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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冬香赶回来是防止晚上江安卿一个人在屋内,谁能想偏偏在今日景一赶了回来,他陪在江安卿身边有个人能照应着,就不需要她们了,刚好她们能得空随时警惕着周围动静,有空做更多的事。
夜幕降临,景一多点了两根蜡烛,又去将门窗关严实,免得风吹烛芯晃眼睛。
忙了一圈景一在江安卿对面坐下,胳膊撑着矮案伸脖子看,“您在看些什么?”
“游记。”江安卿顺势握住景一的手在掌中把玩,“里头描写了不少有趣的人文风俗,用来打发时间。”
景一手心滚烫,如小暖炉似的,反观江安卿指尖微凉,天气还没到冷的时候。景一担忧写在脸上,“小的斗胆问一嘴,马上要入冬了,您是准备拖到冬天吗?”
江安卿挪开游记,含着笑意问,“担心孤?”
景一点头。他是见过江安卿冬日身子骨泛疼的时候,时常疼的身上冒汗,嘴唇苍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要是拖到天气冷的时候再开战,即便江安卿不用亲自上阵,但坐镇于后方指挥怕也是要遭不少罪。
江安卿没给任何保证,就连她自己也有很多不确定的事,宽慰道,“战事无定数,不是说打就能打的。”
听她这般说,景一自觉的不再追问。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的多了,蜡烛烧的只剩半截,江安卿还没有休息的意思,景一陪在旁边时不时剪剪烛芯,添添茶水。
忽然,景一拿茶壶的动作一顿,侧着耳朵定住了,同时江安卿看向了他。
“有人!”景一迅速掏出匕首挡在江安卿身前,警惕观察四周,“主子,咱们去屏风后面。”
江安卿却没有动身的意思,懒洋洋的目光落在景一耳廓上,没忍住的拨了下,“耳朵那么敏锐。”
眨眼间,耳廓弥漫上红晕,景一握着匕首的手颤了颤,差点没拿稳,慌乱躲避,“您别这样,小的听见有刺客的声音。”
“确实有刺客,在屋顶上。”江安卿轻轻还住景一腰肢,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吐气如兰,“说不准正掀开瓦片偷看,你说看到我们这样搂搂抱抱在一起,她会如何想?”
景一羞耻的手指蜷缩起,缩着脖子躲避轻如羽毛拂过的呼吸声,总觉得凤主怪怪的,怎么有刺客也不担心,反倒是调戏起他来了。
“小的不知道,凤主,这里危险,还是快些找个能躲避的地方。”说话期间,景一听见了不止一人的脚步声,有些着急了。
他透过窗户纸看向院子外,黑漆漆的没有一道身影,难不成正当换岗轮班的时候?
要是一个人他还能对付,护送凤主逃走,两个人景一拿不准对方实力,万一在自己之上,怕是过不了两招。
“凤主,待会小的拖住她们,您先走。”焦急的甚至让景一说出了命令的口吻。
江安卿挑眉,“你打得过?”
打不过,但景一不能那么说,太丢人了,憋着一口气不说话。
江安卿轻笑两声,“好了,交给孤吧。”
嘭一声巨响,屋顶的黑衣人破瓦而入,直奔着江安卿而来,锋利的刀散发着森森寒光。
江安卿眸色一冷,抽出早已压在榻下的佩剑迎了上去,刺耳的铁器摩擦声回荡在屋内。
黑夜中又冒出几个身穿夜行衣的刺客,没人去管旁边的景一如何,目标明确的刺杀江安卿。
景一望着手中匕首,又看了看黑衣人的大刀,立马转身去找自己的佩刀,举着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加入这场战斗。
凤主看起来丝毫不需要他帮忙,甚至游刃有余的将刺客往院子里引。
江安卿确实不需要景一做什么,这群小喽啰还不至于让她放在眼里,没着急杀她们是想留着活口问话。
院子空间大了许多,江安卿连头发丝都没乱,反倒是有两个黑衣人身上见血。
“是谁派你们来的?”江安卿冷声问道。
“等你下地府,自个去问阎王吧。”为首黑衣人冲其他人使眼色,一时间全都冲了上来。
黑夜中一声响亮口哨,四周亮起火把,江安卿抬脚踹开其中一个黑衣人,迅速涌上来的士兵将她们包围致富,快速卸了下巴,防止服毒自尽。
冬香秋菊上前查看江安卿没受伤松了一口气,“我们往边界追了五里路,发现了接应的人,已经控制住了。”
“好。”江安卿扔了沾血的剑,审视着跪在地上的五六个黑衣人,“你们是痛快的供出幕后指使,还是想尝尝孤审问的手段?”
“哦,孤忘记了,你们被卸了下巴,不能说话。”江安卿走上前,捏住一人下颌道,“不着急,不论指使你们的是西凉的人,还是金凤的哪个官员或者皇室,孤都会杀了她。”
变故在此刻发生,扣押着黑衣人的一位士兵突然抽出刀刃劈向江安卿,冬香秋菊距离太远,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瞪大了眼睛。
扑哧,利刃破开内脏的声音。
所有人安静了,士兵如软瘫的烂泥失去支撑,扑通跪了下去。
景一松开了握着刀的手,扯着袖子擦了擦碰洒到脸上的热血,月光下苍白的面容带上了邪气。
不过没维持多久,景一孩子气的连踹了尸体几脚,凑到江安卿身边围着她转了一圈,没发现人受伤后才露出笑容,“小的说会保护您的。”
江安卿突然不想审问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弥漫上来。即便没有景一,她也能躲开致命的地方,不过是要受一点伤罢了,这些在江安卿看来没什么。
跟刀剑打交道,哪里有不受伤的。
可就在这时候,她从来没指望过的景一,出手救了她,江安卿说不惊讶是假的。
“带回去审问,天亮后孤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江安卿拉着景一的手往屋内走,步子停顿了下,扭头道,“知县家,一个不留,杀。”
冬香秋菊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心有余悸,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不敢想这时候凤主受伤局势会发生如何转变,幸亏有景一在。
冬香拍了拍秋菊肩膀,“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凤主不会怪罪你了。”
黑衣人已经被压下去了,侍从洗洗刷刷地板上的血迹。
“等我一下。”秋菊抓着冬香胳膊,皱巴着脸,“腿吓麻了,走不动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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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一脸上的血迹胡乱的没擦干净,脖子上还溅着血珠。江安卿拉着人坐下,捏着湿帕子一点点的给人擦拭干净,没放过一处。直到把人皮肤擦红了,擦疼的景一闪躲,才放过他。
江安卿没说话,她在等景一先开口。
救了她,理应当提出些要求,只要在江安卿力所能及范围内,江安卿会毫不犹豫同意。
景一抬头看了看,指着上头傻笑道,“屋顶漏洞了。”
“景一。”江安卿叹了口气,不能用寻常人的思维来对待景一。
江安卿捏着他后颈不轻不重揉着,额头抵着景一额头,姿势亲密无间,“这时候你应该向孤提要求。”
“提要求?”景一小心问,“什么都可以吗?”
江安卿顿了下,“什么都可以,只要孤能给的,都会给你。”
所以你最好抓紧机会,聪明些,最起码为自己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