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27-30
释迦三尊供奉其上,低垂眼眸怜悯苍生。
沈书被双瑞扶着跪了下去, 缓缓闭上了眼睛,而在他身侧蒲垫跪下的白珠, 担忧了看了一眼后, 也闭上了眼睛。
所念, 所想,皆藏在心中。
都是老香客了,驻殿的太清师太就在旁边等候着她们结束, 双手合十打过招呼后, 领着去了寻签的地方。
求佛拜神不止是为了寻求心灵上的慰藉, 还有是为了寻找未知的方向指引。
往往来一趟的人, 都会求个签再走, 好与不好都是命中定数。
白珠相信天道轮回, 因果报应,所以面对佛祖打心底虔诚, 跪拜也是毫不含糊。
但对于求签问卜之类的事情, 是敬而远之。
倒不是不相信,而是觉得明好者, 容易自骄,得坏者,心神不宁。
何苦在不确定的事情上,庸人自扰。
只不过和她想法一样的人少之又少。
“不了。”白珠拒绝的话刚说出口,沈书就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被,对太清师太点了点头,“有劳师太领路。”
轮椅是由沈书来推的,跟随在太清师太的身后,来到了大殿后的小房间里。
恰好碰到了出来的香客,手中握着竹签,低头擦拭泪水,头也不回的走了。
入目看见了头发花白穿着素色袍子的老人盘腿坐在榻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许多的东西,下头用看不懂花纹的黄色布铺着。
“施主筒子拿起来摇出一个就好了。”老人家抬起眼皮,双手插在袖中懒洋洋的。
一直以来,沈书都没有求过签,他明白白珠不愿意接触这种事情,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远离。
可如今心中百般的疑惑和不确定,恐怕只有借助神明才能够寻找到一丝的安慰。
竹签随着晃动在筒内互相碰撞,白珠不禁紧张起来,握着轮椅推手逐渐缩紧,眼睛盯着那跳动的签来回上下。
哗啦一声。
签筒掉落在了地上,裂成了两半,里头的竹签四处散落,似乎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老人家瞪大了眼睛,带上了愤怒的看向她们。
沈书低垂着眼睛,虚空的盯着一处,一动不动的,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缩了起来。
“没什么大不了。”白珠最先反应过来,捏了捏他的后颈安抚,而后蹲在他面前,把落在沈书身上的签拿了起来。
太清师太则是去捡散落在地上的,收拾好给重新放回了桌子。
老人家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掏出粗布一根根的擦拭,直到全部擦完,才开口,
“求签问卜讲究一个心诚则灵,寺庙内的灵气都无法平静你的心气,多思伤身伤心。”
至始至终,沈书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困扰在自己的情绪中难以自拔。
太清师太和白珠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的担忧不加掩饰,最终是能微微摇头示意她并没有办法,个人各劫难,外人无法插手多嘴,免得扰乱了因果。
在外头等候的双瑞垫着脚尖朝里头看,一瞧见她们出来了,立马喜气洋洋的迎接上去。
到了跟前,才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瞬间安静了下来,求助的看向白珠。
后者只是打了手势,让他别在沈书的眼前晃悠,免得被拿撒脾气。
捏了捏沈书的面颊,耐心的哄着道,“来寺庙的目的是为了求符的,我带着你去挑选。”
后院那儿摆着摊子,不少的香客前来求个符带走,都是在佛前开过光的,是否有用不知道,但更多的是求一个心安。
白珠的目光在一众的小荷包上瞥过,一下子就看见了唯一一个,被压在了下面的多子多福。
两人都在准备要孩子的阶段,自然这是最适合她们的。
为了避免被别人拿去,白珠眼疾手快的攥在了掌心,献宝似的给沈书看,“估计只剩下这一个了。”
并没能得到想要的回应,白珠有些失落,却顾忌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努力的去调节男人的情绪,“或者我们可以挑选两个,床头床尾各挂一个。”
沈书转动眼珠,移开了视线,随手拿了一个,“就这个。”
“好,我去付钱。”白珠开心于郎君愿意说话了,抬手要解钱袋子的时候,沈书拽住了她的手腕。
坐着轮椅的问题,沈书只能抬起眼睛看她,眼底是无尽的清冷,“只要一个。”
没有任何的反驳和询问,白珠自觉的把手中的放了回去,拿着沈书挑选的平安符结账。
没有人是天生的好脾气,白珠也从来都不是,暂时离开沈书身边,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背靠着院中的大树,待到做完自我的疏导后,才重新的回去。
小荷包里塞着符箓在里头,上头绣着盛开的莲花,参着亮晶晶的线,在阳光的照耀下异常好看。
“平安符也好,保佑你身体健健康康的。”白珠将东西给了沈书,勉强的勾起唇角笑了下。
怪异的相处方式全都落在双瑞的眼中,不知道主子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绝对不是寻常时候该有的。
仿佛…仿佛沈书在故意疏远和惹怒白娘子一样。
白娘子的体贴双瑞都看在了眼中,特别是得知沈书不能生育后,白娘子更加的体贴了,
放眼望去,金凤国有几个女人不在意传宗接代的事情,也就是白娘子是个例外了。
在不知不觉之间,从前坚决和沈书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双瑞,变成了偏向白珠的一侧。
就在她们互相拉扯时,沈星河因为无聊,独自的跑去了寺庙后的小林子里去玩耍了。
没见过的东西总是好奇的,见过了也就那样,特别是寺庙里头严肃的氛围,是活泼好动的孩子不喜的,打了个招呼就跑出去了。
高大的松柏已经有年岁了,深绿色针叶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雪,沈星河仰天看去,迎着阳光眯起了眼睛。
突然看见了枝叶间一闪而过的衣袍,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没等到再次看清,嘴巴就先动了,“哎!你在上面干什么!”
没有动静,山间的风都停止了,沈星河以为是自己看花眼的时候,树叶间冒出一个脑袋。
因为钻来钻去的缘故,导致梳理整齐盘在脑后的头发被针叶刮蹭了下来,丝丝缕缕的垂在耳边。
小姑娘的年纪和沈星河相仿,但两人身上的气质却相差甚远,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望人的时候带着疏离。
双手捧着东西,稳稳当当的从树上跳下来,一言不发的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