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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017章 崩爆米花
李之宜问：“里面有沙子，能吃吗？”
能吃，只是不是这么吃。首先得把锅里的沙子带米放到筛子里，把沙子筛回锅里，只留下爆米花，这样就很干净了。
白白嫩嫩，如雪似花，轻飘飘的。
袁天青先尝一口。里面没放糖，少了那么点味道。但还不错。
李之宜见状，也跃跃欲试，抓了一小把，尝了尝。入口即化，嚼一嚼，又香又脆，是一种极不寻常的味道。她连连点头，以为美味。
袁天青说：“这还没做好，如果再加点糖，味道就更好了。”
“加糖？不是应该加点盐吗？”
加盐？什么脑子想出这主意？
袁天青眉头都皱在一起，说：“宜丫头，你脑子有病，竟然会想到加盐。这玩意怎么能加盐呢？这是爆米花，加糖才是正理。”
李之宜犟嘴道：“你才脑子有病。此物香脆，加盐有何不可。”
“不可。你就不嫌齁得慌？”
“稍加一点，烘托香味即可。”
袁天青连连摇头，说：“要试你自己去试，在下绝不奉陪。在下吃爆米花，若没有糖，宁愿什么都不加，也不会往里放盐！”
李之宜没吃过这东西，心里含糊，但嘴很硬，“加盐未必不好。”
那边，王福春不理会两人辩驳，吃了好几口。口中美滋滋生津之际，把更多米放入沙子里炒。一锅一锅的爆米花崩出来，看得人好生欢喜。这一回，李之宜的那些下人也都吃到了。秦宅虽简陋，但不缺米，可以照饱了吃。
享受之时，袁天青取来糖与盐。
糖有点粗，盐也有点粗，碾碎了混在爆米花中，吃起来也颇有风味。
尝过两种之后，李之宜心思大定，说：“糖有甜蜜，盐有咸香，其实都好。”
袁天青哼道：“你不要找补。我绝对无法接受爆米花放盐。”
李之宜说：“那是你个人的好恶。你这个人，是有一些天分，但却喜欢把个人好恶当做唯一的道理，这可不好。对这爆米花如此，对才子们的诗词亦是如此。本姑娘都听说了，你给人家的回信，全是你一家之言。”
袁天青笑说：“你闲着没事干，去听那些风言风语。无聊！”
“怎么叫风言风语。半个长安都在传，都在为之争执不休，你竟不在意？”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他们闲着无聊，就传呗。”
“这话虽然有理，但你不怕他们来你家找你麻烦？”
“什么麻烦？他们还敢打人不成？就那帮小人儿，跳起来也不过是打我膝盖。怕什么？我膝盖硬得很，岂是他们打得动的。”
这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回过味来之后，无不忍俊不禁。
李之宜皱了会眉，也笑起来。
秦宅里洋溢着无比快活的空气。
李之宜笑了一会，嘟哝道：“你这嘴可真够损的。”
袁天青美滋滋地一叹，说：“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外云卷云舒。看开点，一切都是浮云而已。”
李之宜刚才都快笑哭了，又忽然被这一句恬然自安的话弄得满心欢喜。
她笑中带泪，说：“你这人，正常中带着不正常。有时像个狂人，有时像个疯子，有时像个无赖，有时像个才子。你像水，无常势。”
“我是狂人，也是疯子，既是无赖，也能做才子。何必自我禁锢？”
“可你难道不知，人们爱才子，而厌恶无赖吗？”
“那都是表象。如同水势，也都是表象而已。真的懂水，就知道水不是任何人看到的样子。”袁天青长叹，“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这一句，却是《诗经》中的句子。
四书五经，是科举中最重要的科目，在这个世界，每个读书人都要读它们。
李之宜点头又似摇头，说：“生而为人，难免有所妥协。”
袁天青则辩道：“在下已经妥协了。”
“怎么讲？”李之宜茫然问。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问什么。
这样的问题，谁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袁天青便说自己，“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声音颇大，带着些戏谑与嘲弄，“今日天晴，长安的风却还是那样，吹来吹去。”
李之宜哼了一声，说：“小心把你吹翻了。”
此一话题就此揭过，不提。
李之宜决定留下吃午饭，并且点明要吃叫花鸡——她特别强调，这次要做得干净点，用面包裹，用火烤——她要旁观全部过程。
当然，她还要叫人偷学一二。
这次带来的下人里，还有一位大厨呢。
在旁边瞪着大眼，跟灯泡似的。
就这样，中秋节在寻常的生活里度过。
当时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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