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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8章 祭月（六）
“黑色的印记？”李觐祗不解地问道。
“是，据仵作所说，像是拳头打出来的印记，是后面才出现的，刚开始发现的时候颜色还很浅，后面越发明显，但是仵作仔细检查后发现，并不是拳头打出来的，也不是伤口，就就只是印记的而已，十分的诡异。”
文柏舟开始在狭小的屋内走动起来，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处角落，“其他宫人的口供可有异常？”
“下官方才简单地翻看了一下，目前来看是没有的，只是很多宫人都说昨儿半夜突然阵阵阴风，窗子被吹得直晃，弄得她们后半夜都没睡好。”
“那她们可有见到什么人？”
“呃这个下官要再看看口供才知道。”
文柏舟十分不耐烦。“你把卷宗和口供拿到秘书省，我和嗣王爷亲自看。”
“是是是。”裴善直接过侍卫手中的卷宗和口供跟着李觐祗和文柏舟往秘书省走去。
李觐祗和文柏舟走在前面，裴善直抱着一堆的东西走不快，很快两人便把他甩在了后面。
李觐祗低着头和文柏舟小声地说道：“阴风阵阵，胸前不是伤口的黑色印记，柏舟，你说会不会不是人为的？”
文柏舟点头表示认同，“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点，可现在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裴善直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嗣王爷和文大人可是有什么发现？”
文柏舟啧了一声，“你闭嘴，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裴善直只能乖乖闭嘴，笨手笨脚地跟在两人后面。
李觐祗让裴善直把东西都放桌子上，随即又吩咐典言上茶。“裴大人，一路过来，辛苦了，你歇一下喝口茶。”
“谢嗣王爷。”裴善直也顾不得形象了，拿起茶杯咕咚咕咚，一口喝尽。
时间紧迫，三人赶紧开始翻阅卷宗和口供。
文柏舟翻开卷宗的其中一页，“觐祗，你看，死去的三个宫女都不是掖庭的人，祖籍都是梧州，而且是同一年进宫的，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或者我们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想，这并不是巧合，而是正因为她们是同乡，又是同一年进宫，所以她们是认识的，而且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才会在一起祭月，谁知出了意外。”
“是不是好朋友，这就要问她们身边的人才知道了。”文柏舟话锋一转，又朝着裴善直吼道：“裴善直，你审过她们身边的人没有？”
“回文大人，下官已经调查过了，这三个宫女不是在一起当差的，她们分别供职于尚仪局的司乐司、尚服局的司衣司，尚功局的司制司，虽都是六尚之下，但都不在一局，而且据她们身边的人所说，从未见过她们三个有什么特别紧密的接触，也不知道她们是同一年进宫的同乡。”
“有时候看东西不能只看表面，就像我和柏舟一样，不认识我们的人也不会觉得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们最好实地去看一下。”
“实地去看一下？”文柏舟完全不知道李觐祗说的实地是哪里。
李觐祗无奈一笑：“就是去尚食局、尚仪局、尚服局，懂了吗？”
“懂了懂了，都是被裴善直气的，气的我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是是是，都是下官的错。”裴善直心酸地答道。
由六局之首张尚宫领路，三人首先去了司衣司。张尚宫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那名在司衣司里当差的宫女的情况，“她叫王凝，年十五，在司衣司是一个普通宫女，平常都是做些送送衣物的杂活。”
“那她会送衣物到掖庭去吗？”李觐祗瞬间抓住了重点。
“会，掖庭中女官的衣物都是由司衣司做的。”
“那另外两个宫女呢？也会出入掖庭吗？”
“郑仪供职于司乐司，掖庭的宫人有时会给派去歌舞助兴，她会到现场去打点乐器，嗣王爷您知道的，掖庭里的宫人大多都是罪臣之妻女，大多都是读过书的，且有些才艺在身，所以去宴席上歌舞助兴也是常有的事。至于张晓嘛，她是司制司的，负责后宫妃嫔和女官们的衣物缝制和刺绣，掖庭女官的衣物就是司制司做的，按等级来说，理应是张晓去送。”
李觐祗简单地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有劳张尚宫带我们去涉事宫女的寝屋看看。”
“是，嗣王爷、两位大人，请随下官来。”张尚宫带着三人先去了王凝的寝屋，是一个八人的大通铺，王凝的床位在最左边，木枕和被褥还整齐地摆在上面，屋子的两边分别放着柜子，是给宫女们装衣物的。张尚宫见李觐祗一直盯着王凝的床位看，以为他是忌讳，连忙解释道：“她们走的太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叫人把她的东西收拾出去烧了。”
裴善直用一种你怎么这么无知的样子看着张尚宫，“就是不要烧，烧了我们还怎么找线索查案，你在宫里时间也不短了吧。”
还没等张尚宫解释，文柏舟抢先一步开了口“就你在宫里时间长是吧？这么多话！”
裴善直立马摇头闭嘴，心道今天真是有够倒霉的。
李觐祗没空和他们闹，直接吩咐张尚宫，“张尚宫，你翻一下她的被褥和衣物，看一下有什么发现，我们三个都是男子，始终不是很方便。”
“是，嗣王爷。”张尚宫先翻开她的被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后又打开旁边的柜子，柜子被隔成了四层，每一层都标注着姓名，张尚宫找到王凝的那一层开始翻找，衣物挺多，张尚宫开始几件几件地拿出来抖落，只见一个香囊从衣物里掉了出来。
裴善直眼疾手快地把香囊捡了起来，交到李觐祗的手里，李觐祗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面料好不好李觐祗不懂，但是单看上面的金线就知道这个香囊不是一个普通宫女应该有的。
“张尚宫，你方才说王凝是一个干杂活的普通宫女，那这个香囊你觉得应该出现在她这里吗？”李觐祗将手里的香囊递给了张尚宫。
张尚宫拿过香囊仔细地看了看，“这个香囊上的白鹤是用金线细绣的，而这种金线只有司制司有，通常用来绣成图案，点缀后宫妃嫔们的衣物和手帕香囊之类的，按理来说，王凝是拿不到这批金线的，而且看这个绣功，倒像是出自张晓之手。”
李觐祗和文柏舟对视了一眼，更加认定了他们的猜测。随后李觐祗又让张尚宫去搜了其余两个宫女的衣物，果然都搜出了同样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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