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天幕之前(1/2)

首发：~第61章 天幕之前

生死乃无界之疆，轮回之起始终焉。

千百黄沙，不过太阳余光。

虚实交错，转瞬即逝。

于命运之轮中。

吞噬于黄沙之冥暗。

绽放于赤金之灼烁。

呜呼，吾乃生死疆界之戍人。

迷梦之观者。

熟悉的声音再次在李胤渊的耳畔响起，他睁开眼睛，明晃晃的太阳仍然悬挂在他的头顶，强烈的光线刺激着他的眼睛，满天的金色飞星来回旋转，几乎让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甚至还是认为自己还在沙海之中，像是从金字塔上坠落了下来，掉入流沙之底，可是全身灼热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周围是温暖如春的气浪，其中还夹杂着少女微微的呼吸声。

他把眼睛再睁开了一些，天空的太阳慢慢变暗，最后变成了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无数晶莹剔透的多面体在光中闪烁，虽然令人眼花缭乱，但是其实并不是很刺眼，这让他想到了太阳神三条长长的尾巴。

李胤渊发现自己躺在酒店房间的床上，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永恒项链就如同往常一样，静静地躺在他的胸前。他坐起来环顾四周，熟悉的布置让他一眼就发现这里是风云会的私有酒店。

赵芷茗坐在他的床旁，手中捧着一本打开的书放在大腿上，将脸埋在其中，等待到睡着了。距离从罗铭家里出来已经过了五个多小时了，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多了，在这期间，赵芷茗一直在李胤渊的身边等待，觉得有些难熬，便找了一本书来看，那是周健写的《神觉分类概论》，三十多万字的简单探讨。这本书对于李胤渊来说就跟是儿童读物一般，思路清晰，简单易懂，跟隆副会长所编撰的那一些资料完全不一样，但是周健对神觉的信息并不准确，因此他的书中还有些许致命的错误，但对于一个从来没有任何了解的人来说，又无伤大雅。

这本书对于赵芷茗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她从未读过类似这样的书籍，关于“神觉”这种崭事物的研究和探讨使得她好奇心倍增，似乎一瞬之间从博士变回了刚上小学的小孩，对知识充满了渴望，对未知充满好奇。

在看书之余，她也会偶尔去窥探沉睡之中的李胤渊。均匀的呼吸声在沉寂中回荡，起伏规律的胸膛撑起黑色的衬衣，显露出健硕的肌肉线条，那双尖锐锋利的眼睛收敛了它的锋芒，但还是令她心惊胆战，似乎只要他一睁眼，一个眼神就能把她杀死。

她有时候看着李胤渊的脸有些出神了，脑海中突然回想起那个金色夕阳的下午，落日的余晖照在他坚毅的侧脸，明明不是很英俊的脸，也算不上是很好看，但只是一回眸，便足以让人追随一生。

想到这里，她居然觉得有些脸红了，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脑海中想入非非。她也没想到，她本来是要找一个英俊帅气又博学绅士的男性与之为伴的，但现在觉得对眼前这个冷漠又令人无语的男人感到了一丝喜欢。她连忙转过头，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书上，避免自己继续在脑海中回想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可是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李胤渊下床的举动把她惊醒了，好像被噩梦吓醒了一般突然抬起头，把大腿上的书都弄掉到了地上。

“会长！？您怎么醒了？！”赵芷茗如梦初醒般地看着李胤渊起身，连忙走上前去，看见那个飒爽又熟悉的身影再次在她的眼前走动，竟然觉得有些感动了，“您没事了吧？”

“我没事。”李胤渊若无其事地回答，在此刻他的语气又如同往日那般地沉稳、肃穆，像是庄严的宣告一般，只需短短的几个字，就能完美传达出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与希望。李胤渊没有看到周健的身影，便询问道：“周健呢？”

“姓周的说是去找医生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你很困吗，去休息一下为好。”李胤渊看了看赵芷茗的眼眶已经有些发黑了，精致的妆容也被一天的风尘弄坏了，这也说明她一直都坐在自己身旁，甚至没有去舍得花时间将妆卸下，“我要等到周健回来，估计要等到天亮。”

赵芷茗有些受宠若惊，她真不敢相信这是从李胤渊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本……本大小姐才不困呢！不管你了！本大小姐要去洗脸了。”说罢，赵芷茗便有些嘚瑟地跑进了卫生间。

