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7章 万夫所指
一道粉色的能量射线突然打在我的背上,引发一阵痛苦的烧灼感。谢天谢地,这一发没有让我直接变成粉色的发光灰烬。还没等到第二只机器猫头鹰落地,我就把枪口指向身后那一只,用念力再次扣动扳机。随着三颗子弹以及一阵火焰的呼啸,第三只猫头鹰也冒着火光落在地上。空气里满是臭氧、烧焦的电线和起泡的机械内脏味。
我已经有点筋疲力尽,瞄准魔法也耗尽了。我看向周围,发现已经解决了所有目标。我检查了一下斑马突击卡宾枪还剩多少子弹。
我很快就打光了斑马突击卡宾枪的穿甲弹。这武器似乎不能半自动射击,而干掉那样的家伙只需一发子弹。我需要换个武器,但战斗霰弹枪在这种交战距离上精度很差。那些猫头鹰很容易被消灭,但它们的魔能武器,即使射出的光束小得可怜,也仍然有机会让命中的物体灰飞烟灭。我可不希望它们离我太近而可以精准命中我。
我觉得小麦金塔即使不用穿甲弹也能轻松打穿那些鸟的金属外壳。是个好消息,小麦金塔是我唯一没穿甲弹的武器。(毒镖枪除外,毒镖枪对付那些小玩意一点用处都派不上。)
换了武器后,我开始走向那面摆着冰箱的墙,我要看看士气部在冰箱里用永久防腐剂存放的是些什么稀奇东西。士气部中心每层楼都有间厨房,即使只是个小型厨房。这里的厨房比卫生间都多,我实在不能理解他们的脑回路。而像这层一样的某些楼层,除了厨房外什么都没有。墙上的海报全都已经有点褪色,或直接整个被烧掉。几张还能勉强可认的海报让我更加坚信,萍琪派确实建立了一个政府直属工厂来为表现优秀的幼驹批量制造生日派对。这一年你表现很不错,小皮(相信我们,我们知道)。所以,这是你的蛋糕,由士气部直接派送,还有萍琪亲笔写的生日卡片!
我想象的画面荒诞不经,似乎不可能存在,但某方面上……我却又相信事实的确如此。
薇薇叫住了我,坚持要看看我身后的伤口。我盘地坐下,远远盯着第一扇冰箱门。
“你和灾厄,”薇薇啧了啧嘴,“我梦想成为医疗小马的时候,就决定贡献自己一生去帮助其它小马,对象越多越好。而不只有你们两个,每次都是这样。”
“你本可以一直都只让我……嗷!”她按到了某处的烧伤,还没提前把降温凝胶倒在上面,疼痛让我缩了一下。
“这儿,很快就会变得完好如初,也许会有点粉,你的毛皮重新长好可能会花掉几天时间,但不会留疤。”她意思是不会像我脖子上的永久伤疤一样。
“……光是让他洗个澡,就跟把苹果塞进针眼里一样难了……”薇薇一旦谈到关于灾厄的话题,就说个没完。我真的想用蹄子堵住耳朵,但那样就没法走路了。至少她现在声音降下去了,多半是因为这间大厅的装饰让她感到害怕。
我们又上了一层楼,这层和大部分楼层一样,用于窃听海量的“私密交谈”,并在其中筛选出有价值的情报,窃听来源都是些神秘科技产品,例如终端机之间的信息传递。看来士气部一直都在窃听。
沿着黑暗的走廊走下去,一路上全是被烟熏黑的萍琪派海报。它们注视着我们,目光似乎在我们移动时跟着我们。醒目的大字“永远”在每张海报的底部紧紧瞪着我们。
这绝对是史上最诡异、最令马头疼的大厅了。
我用念力飘起之前在冰箱里找到的纸杯蛋糕,咬了一口。它已经有点岁月的痕迹了,但惊马的是,两个世纪后仍然能吃。做出它们的小马,如果不是掌管烹饪的女神,就是一个精通黑魔法的女巫。
“……没有三思就开枪,之前我们本来可以和那条龙谈谈,但他马上就开了枪,就像当初开枪打你一样……”
当我们终于到达大厅尽头,我仍然试着无视她的话。往左?还是往右?还是直接穿过前面的大门?我发现自己又开始渴求另一片派对时间曼他特了。只要有机会,我就再吃一片。我真的不能冒着倒在这地方的风险,倒在这又黑又……诡异的地方。或者,退一步想,不能倒在薇薇旁边——尤其是她刚刚还那么……
“哇!”
