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7章 蟒蛇口
我被老南北撵在前面走,内心极度慌张,村民会看到什么?
汪二爷变成蛇的样子,还是汪二爷的骨头被雷批成了黑灰。
汪家后院侧堂此刻挤满了人,从他们脸上的疑惑、恐惧和不安也能给猜到事情没有那么平常。
“快让南北爷进来。”汪重阳指挥人群让开台阶的路。
老南北稍作整顿,操起烟杆上了台阶。
我握紧拳头,紧紧跟在身后,侧堂内的画面出人意料。
“空无一物!”老南北自言自语,眼神严厉,“你们没动里边的东西吧!”
汪重阳委屈:“奇了怪了,那白色东西明明掉进来,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众人相互望着:“邪门了,那长绫被雷批了就落下来的,正好就是这屋子。”
“我都听到瓦片碎落的声音了!”有人不断补充。
老南北给汪重阳使眼色,“看来这里没事,大伙儿今夜各回各家,记住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可开窗,不可出门!”
“这为什么?”部分人犹犹豫豫,听不进去老南北的话。
我冲着看热闹的道:“还不懂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邪门的东西你们也不想看到吧。”
汪重阳会意,招呼道:“各位亲戚晚辈请听南北爷的,还不快去请刘瞎子过来。”
一听到道士刘瞎子三个字,众人鸟兽散去,留下来的汪家人也相互搀扶进屋。
老嫂子看着汪重阳,握住了老南北的手:“二爷不能走得不明不白,我替汪家长辈谢谢你了!”
我站在后面,看着老嫂子疲惫的样子不禁又想到小芳,这一夜小芳能够安然入眠吗。
老南北轻轻踏进了侧堂,昂着头去看盘踞穹顶的仙蛇:“二爷化蛇渡劫坠落,连肉身和魂魄都消失了。”
我围绕侧堂寻了半天,没有一点瓦片哪怕是尘土掉落的情况:“不可能一点东西都不剩,至少该有那白色的……我是说长绫。”
“那不是绫,是蛇。”老南北提起马灯,对准了蛇头,“天雷劫通常能把渡劫的蛇打成灰。”
“吓……老南北别动!”我顺着灯光吼了一声。
老南北稳住右手,定了定神:“原来还是有东西进来了。”
原本邪恶危险的蟒蛇还倒垂在穹顶,唯一不同的是蟒口中多了一块洁白闪亮的头颅骨。
“应声骨还在。”老南北喜出望外,侧头看向我,“再试一次。”
我努力提起左手,想用六指去触碰那颗骨头,手到蟒口前端便感觉寒气一窜入进入心间:“好冷。”
“别碰那枚恶骨,那会是你燕家的噩梦!”一个拄着拐棍,带着黑色圆框眼镜的老人立在门外。
汪重阳请杨团长保护好灵堂现场,自己领着刘瞎子进了侧堂:“南北爷,要不也等刘瞎子看看。”
刘瞎子是汪家村的散仙,在看风水葬坟地上有几分研究,据说眼瞎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洞晓了天机。
“三儿继续。”老南北不给刘瞎子面子。
我踮起脚努力去触碰蟒口中的骨头,眼看就要探到,却被一个小东西撞痛弹了回来。
原来刘瞎子用拐棍敲打地上一枚石子过来:“这两块恶骨要是碰到一起,是想让汪家村不得安宁?”
我捂着手,手背被那石子打青了一块:“刘瞎子,你真是瞎子乱打啊。”
老南北听不得刘瞎子说我,抄起烟杆追到玄关就是一棍。
“噹!”刘瞎子听声辨位,以拐棍挡住了老南北的烟杆。
“求求两位爷,我二哥尸骨无存,现在可不是斗法的时候。”汪重阳充当和事佬,“今夜这事儿,还请两位都给费心了。”
刘瞎子脸色堆满了皱纹,说话阴阳怪气:“南北爷,你燕家收风16年还是不要躺人世间的浑水了。”
老南北不依不饶:“汪二爷的事算是给三儿出山,您老人家最好别来掺和。”
“哼!”刘瞎子身形轻盈,一棍绕开了老南北,朝着我飘了过来。
我吓得往后急退,后背直接顶住了墙壁。
老南北大步一跃,探出烟杆要勾住刘瞎子的腿。
刘瞎子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在我身后的墙壁内:“嘿嘿。”
我左手成爪,下意识去抓刘瞎子的肩膀:“你休想。”
刘瞎子不敢硬接,往后一闪,留出一个大空挡。
老南北顺势一上,从后面扑向刘瞎子,连同我一起撞倒在了地板上。
刘瞎子长长的拐棍旋转起来,从蟒蛇口中将那应声骨挑落下来,不偏不倚落入三人中间。
“嗡……”刺耳声音响起,在场人双手捂住耳朵,痛苦地蹲了下来。
那声音不是从外而内的,更像是从心底源头产生,然后顺势往外面扩散的。
我被那声音迷惑,感觉眼皮很重、身体轻飘,脑海中出现了一片风霜雪影的严酷场面。
风雪凄厉,一小撮人马相互簇拥艰难推动着独轮小车,小车上仅有两个麻袋,麻袋里边是冰冻的土豆和稻谷。
“我看见了,我能看见了……”风雪里传来的声音竟然是刘瞎子的咆哮,“这是什么,太奇妙了,太奇妙了。”
我被这声音唤醒,惊慌失措:“老南北你在哪儿?”
老南北的声音沉稳:“这是应声骨带我们看到的,一定和汪二爷的死有关。”
“应声骨?”刘瞎子惊讶,“就是燕家那不用招魂仅凭骨头就能通晓古今的秘术,竟然能让我重见光明。”
老南北轻笑:“这不叫重见光明,这是汪二爷指引我们看到的东西。”
“这些人穿的衣服不太对吧。”我越来越不对劲儿,“你们快看。”
民国服装不外乎三种,中式中山装和西式西服以及清朝长衫子,而推车的人虽然衣衫褴褛,但风格更像是史书里的明朝人打扮。
“视觉也不对!”老南北也犯了嘀咕,“总感觉他们比我们要高,高出一个层面。”
我仔细领会,原来我的视觉是仰视的,难怪看到所有人,包括女娃子都比我高大。
“中了邪道,还不快解术!”刘瞎子焦虑万分,“不然都得死。”
周围突然响起了棍子撞击地面的声音,规律中夹带了韵律,显然是刘瞎子在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