李胤渊走到落地窗旁，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刹那间，高楼之上，魔都的灯火通明倒影在他的深邃的眼中。这里是商业中心地段，哪怕已经是凌晨，公路上来往的车辆仍然川流不息，高耸的大楼依然亮着明晃晃的灯光，天上已是黑黑的一片，没有月亮，人间的灯火便代替的繁星，将热闹从人间带上天宫。

巨大的黑色天幕笼罩在整个的城市的上空，他只觉得这个世界突然间小了许多，或者说，是由于自己的眼界开阔了许多。

“这不是梦，这里是不朽的达布那拉托。”

李胤渊看着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心中回响起来太阳神一直重复的那句话。可是，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什么，李胤渊现在还有没有想明白。事实上，当他醒来的那一刻，看到了赵芷茗，他就已经确认自己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尽管梦中的情景或者是感受都让他身临其境，但他始终保持着一颗清醒的头脑，一直能够判断出现实与梦境。

从飞快旋转的沙漏来看，在梦里的时间甚至都已经超过宇宙的寿命，但是，他一睁开眼，发现他所身处的世界仅仅过去了短短的五个小时。

“达布那拉托，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李胤渊闭眼冷笑道，他心中在想着关于庄周梦蝶的典故，但他却没有达到如同庄子那般如此如痴如醉，真假交错的地步。

他认为，一直存在的，所经历过的，被历史记录的就是真实。突然出现的，时间断点的，无迹可寻的就是梦境。

可是他还是遗漏了一点，梦里的人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否在做梦，自以为清醒了，但又或者其实还在另一个梦中。

梦境是现实世界的投影，但李胤渊觉得，他的所见所闻不像是自己的大脑编造的谎言，更像是有什么人在耍诡计，试图通过这虚假的迷梦给他传递一种信息或者概念，而那种信息或者概念到底是什么，他目前还没有头绪。

但他知道，并且十分坚信世界主神之一的黄金太阳刻尔柏诺·阿尔芝诺庇斯一直都是传说中的概念，祂的形象也只限于格克洛克泥石板的历史当中，而如何他却在那个荒谬的迷梦之中看见了祂的身形，不由得去想除了他之外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谁能够并且正在窥探泥石板的秘密。

“看来你把我也算入了棋子的范围了，瓦莱迪耶。”李胤渊冷冷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充满着不屑与嘲讽。他在右手间凝聚一团白色的气雾，那是支配世界之力的可观测形态。毫无疑问，此刻的李胤渊体内充满了力量，不再是达布那拉托当中那个既被生死所限制，又被力量所限制的人类了，“如果你坚持要与我为敌的话…………”

李胤渊将窗帘拉上了，他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更加庞大且周密的计划。

美国，纽约。

一间地下金库内，身穿黑色战衣的男人握着一把黄金制成的长刀与衣着怪异的古埃及人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五个埃及人发现有人阻拦他们夺取黄金，便像发疯的野狗一样，眼睛发出红光，举着锋利的长杖扑向男人。

男人身上穿的战衣与奥卡斯特所穿的相同，只是没了两条红红的飘带。他身手矫健，似乎已经身经百战，对地方的来路胸有成竹，面对五人的攻击他似乎并没有畏惧，反而觉得有些无聊，只是随意地在兵刃间躲闪跳跃，很轻松就躲开了全部的攻击。而他也趁着对方露出破绽，握紧长刀一跃向前，挥砍的金色锋芒如同旋刃一般，刀法精准地砍断了五人的脖子，随着五颗脑袋嘭嘭掉落，五具无头的尸体也纷纷倒下，最终化为黄沙。

“真是无聊。（英语）”男人有些失落地将黄金制成的长刀挥转了两圈，帅气地将其收回背上的刀鞘中，那个刀鞘与他的战衣一点都不般配，像是临时加上去的，本就不是他的武器。他叫扎尔·吉布森，人类联盟（uh）的顶级特工之一，这桩黄金劫案已经是他这个月以来处理的第一百一十八起了，自从大统领命令他处理古埃及人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情，一直在重复着刚刚的举动，每次都是毫无悬念地胜利，胜利，再胜利，他讨厌无聊的战斗，特别是没有过程的战斗，他宁可自己被对手打得头破血流也不希望遇到那种一击必杀的敌人，因为这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