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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个眼神,景一就知晓江安卿的意思,不给她找借口的机会,和颜悦色的说道,“主子,您刚吃了两筷子青菜,一筷子蘑菇,两个灌汤包。”
江安卿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碟子里夹的是鳃后头的一块,又鲜嫩又没刺。
长皇子跟找着机会似的立马道,“皇祖母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怎么还需要景公公教?”
景一眼睛没抬,继续为江安卿布菜,算着营养让她多吃些。
这副态度让江关山更气了,扭头对江安卿不平道,“皇祖母,您就是对手下的人太好了,让他们分不清主次。”
话越说越过分,景一不计较是因为没将江关山当回事,几次三番出言挑衅,他可不跟宫里人一样,碍于长皇子的身份低三下四的。
眼神冷冷的扫过他,“回长皇子,小的心疼主子,什么时候成了教主子做事。这也算教的话,那长皇子手都伸到仁寿宫,要管凤主手下的宫人了。”
景一不留情面的怼了回去,气的长皇子无法辩驳,脸胀红怒目瞪着他,吼道,“你大胆!”
“好了。”江安卿放下筷子,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消停下来,“看来是吃饱了,回去吧。”
伺候的宫人大气不敢出,埋着脑袋不敢抬头。
江关山心中再多不满,江安卿发话了,也不敢多言,起身闷声道,“孙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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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允子守在门口听全了,紧张的手心直冒汗,特别是听见景一回嘴时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
还得说景公公能做大事,面对主子一点不怕。
小允子弯腰进来将东西撤下去,看都不敢看凤主脸色。
阿爷那般出言不逊,怕是要被凤主训责,小允子心里着急担心,却毫无办法。
只能出去顺手把门带上,驱赶宫人到院子里去打扫,别绕着屋子待会听见凤主责骂,那脸还要不要了。
阿爷啊,儿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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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景一站着不说话,垂着的眼睛盯着放在身前的手,明明什么话没说,江安卿就是知道他在不开心,有些好笑的拉过他的手,将人朝跟前带了带。
“孤还没生气,你倒是先气上了?”江安卿见他抿唇不说话,“难不成气长皇子的话?以后孤不让他来用膳了。”
景一察觉到手被握住,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小的不在意长皇子说了什么,小的是气您又不好好吃饭。”
“孤这是留着肚子,吃明日早上的茶叶蛋呢。”江安卿眨了眨眼睛。
这下景一哪里还有气,全被江安卿四两拨千斤的化解了。别扭着任由江安卿捏他手指玩。
“明日您得喝一碗粥。”景一。
“什么时候敢跟孤谈条件了?”江安卿板着脸,眼中却带着细碎笑意,见又要把人惹气了,松口答应道,“好,孤答应你。”
景一半蹲下身子,脸贴上江安卿的手,暖洋洋的烛光照在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温暖光晕,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说道:“您一定要好好的。”
江安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明白自己身体状态到底如何,好吃好喝的养在宫里说不准晚年能少受些罪,但如今的世道,哪里是让她休息的时候呢。
江安卿并不明说,转移话题道,“今晚你为孤守夜如何?”
景一知晓江安卿不愿意多说,借着机会得寸进尺,“小的能上去陪您一起睡吗?”
柔顺的睫毛在灯下微微颤抖着,低姿态的摇尾乞怜,连带着垂下的衣摆都极其依恋的贴着江安卿的腿侧,“您下午说过的,让您开心,小的就能睡您边上。”
江安卿依旧没说话,景一慌了,退而求其次,“那小的睡脚踏上也行,能看着您就行。”
外头眼高于顶的景公公,此刻攀着凤主的膝上,迫切的想要得到垂怜,着急的眼尾红了一片,要是江安卿还不答应,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一切江安卿看在眼里,终是没忍住的弯下腰,亲吻了一直仰视她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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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宫内有个浴房, 墙壁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遨天,正中间挖出一个四方四正的池子,周边是打磨光滑的大理石, 池子两侧立着凤凰石像, 石像嘴里源源不断的热水吐出流入池内。
烟雾缭绕, 热气蒸腾。
江安卿褪去身上最后一层轻纱,绸缎般的长发简单挽在头顶,顺着台阶缓步走入池中,略烫的水激起皮肤颤栗。
坐下后水位刚好没到胸口处, 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边上,半眯起眼睛享受闲暇。
池子是专门为江安卿准备的,在冬天时池子里便会泡上草药, 每日泡着缓解身上疼痛, 驱除寒凉之气。
轻巧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景一手臂上挎着竹篮子, 手上拖着放有冰镇过的水果, 安静的跪坐在池边。
竹篮子里是新鲜采摘的花瓣,用清水反复洗淘洗去上面灰尘,变得鲜亮、艳丽、娇艳欲滴。
景一抓着把往池子里撒, 有些不听话的花瓣飘飘荡荡的粘在江安卿身上, 胸口处那抹红色格外显眼。
景一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 看似淡定地伺候, 实则指尖都红透了。
“孤的池子还没泡过旁人。”江安卿转过身来盯着景一瞧,湿漉漉的手指从景一耳朵处一路滑到他唇瓣上, “不妨今日你陪着孤一起泡, 如何?”
景一腾一下, 脸红的更厉害了, 不知道是热气熏的,还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羞红了。
“小的不敢。”景一连忙道。
江安卿失笑,“都做孤的枕边人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景一窘迫的厉害,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人,手指互相扣着用了点力气,“小的乃是残缺之身,实在不宜入眼。”
原本还调笑人的江安卿神情顿了顿,良久没说话,眼看着景一热的额角汗珠要滑了下来,手指挑起了景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他。
上挑的凤眼此刻带着无尽魅惑,吸的人移不开眼,心甘情愿为其肝脑涂地,景一一时如了迷,忍不住的想探身用嘴唇细细摩挲。
“孤倒是没见过阉人的身体,下来吧。”话音落下,下巴处的手一下攥住景一衣领。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猛地落入水中,不设防的口鼻呛入了水,一股酸胀直冲脑门,景一难受的控制不住想攀上唯一的依靠。
江安卿快速将他拽了起来,任由人抱住自己的腰大口呼吸,拍着后背给他顺气,仿佛刚才拽人入水的不是她。
打湿的衣服贴合曲线的黏在身上,呛咳的景一眼睛发红,泛起泪花,湿漉漉的头发滴答滴答往下落着水,缓和后抿着唇不吭声,也不看江安卿。
“生气了?”江安卿察觉到情绪不对,拽着他胳膊把景一扶站起,掐着下巴打量了两眼,“孤瞧着还喘着气呢。”
身体的残缺是景一无法抹去的疼痛,遮遮掩掩绝不肯见人的地方,就算是听旁人闲言碎语的嘲笑,也恨不得将那人的舌头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