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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个凌儿,现在来了一个浣儿,那么以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出现在白珠的身边。
大环境下的男人如飘零的落叶,拼命的想找一个能够靠着的大树休息,而白珠不论是外貌亦或者是人品社会地位都是最好的选择。
就像是外界嘲讽他的,沈家大公子就是一个不惹人心疼的女人婆。如果不是冲着他的家世,走路上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瘸腿子。
这边正内心百转千回,而白珠的脑子则变的一片空白,面对沈书说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最后默默的选择了闭嘴,揉搓脸颊盯着碳盆里猩红的炭火发呆。
晚上又打起了雷鸣,轰隆轰隆仿佛要将天地间震碎一般,沈书侧躺在床上装作睡着的模样,可架不住雷声轰鸣吓的他哆嗦。
很快就被白珠发现了,从后头揽住男人的腰身,温暖的手掌贴在微凉的肚子上,“吓着了。”
沈书稍微扭过头去看她,惊讶于女人没有睡着,感受腰上的力度目光逐渐软了下来,低声的嗯了句。
困倦的眼皮成了三层,白珠抹了把脸醒困,撑起身子半靠在软枕上。
自沈书怀孕后白珠就睡在外头了,方便半夜男人有什么需要能及时的帮助他解决。
绑起床帘,点燃了床头的灯架,瞬间暖黄色的光晕照亮屋内,也看清楚了侧躺在身旁男人蜷缩的身躯。
轻抚着男人的头发,白珠爱怜的道,“雷声一时半会停不了,我陪你说会儿话吧。”
白天思考的事情太多,晚上充斥在脑海中反倒是睡不着了,沈书慢慢的凑到了女人身边,女子身上的温热让他觉得非常舒服。
肚子里多出了一个小家伙,虽然还无法感知他的存在,但沈书做事情顾及了许多。
若是按照从前的脾气定然一刻也不会退让,当即就会冲过去询问她们在做什么,可现在的沈书逐渐学会了忍让,避免在外人面前发生争执。
语气婉转的开口询问,“你今天在担心什么?”
白珠一愣,揉着男人的手腕把想到的担忧一一将了出来,而后见男人的表情有些奇怪,故作轻松的耸肩道,“不过我并非朝廷的官员,想来这些事情也不需要我去处理。”
沈书垂下了眼睛,他才明白妻主的心中思考那么多的事情,不单单一件流民没地方住,吃不饱饭,后续可能发生的情况沈书也没有思考过。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白珠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在面对事情的想法并不在一条线上。
沈书也是承认自己的眼界就那么大,全都放在生意场上,对于国家大事并不在意,也不需要他一个男子来在意。
可每当妻主同他讲述时,是否不该用沈家能处理好让她无话再说。
里头的弯弯绕绕沈书想不明白,头疼的厉害,不自觉的抱住了妻主。
声音闷闷的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不知道雨何时才能停,等雨停了就可以了。”白珠吹灭了蜡烛,放下了床帘。
雷声寂静下来,雨势也逐渐变小,或许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第五十五章
被困在山庄的日子里, 浣儿时常会过来找白珠,请求她陪着自己去看望小禾。
男子怯生生的看向他,本就是不大的年纪遭遇了重大变故, 白珠想能帮衬一些就多帮衬一些。
来到陌生的环境害怕也是正常的事情, 等到他的弟弟病情好转,也就不用她再跟着去了。
小禾的体温降到了正常水平,郎中也是上了年纪的人, 膝下无子女的自然而然把小禾当成自家的孩子来看待,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一夜又是一夜。
去的时候小禾吃了药又睡着了,看脸色红润了许多, 要想把身体养的跟上正常的同龄人怕是还需要下功夫。
浣儿喜欢在小禾的床边陪着坐一会,就静静的看着睡着的弟弟心里头悬着的心就能落下来, 为了不打扰到病人休息, 很快就离开了。
空气中弥漫着水汽, 白珠越发懒得打理自己,最简单的发簪挽起头发,丝丝缕缕垂下来的胡乱拨弄到耳后, 在外面等着浣儿出来。
明显的能感觉到雨势要比之前小了许多, 但愿能尽快的停止。
山庄内的食物还能撑一段时间, 并不会紧迫日常生活, 最担心的是山顶上玩意有泥水冲下来, 不清楚山庄是否能承受住。
“大人。”浣儿出来后眼角还带着泪水, 低头扯着袖子擦试着,“我时常午夜梦回抱着弟弟流浪无助的日子, 从梦中惊醒后久久不能平复。”
白珠抿唇, 这些天安慰的话能说的都说了,可还是阻止不了浣儿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头一次觉得男人怎么能那么爱哭, 为了一件事情反反复复的不停掉眼泪。
“我都不敢想往后和弟弟的日子该怎么生活。”浣儿干脆坐在了长廊边不走了。
好半天白珠只憋出了一句来,“朝廷会拨款的。”
其他也说不了什么,天灾只能期盼着朝廷的安抚能够妥当。
“大人!”浣儿突然站起身猛的抱住了白珠,泪水一股脑的蹭在女人的肩膀处,“还请大人救救我们。”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白珠来不及反应,手举在两侧是一点也不敢碰到,“你…你先放开我。”
腰被紧紧的抱着,白珠浑身僵硬像一块木头一样,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道人影上,瞬间瞪大了眼睛,“福瑞!你站住!”
一眨眼,人溜不见了。
浣儿察觉到白珠的不悦,连忙松开手,小心翼翼的道,“对不起大人,是我失态了。”
“你的事情待会再说。”白珠没工夫去搭理他,冒雨追了出去。
刚才诡异画面有十张口都说不清楚,要是被福瑞告诉沈书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着福瑞要溜进院子里,白珠终于是抓住了他的手腕,喘气是不愿意挪动半步,“你…等等。”
雨水淋湿了两人的衣衫,贴在白珠的沈书勾勒出平日里藏在宽大衣袍下的曲线,看的福瑞不自觉红了脸颊。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白珠道。
“大人您不追,奴也不会跑。”福瑞盯着手腕处看了又看,并没主动挣脱开。
白珠头一次拿出了主子的身份命令道,“刚才看到的事情全部忘掉,知道吗?”
“看到什么?”殊不知坐在屋檐下的沈书将她们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眉头死死的拧起。
福瑞后知后觉的刚忙抽出手,小跑到沈书的身边,颇有点掩盖心虚的意味,“主子,奴刚才看见浣儿抱着大人在哭。”
一时间只能听见雨水拍打地面的声音,沈书看向淋的狼狈的女人,眼神晦暗不明,“滚下去。”
声音不大却在嘈杂的雨声中准确的听到了,白珠思考着去哪里暂时躲避下,顺带着把湿掉的衣裳换下来的时候。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福瑞被打的趴在了地上,捂着一侧面颊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轮椅上的男人,低声的喊了一句,“主子。”
“是我的话听不明白?”沈书低垂眼眸看人带着无端的傲气,吓的福瑞大气不敢出,也管不了脸肿成什么模样,爬起来跑走了。
站在院子门口的白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还以为是沈书生气让她滚出去,都准备先走等着人消气了再回来解释。
不再言语的沈书转动轮椅进了屋内,白珠心下了然连忙跟了进去。
白珠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手脚被冻的冰凉也不敢乱动弹一下,乖巧的站在屏风旁边等着郎君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