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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018章 请食肉糜
永安元年中秋，昌灵君出宫与民同乐。
——《大昌昌灵帝起居注》
午饭未完，老卢即劝道，“小姐，该回去了。”李之宜置若罔闻。午饭才结束，老卢又劝道，“小姐，再不回去，老爷该着急了。”李之宜欲与袁天青论茶，不从。午后又过一个多时辰，老卢苦劝，“小姐，不能在耽误了，今日中秋节。”李之宜聊得正起劲，说：“放心，我爹忙着呢，不会想起我来。”
正嘚瑟着，丫鬟匆匆跑过来，惊慌道：“小姐，皇，皇，老爷来了。”
总算在最后的时刻，记得身份。但袁天青已经听出一点风声。他问：“黄？宜丫头，你不是姓李吗？还是说你是皇家女子？”
李之宜站起来，慌道：“你别瞎猜，猜错了，小心你的脑袋。”
袁天青不禁暗叹，倒是不猜了。
却见一队人把袁宅内外守着。一位穿着便装的男子，带着一个女子快步走来，身后跟着几位手握宝剑的侍从。肯定不是普通人家。是某一位王爷？是朝中文武重臣？还是皇宫里坐龙椅的那位？长安藏龙卧虎，还真不好猜。
李之宜站起来，想要行礼。
来人说道：“免了免了。为父只是好奇，这中秋佳节你不在家待着，跑到哪儿去？原来是来了这里。袁天青，久仰大名。”
李之宜是公主，封号乐安。她的父亲，就是当今皇帝昌灵君。
其实，她不算隐瞒袁天青。她已经告诉袁天青，她叫李之宜，若他稍稍留心，就知道这是七公主的名字。只是他不关心才不知道。
袁天青拱手道：“不敢当。在下初来长安，不大懂规矩，诸位请坐。”
昌灵君当然不客气，携身旁女子一起坐下。饭桌上，午饭已经收了，只剩茶、爆米花，和一些切好的水果。他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认真打量袁天青和李之宜，挥舞一把折扇说：“听说你从姑苏来长安，走了五个多月。”
袁天青不请自坐，说：“其实在下走得挺快的，半路出了点事，带路的公公先走一步，在下跟着赶考的书生走，迷路了。”
昌灵君笑问：“袁天青，你就想用这借口糊弄当今皇上？”
这话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却把李之宜惊了一身冷汗。她站在旁边不敢坐下，又一直瞄袁天青，觉得不坐下也不是太好。只听袁天青笑答，“皇上那么忙，哪有闲心管在下这点小事。”她心想，完了，这么回答问题，肯定要受罚。而袁天青还不知死活，继续说，“就算他知道，他是君子，不会跟在下计较的。”
昌灵君问：“你怎么如此确定？”
袁天青回道：“因为皇上是君子，君子做事，都要讲名正言顺。给在下带路的公公确实被抓了，在下也确实跟着赶考的书生走的，都有人证。由此可以推论在下迷路了，而不可以推论在下没迷路。您说，是不是？”
昌灵君被这糊弄人的理由说服了，点点头说：“可他听了会不喜欢。”
“对。”袁天青说，“皇上身边人才无数，在下虽有小聪明，很快就会被遗忘。”
昌灵君微蹙眉，“正合你意？”
袁天青一击掌，笑说：“正是。”
他说得毫不犹豫，甚至得意忘形，让李之宜听得心里咯噔咯噔。
昌灵君顿了片刻，笑问：“那吾倒问问你，你跟吾之女怎么回事？这中秋佳节，她连自己家都不回，来你这儿嘻嘻哈哈。”
李之宜辩道：“儿，女儿没有。”
差点说漏嘴，叫了儿臣。
昌灵君身旁女子，是当今皇后张华月，她指责道：“小七，你父亲没问你。”
李之宜惊慌地跪下，“女儿知罪。”
昌灵君挥挥扇子，说：“今日中秋佳节，都不必这么严肃。小七，你也坐下。跟为父说说，你可否看上了这个才子？”
此时的李之宜尚无此想法。
在昌灵君的积威之下，她的智慧全被压制，平时的坦然与聪明全然不见，只是惊慌地起身，如木偶一般坐下。她想得太多了，想着怎样回答不会让昌灵君生气，怎样做合昌灵君心意，全然忘记自己喜欢什么。
而想得越多，她越不知道怎么回答。
袁天青先一步说：“大叔误会了，在下跟宜丫头只是朋友关系。在下其实已有女朋友，正要谈婚论嫁，在下并无其它想法。”
昌灵君笑问：“小七，是吗？”
李之宜这才回道：“是，他未婚妻叫夏琼，住在巴城。”
“原来如此。”昌灵君了解两人想法，失去了为两人安排的兴趣，随即被桌上的物品吸引。约么认出那是茶水，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品味片刻，说，“这茶水清淡，却有奇异香味，袁天青，这是怎么煮的？”
袁天青再次介绍，“只用茶叶，将茶叶的香气烘烤出来，用水冲泡，不用其它。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都只是大道至简。”
昌灵君好诗画，一听这诗，随即欢喜，爱屋及乌喜欢了这茶。
又饮一口，说：“此法很不错。”
袁天青说：“在下跟宜丫头讨论了此事，她挺聪明的，将里面的门道学了个七七八八。大叔若喜欢，区区茶叶，她能弄到。”
更深入的他看不出来，但从李之宜的反应里，他看出这父女关系不好。
也许这茶能促进他们的关系。
昌灵君淡然问：“你得到了什么？”
袁天青说：“也不怕告诉你，在下所求，不过小富即安。就此物来讲，在下在太湖边上买了些茶园，赚点银子没什么问题。在下给诸位传播茶道，除了跟宜丫头相谈甚欢的关系，也是想推广此物。毕竟有所求，才有所供用。”
昌灵君赞赏道：“都是实话。好。这白色之物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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