我把前面的门推开,发现自己正凝望苍穹。一间比避难厩中央大厅还大三倍的办公室展现在我们面前,摆满一排排桌子,都放着终端机,然而较远的那半边已经完全塌了。太阳正从厚厚的云层后缓缓落下,将天空染成末日般的橘红色。我差点忘了这栋大厦有一半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这几周内第一次感到强烈的眩晕。我已经习惯了外面的空旷,但像这样毫无预兆突然出现在我眼前,还是唤醒了我内心那只有空旷恐惧症的小幼驹。我万分谨慎、有点颤抖地关上了大门。
“……什么样的马才能成为他那样的畜生”薇薇停下来吸了口气。我真感谢塞拉斯蒂娅给我这一片刻的清净,甚至都有点恶意地祈求她能把薇薇的声音放逐到月亮上。
据我估计,我们现在所处的楼层是架着大滑板那层楼的上面一层。坍塌的楼梯使我们不得不往高处走,而现在我们得找一条下去的路。
“问题就是,他让我非常……非常……生气,”薇薇跺了下蹄,我努力祈祷她能闭嘴,她忽然又开口说,“你知道,我真的该重新考虑自己的选择,小马国废土上有那么多其他雄马……”
我感到自己被嫉妒之心一记重击,想开始在地上挖个洞把这种想法给埋起来。
“……或者,”薇薇忽然换了一种甜美的声调说。我僵住了,能在左耳上感觉到她的呼吸。她什么时候离得这么近?她用如同巧克力一样丝滑的性感声音对我说,“或者是雌马?”
我觉得自己膝盖软了下去,心跳仿佛停滞在这一刻。我体内变得火热,胃里也仿佛翩飞着无数的蝴蝶。
但随即冰冷又残酷的现实一下子击垮了我,浇灭了我心中的火焰,用寒霜杀死了肚子里的蝴蝶。
“不。”
薇薇惊讶地退后几步。
“不,你那么敏感,不可能不知道我对你有感觉,”我向前走了几步,声音变得冷酷而尖锐,“你不能玩弄我的心,故意给我那些我曾渴求的东西,回去找你的灾厄去吧。”
薇薇退后几步,耳朵耷拉了下来,结结巴巴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画师: mrlolcats17
“看在两位女神的份上,薇薇!”我吼了出来,“你是小蝶的追随者,不该这么恶毒的。”
薇薇瞪圆了双眼,耳朵完全贴在了脑袋上,不停躲闪我的目光。
棒极了。
我转身走开了,不想再看见她的脸,我走过拐角,留她独自一马站在原地。我内心有什么东西碎了,而我不想让她看见。
“你不应该在这里,”突如其来的声音听起来像机械萍琪派一样令马不安,“你这坏小马!”
