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6章 化蛇渡劫
老南北取了火折子,轻轻一吹,漆黑侧堂亮出黄色幽光。
我弯着背上了台阶,猛然立身,眼前硕大的房间里竟然空无一物:“空房间?”
的确,火折子光辉所至之处,除了少许灰尘,别无他物,连一件简陋的家具和跪拜的蒲团都没有。
老南北取火折子转了一圈,面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烟杆:“没那么简单!”
我就奇怪:“老南北,你的烟杆已经灭了很久了,为什么又冒出了烟?”
那烟杆极为普通,但是从嘴子上冒出的烟雾却笔直地往上面升,不受任何风吹草动的影响。
老南北咬紧牙关,眼神跟着白烟慢慢抬头。
我也屏住呼吸,随着它手中的火折子光慢慢抬高了眼光所能及的范围。
穹顶上方,愕然出现一条棕色的环状尾巴,表面覆盖的鳞片迎着火光闪烁。
“哇呀!”我吓得直直地躺倒下来,眼神和穹顶那东西直接对视。
老南北微微弯腰,紧张却不慌张:“站起来,这东西不是活物只是雕刻!”
我心中有底,可是仔细去看上面那尾巴盘旋了好几圈,附着鳞片的大小、收缩的角度都恰到好处,如真如幻:“是一条龙吗?”
老南北将手臂抬高,雾蒙蒙空间被暖光照着,左边位置正好一尾长条形的东西从穹顶倾泻下来。
我浑身发抖,映入眼睛的竟然有两只高耸起的犄角:“龙角……真的是龙……”
“不是龙!”老南北的声音依旧沉稳,“恰恰是一条蛇。”
我定睛看它全貌,原来粗壮的尾巴盘旋在穹顶里边,中央位置一只棱角分明的蛇头垂直下来,两只眼睛正盯着下方的我,让我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老南北也狠狠地吞了一口气:“头顶不是龙角而是两枚肉质突触,只有存活上百年的仙蛇才能拥有这样的体质。”
“应声骨指引我看到的就是一张从天而降的血盆大口,原来是这条怪蛇!”我回忆起之前的影像,越发恐惧,“它……它会复活!”
“咚!”老南北用烟杆重重地敲我后背,“只是根雕而已,汪二爷拜的就是这东西。”
我缓过神来,退到门口,站在一尾巨蟒口下不是好的体验:“回家吧,这和二爷的死能有什么关系。”
“这东西阻碍了你和应声骨的沟通,它就不是死物!”老南北还在仔细掂量。
我感到晦气:“你不是说他不是活物吗,怎么又不是死物了?”
老南北慢慢扬起烟杆,轻轻地放在了仙蛇头顶:“汪二爷拜它一定有原因,它是灵物,才能挡住应声骨和灵骨的感应。”
“怎么样?有反应吗?”我以为老南北道行高,稍微接触仙蛇便能知其一二。
老南北缓缓闭上眼睛,神情由舒缓走向紧张,直到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呼……还真是……”
“真是什么?”我迫不及待。
老南北抿了抿嘴:“还真是无法和它产生接触!”
“你!”我气不打一处,转身走下台阶。
“哐当!”一声惊雷炸亮了黑夜。
老南北出门一看,晴朗的夜空突然一道弯刀闪电从天而降,刀尖直插在汪家大院前堂:“平地惊雷,不祥之兆!”
“呀啊……”雷声过后,前堂传来咋咋呼呼的人声,一道火光上了瓦当,映得半天通红。
“失火了?”我拔腿就往前堂跑,心中只想到小芳的安危,“老南北走,救火。”
老南北在我后面招呼:“三儿,注意天上的闪电。”
我辗转到了前堂,只见妇女儿童已散在外围,内面半个灵堂已经着火,杨德富的打手们急匆匆搬着水桶。
“哐当!”又一声惊雷突响,灵堂里边的火光一下冲天。
“二爷啊,这是造什么孽啊。”老嫂子和几个老娘们匍匐在长凳上哭作一团。
我四处巡视小芳不在,估计已经回屋休息。
“噗噗……”这个时候灵堂里边窜出一道窜天的火苗。
杨德富和汪重阳连滚带爬从幕布里边出来:“有怪物……有怪物啊!”
“嗖……”一声脆响,一条白色的长绫冲破屋顶,划破长空,顶着闪电方向直冲过去。
“哐当!”又是一声,一道十字闪电在九霄之上转了三个弯折,顺势劈在了那条白绫七寸。
白绫腹部燃烧,从空中直线坠落,目测地点又在汪家大院后院。
“哈呼……”老南北喘着气站在我身后骂,“没见你转山的时候这么有干劲儿。”
我看着老南北,右手指在空中:“那是什么,你看到没有,那是什么!”
“容我喘口气儿。”老南北拍着胸口,弯下腰。
“走走走!来几个壮实的跟我去看。”汪重阳抡臂招人,“就在侧堂,就在侧堂方向!”
我无赖地盯着他征求意见:“又走……侧堂……”
“重点还在灵堂上。”老南北胸有成竹,“三儿,快扶着我去灵堂里边看看。”
我胡乱扶了老南北进灵堂,看着旁边的杨德富惊慌失措躺在桌子边上:“杨团长,就这小小的灵堂你也看不住。”
杨德富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小骗子,进去吓死你!”
我和老南北从失火的幕布撞了进去,二爷的棺材已经起火,之前的棉絮全被烧焦,正中间除了一点血水,空空如也、空无一物。
“二爷呢?”我下意识左顾右盼,旁边都没有骨头,而且是一块骨头都没有。
老南北当即仰着头,盯着屋顶不规则的破口:“你二爷是从这里飞出去的!”
“你是说刚才那条长长的白绫。”我张大嘴巴,谁会相信一堆死人的骨头能够动弹,还自由自在地飞向了天空。
“那不是白绫,是一条蛇。”老南北一语道破,“你二爷的白骨化为了一条蛇,飞天渡劫!”
我听得云里雾里:“二爷怎么可能变成蛇,还要经历渡劫,它为什么要渡劫!”
“飞蛇中惊雷而陨落,不仅是渡劫,而是渡劫失败。”老南北把烟杆敲在手上,“想要知道为什么,还要找他的应声骨!”
“又找?”我已经听到侧堂那些人的哭喊和叫骂声音,事情远非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