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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章 一场坦诚的交易
“在看就好，这世间本就没有多少读书人，有你在至少可以算的上多了半个。”
徐夫子说到读书人的时候眼中露出浓郁的鄙夷之色，不管是言语还是神态显然对这天下的读书人尽是不屑。
谢凌云淡淡一笑，并没有把徐夫子这夸奖放在心上。
任何时代总有一些狂徒，只不过就算是徐夫子是狂徒又如何？只要他谢凌云认为是朋友，那就是他的朋友。
“小虎和小龙要走了。”
谢凌云一愣，随即沉重的目光落在小龙和小虎身上，叹了一口气，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离别或许才是这世间永恒的主题。
两个小家伙离开漠阳邑不是一件好事，漠阳邑太苦了，在这里活着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只不过离开这里会面对无数的险恶，唯一的不好之处或许就是再也可能在这座破败学堂中纯粹的温暖。
谢凌云环顾这座破败学堂，一年的时间，这座破败的书院里面，孩子总是来来往往，徐夫子总是会给这些孩子安排一个去处。
不管去哪里在谢凌云看来，总是要比漠阳邑好一些，毕竟在这漠阳邑这些孩子就是野草，饭都吃不饱，出去总有一口饭吃。
“去哪里？”
“长安绣衣卫，他们每年都会从边关各地收揽一批孤儿。”
谢凌云长出一口气，绣衣卫还算是好的，要是进入内廷或者被奴仆司收录那才是受罪，毕竟边塞孩子性子野，性格也执拗。
内廷和奴仆司那种规矩多的地方，总是被收拾的一小撮。
绣衣卫强者为尊，想要获得就需要展现自己的强大，要去争！去夺！这一点上这些孩子总是要强一些。
“杨大人找的路子吧？”
“花的是这一年来你带回来的银子，也算是最好的路子。”
徐夫子说着拿着一本书递到谢凌云手中。
《权谋》两个大字落在谢凌云眼中，谢凌云疑惑的目光朝着徐夫子看去。
一直以来徐夫子给他的书都是一些经史子集，从来都没有给过这种谋略布局的书籍。
“你留在漠阳邑的时间没多少了，原本还想晚一点给你，只可惜这段时间整个边境不稳。以你砍柴的速度，一百耳很快就应该满足，也到读这些书的时候。”
谢凌云接过《权谋》，手掌依次揉了揉三个小家伙的头发。
边境不稳意味着什么，谢凌云十分清楚，那动辄就是数万大军的对垒，一个小小的漠阳邑在整个战场之中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地方。
边境的杀戮有大有小，在这杀戮即将达到最大的时候，这三个小家伙中能够送走两个想来已经是杨青峰最后的余力。
“您什么时候离开？”
徐夫子看着谢凌云一笑：“不离开。在这里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处理。等到你离开的时候带走这个小丫头，这里终究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
徐夫子伸手把三小中最小的小丫头拉到面前，眼中满是慈爱。
谢凌云看着徐夫子牵着的小丫头，疑惑的目光朝着徐夫子看去？他没想到徐夫子会对小丫头做出这样的安排。
杀戮是常态的边境，带着一个小丫头意味着什么谢凌云无比清楚，更何况谢凌云还是戍边的罪兵。
在这坐破败的学堂中，谢凌云来漠阳邑之后眼中第一次露出迟疑。
看着小丫头那双干净如一汪潭水的双眸，谢凌云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
想想他弟弟谢凌峰差不多也就比小丫头大七岁，现在也只不过十三岁的年纪。
徐夫子看出谢凌云的犹豫，沉默良久这才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从一开始杨青峰都在骗你，一百耳只不过是一个谎言而已。”
“真假又如何？人总要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不是？我怕死，他给我一个台阶，怎么说我都要感谢他。”
徐夫子点点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惊讶于谢凌云的城府，要不是一年的相处谢凌云或许还会对他有深深的戒备，根本不会说这些话。
“不错！就像这破败的学堂，只要不到总会给这些孩子一些希望。哪怕是编造的希望，至少也能让人继续前进。”
“夫子过奖了，只不过是一个怕死之人为自己寻找的借口而已。”
谢凌云自嘲的说着，弯腰把小丫头抱在怀中。自己的编造的希望，在别人眼中或许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徐夫子的态度他很不喜欢，但胜在足够坦诚。
对方要是做一个假死之局，这个小丫头他真的能够不管吗？
谢凌云自认为不是一个好人，但也做不到让一个叫自己一年哥哥的小丫头死在雪蛮的屠刀之下。
左右都是一个结果，至少徐夫子并没有欺骗他。
“是啊！但你会放弃这个希望吗？”
徐夫子看着谢凌云，眼中带着些许期待和审视。
谢凌云脸上的笑意也是逐渐消散，目光变的郑重起来：“哪怕是还有一丝机会我也会去做。”
“一百耳，还是一百耳，只要足够一百耳，一份调往西域都护府的文书。”
看着谢凌云接受自己的条件，徐夫子拿出谢凌云想要的东西。
谢凌云低头看着文书上的一月后的日期，心中明白雪蛮南下的时间也大概就在一月之后。
一月的时间之中他必须斩杀四十三个雪蛮，这份文书才能生效。
谢凌云看着徐夫子，看着眼前这座破败的学堂，这一次他心中对这处漠阳邑中唯一的火光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终究是把事情看简单了，能够在黑暗中点燃火光，没有足够实力，怎么可能？
此时此刻谢凌云对徐夫子的尊敬没有减少多少，只不过是对杨青峰的恩情多上几分。
这份文书的恩情，他会记在杨青峰的身上。
谢凌云不傻，如果不是杨青峰出面，对方绝对不会和他做这个无聊的交易。
能够出具这份文书，徐夫子怎么可能安排不了一个小丫头，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杨青峰的人情而已。
谢凌云不知道杨青峰和徐夫子之间的交易，但他只能接受，杨青峰的人情已经给徐夫子，不管他谢凌云接不接受，都已经给了。
“谢了！”
谢凌云抱着小丫头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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