一个机械精灵的面板隐约透出炙热的粉色光芒,它已经把自己的魔能武器指向了我。
“它们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薇薇大叫,又有五个机械精灵包围了走廊,开始用魔能武器蒸发被我们当成掩体的桌子和冰箱。
我知道问题的答案,但我可没时间跟她大声解释。答案真的显而易见,在守望者用机械精灵监视小马之前,都是萍琪派在控制它们。那些机械精灵当然都是她的杰作。我努力想象它们曾经漂浮在战前小马镇、苹果鲁萨、马哈顿的每处街道,无处不在。不断在空中起起伏伏,播放着振奋心情的大号乐曲,或一些毫无意义的欢快调子,它们是士气部振奋士气的形象大使,也是间谍。
我一次又一次扣动扳机,在重新填弹的时候才放低姿势。但它们比刚才前进得更快了,而且数量太多,在我把它们全部打下来之前,辅助瞄准魔法的能量就完全耗尽了。幸运的是,它们全是好打的活靶子,甚至都不知道去闪躲。
曼他特的药效已经消失殆尽,只留下我迟钝的脑子。只要我没在瞄准开火,每一刻我都祈祷能有机会再吃一片曼他特,薇薇此时蹲在我身旁,让我完全没机会去吃。我现在仍在生她的闷气,我最不想做的,就是让她看见一件能感到自己做得对的事,并从中获得满足感。
尽管我现在得弄清楚这层楼的情况。
又有四个机械精灵从破碎的窗户外钻了进来,我用念力举起冰箱扔向它们,其中三个躲闪不及,直接被冰箱碾压在地,第四个机械精灵被撞飞了。我的旁边,薇薇正用射钉枪反复地开着火。她开枪的准头很差,但终于有一发打中了,然而钉子直接在附着装甲板的机械精灵上弹开,一点伤害都没有。
机械精灵立刻朝她开火还击,一束激光擦着她的鬃毛过去。
“好呀”,她怒气冲冲地选择了更“淑女”的解决方式。我吃惊地发觉自己的战斗霰弹枪从枪套里飘了出来,“尝尝这个!”
砰!!
一个机械精灵瞬间在电光中爆炸,残渣如雨点一样洒落下来,
这间办公室真的棒极了。旁边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能让你看见马哈顿整座城市的全景。尽管窗户早就已经碎了,地面上全是破玻璃,窗户边框上只剩下一圈尖锐的玻璃残片。旁边的墙上有四个嵌墙的保险箱,尽管锈迹斑斑,但依然完好无损。保险箱正前方还有一张已经融化的桌子。
离我们较远的那个拐角是一处小型半开放式厨房。桌上一台终端机的屏幕闪着柔和的粉色光芒。我之前还从未见过有哪台终端机屏幕是粉光,它们全都发着千篇一律的苹果绿光。
房间另一个拐角,厨房对面,是一具已经烧成炭黑的小马骷髅。我注意到它的时候,正坐下来尝试破解一台终端机,随后我发现有东西埋在了那具骷髅的骨骼里。
出于好奇,我起身快步走到旁边,瞥见里面有一团格格不入的杂色,很干净,没有被吞没这地方的野火伤到。靠近一点看,我终于发现有个小雕像埋在了那只逝去陆马的胸腔肋骨里。是一只年轻的紫色独角兽,薰衣草紫的鬃毛里夹杂着粉紫相间的条纹,是暮光闪闪。
我小心把雕像从骷髅肋骨中飘了出来,想拿近点看看,瞬间就感到有种奇怪的明澈感刷掉了一直停驻在脑子里的阴云。感觉上当然不如吃片派对时间曼他特那么强力,也没有曼他特的口感,但无法否认,我的确感觉自己思想变得更清晰了。
小雕像的底座上写着:“智慧(be smart)。”
我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把雕像收进包里,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终端机上。
这台终端机的技术水平远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即使我先前通过对比两版科技读物学到的新技巧,也不能让我黑进它。
“小皮……”在我恼火地停了下来时,薇薇终于决定开口,小心翼翼走近我,“……对不起,刚才那件事……”
我警戒地盯着她:“我们先别提这事。”我又添了一句更严厉的回应:“为什么不先去外边待一会儿呢,我需要些新鲜空气。”
我可以看见她比刚才还泄气,她点点头,不再多说,然后通过那扇奇怪的杯糕形大门走出了办公室。
大门关紧后,我立刻用念力飘出一片派对时间曼他特,吞了下去。我先试试那四个保险箱,没费多少力气就把每个都打开了。让我欣喜若狂的是,第三个保险箱里装着几十个派对时间曼他特!让我远比在第四个保险箱里找到两个隐形小马高兴得多。
我的思维现在已经上升到一个新高度,于是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富有挑战性的终端机上。前四次我都不得不退出并重启系统,防止自动锁死。但我最后还是成功了,我长舒一口气,兴奋地大叫了一声。
“小皮?”薇薇的声音又一次通过门传来——有点胆怯,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