想要趁机弹劾他一番，以达到沽名钓誉的文官，果断将写好的奏折塞进了碳炉。而碎叶军的虎贲们，则士气暴涨，都觉得跟上这样一位主帅，乃是自己人生之大幸。
如此一来，就有将近五百名将士，变成了重装骑兵。万一碎叶营遭到攻击，这五百重装骑兵集结在一起冲阵，绝对能够撕开世上任何防线！
“是她指使崔湜散布谣言，试图逼我快速离开长安？！”张潜心中警兆愈发强烈，皱着眉头刨根究底。“她此举到底什么目的？是想对付我，还是另有目标？”
而张潜，在大多数人看来，应该是不会点这个头的。否则，他就军心尽失风险，以后队伍就没法带了！
“那可不一定，张郡公向来头铁。在做八品主簿的时候，就顶撞过安乐公主！”
“那当然，葛逻禄大汗身边那多侍卫，都敌不过柳城侯一只手，安乐公主府上的家丁们也就欺负欺负寻常百姓，遇到柳城侯，还不是送菜？”
“迎接谯王？”张潜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质疑的话脱口而出，“她疯了？先帝在世之时，谯王就一直遭受打压，眼下手头要人没人，要兵没兵。”
“他叔，你听说没，安乐长公主的家丁，因为强抢民女，被柳城侯给打了！”
那意味着，历史的车轮仍然在原来的轨道上无声的行使。毕竟，另一个时空的史料中，对韦后联手女儿给李显下毒之说，也不是非常确定！
“不是，指使崔湜散布谣言的，应该还是太平长公主。”骆怀祖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更低，“但是，上官婉儿应该知情，或者，在旁边推波助澜。她的目的跟太平公主一样，是逼着咱们赶紧滚蛋，别留在长安碍手碍脚。不过，太平公主想要对付的是韦后，而她，想的却是挑动两虎相争，然后找机会迎接谯王返回长安！”
“可惜了，刚刚凭借战功获得的封爵，这下恐怕得还给朝廷了。”
据另一个时空之中的历史书记载，李显死于韦后和安乐公主的毒杀。而这个时空，他却亲眼看到，李显在献捷仪式上，激动过度，心脏病发作身亡！
骆怀祖早就知道，张潜没有什么野心。更清楚大伙眼下所掌握的实力和人脉，支撑不起改朝换代所需。因此，也不劝张潜行什么曹操、王莽之事，笑了笑，低声回应，“这话没错，哪个皇帝，也不会对能威胁到皇位的人心生感激。李家的人，尤其凉薄。当年如果不是长孙无忌相助，未必轮到李治来当皇帝。结果李治跟武曌这两口子，对付长孙无忌来毫不手软。”
百姓们的倾向极为鲜明，对安乐长公主麾下的家奴们，深恶痛绝。因此，非但说起他们来，一脸鄙夷，并且还将他们的形象，描述得无比丑陋。
“能不眼熟么？这简直就是老程家的独绝技！”
至于打了公主家的恶奴，是不是折损了皇家脸面？他们才不在乎！从则天大圣皇后抢了儿子皇位那会儿起，李氏皇族的脸面就早丢光了，不差这一点半点！更何况，长公主家的家奴都姓武，与李家还差得很远！
“废谁？立谁？中宗皇帝还是张谏之等五人所立的呢，那五王谁最后落到了好下场？”张潜听罢，立刻不屑地翻起了白眼儿。
“对，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张郡公非但顶撞过安乐长公主，连太平长公主的面子扫起来也毫不犹豫！”
而提起为大伙出了恶气的柳城侯杨成梁，则极尽各种美化之能事，非但将后者的武力值夸大了十倍，并且将后者的容貌，也与他们心目中的绝世美人看齐。
“柳城侯，哪个柳城侯？他胆子可真大，竟然管到了安乐公主头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袁御史的下场，他不知道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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