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凶手的标志物(1/1)

首发：~第12章 凶手的标志物

贺鼎新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蒋正辉在门上敲了敲，走入。

办公桌后的贺鼎新瞥了一眼，会意地站起来，走向屋里的沙发。两人几乎同时在沙发上呈拐角落座。

“还没回啊？”蒋正辉有点关切地问道。

“废话。”

蒋正辉嘿嘿笑了两声，接着说，“也是。”自己起身，走到角落里的一个小冰箱前打开，“喝什么？”他扶着打开的冰箱门问道。

“你自己看着办。”贺鼎新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陶瓷茶杯，掀开盖子看了看，盖上，走回来坐下。

蒋正辉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关上门，边拧着瓶盖，边走回沙发。他坐下，喝了一口可乐，拧上盖子，放在茶几上。

“还喝这垃圾？”贺鼎新有些关切地责怪道。

“您这儿有啊。”

贺鼎新抬头盯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放下茶杯。

“有啥指示没？”蒋正辉轻声而有些神秘地问道。

“我的，还是上面的？”贺鼎新反问。

“哎，贺局，这案子是首例，在咱们市。新鲜、复杂。案发到现在应该还不到48小时。”蒋正辉急切地说，尤其是后半句的时候，显然流露出了担忧的意思。

“蒋啊，”贺鼎新把身子朝后靠了靠，好像发觉不对，又躬身凑向蒋正辉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方式。不同职位的人工作方式也不同，对吧？”

“是，是，贺局。”

“你也知道，”贺鼎新还是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有点沉声地说道：“我本人是不太相信‘限时破案’那一套的。”

蒋正辉沉吟地说道：“是，是。跟您十几年，我就遇到过一回。”

贺鼎新轻笑了一下，问道：“你认为是为什么呢？”

“无就是有，”蒋正辉直了直身子，又抓起可乐，但没有喝，很认真地说，“不限时，就是随时。”他又补充说，“您一直是这样的指导思想。”

“现在呢？”贺鼎新的话里充满着明知故问的意思。

蒋正辉喝了口可乐，放下瓶子，抿了下嘴，道：“这起案子是仇杀。”他顿了一下，盯着贺鼎新的眼睛，补充说，“不是私仇，而是公仇。”

“公仇？”

“对，”蒋正辉把自己身子挪动得舒服些，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样子，“从现场尸体的摆放姿态来看，凶手显然是在惩罚死者，并是要死者赎罪。那么在凶手看来，死者是有罪的。”他显然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快速而急切地说道。

“他刚服完刑。刑满出狱做的看样是第一件事。”贺鼎新提醒道。

“没错，”蒋正辉将身子凑向贺鼎新，两眼炯炯地说，“但凶手并不认为十年刑期足以赎回他所犯的罪行。反而是应该以死相抵。现场发现的标志物，那朵黑色的夹竹桃就是证明。这点，我师兄已经讲得很明白了，我也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他见贺鼎新一副沉思的表情，接着说，“还有一点，我师兄没有点破，大概是不想过多影响我们办案的思路。”

“哦？”

“就是凶手的标志物。它为什么是花？”

“那你说说看。”贺鼎新端起茶杯，靠在沙发背上，摸着茶杯的盖子，但没有喝的意思。

“因为这起凶杀案一定跟女性有关。我们常常用花来形容女人。那么，被害人十年前那起获刑的案件里的女性关系人就成了这起案件侦破的关键。我们刚刚得到消息，被害人在被判入狱前不久曾经带过一个女人回到原来的住处，也就是现在的案发现场。虽然这是条重要的线索，但最重要的是被害人当年被判入狱的罪名。”他停顿了下来，看着贺鼎新。

“痛快点。”

“我们刚调来卷宗，是容留和组织妇女卖淫。有意思吧？”他兴奋得有点过头地说，但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抓起可乐喝了一口。

贺鼎新原本一脸的不高兴，觉得眼前这个老部下竟然如此轻浮，但见蒋正辉随即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也就放缓了脸色，喝了口水，站起来走边向办公桌，边说，“好了。”他不动声色地接着说，“有了正确的思路，就成功了一半。记住，我不搞限时破案那一套。你明白了吗？”

蒋正辉站起来，严肃地说，“报告局长，明白。一直都明白。”

贺鼎新把茶杯放到桌上，低头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也不再看蒋正辉，“好了，”他拉长声音地说，“我让机关食给你堂留了两位师傅，有需要的时候你随时招呼他们。”

蒋正辉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神色，立正，朝贺鼎新敬了个礼，转身出去。

贺鼎新这才抬头，看着蒋正辉的背影，舒了口气，脸上随即也露出欣慰地笑意来。

黑色的大众途昂在城中村的道路上缓缓地行驶着，片刻车在一个丁字路口停住。车里的曹子俊四下望了望，然后推开车门下车。他反身拿出那个垃圾袋，又左右眺望了一阵，关上车门，超前走了两个巷口，在一个垃圾桶跟前停住，站在那里环视了一下，把手里的垃圾袋抛入，又走回来，折入小巷。

小巷悠长，里面的路灯昏黄，地上的污水反射着路灯的光，两边拥挤的楼房窗户里的光射出一道道微弱的光芒。

只有他一个人在走着。

挂着绿色灯笼的门口停着一辆商务车，车体上喷涂着“宴帮”的文字标志。一个穿着职业装，看上去很帅气的小伙子站在打开的车门前。安小雅正在与一个身材高挑，满脸微笑，同样是一身职业装的年轻女人握手告别，她叫方薇，看上去三十出头，绿色的灯笼里的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有点鬼魅。也混淆了她身上职业装的颜色。

安小雅：“谢谢方经理，还麻烦你们专程来一趟。”松开了握着的手。

“您太客气了，安小姐。”她很职业地两手交叉地垂在身前，微微躬身微笑地说，“这是我们的标准流程，每个客户都一样。”

“真是辛苦你们了。”

“不客气。明天一早我们会把修改的方案发给您。”

“那就太好了。再见。”

方薇挥挥手，上车。旁边候着的小伙子关上车门，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入，关门。车启动，驶离。

安小雅目送着汽车远去，转身朝门内走去。她顺手捡起地上的两个饮料包装，走进门去，将饮料包装丢进门后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