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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3章 第13章
萧言微一颔首，绕过老鸨进了梦仙居前厅。他抽出一方手绢使劲儿拭方才触到那女子玉肌的手指，鼻尖涌上酸意，也不知王明翰现下在何处，与谁一道。他眼前渐渐模糊一片，连路都辨不分明，直到迎面撞上一个醉鬼。
醉鬼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搂着个姑娘，冷不丁被人撞到，转头便要破口大骂，见着萧言一张清逸的脸庞霎时呆住了。
“哎呦，这是哪来的仙子啊？我从前怎没见过……”醉鬼说着便要来搂萧言。
萧言一惊，正要闪身避开，身侧迅疾飞过一道人影，一脚将那醉鬼踹翻在地。醉鬼捂着胸口躺倒地上，嘴里仍在骂骂咧咧。然梦仙居喧闹，打架争风吃醋亦是常有之事，压根无人注意他们。
“夫人受惊了。”来人朝萧言鞠躬行礼道。
萧言睁着朦胧泪眼看过去，原来是跟在王明翰身边的护卫白俊。
“夫人随我来，侯爷在楼上雅座呢。”
白俊领着萧言和墨言上了二楼，至一上等雅座纱帘前面，便对萧言做了个请的手势。
之所以称雅座，而非雅间，是因这是一处四面用红色纱帘围起来的坐席。有纱帘遮挡，外边人只能看到雅座中模糊的身影，却辨不清究竟为何人。
萧言抬手猛力擦掉泪花，定了定神，掀帘进去。
“主母，过来。”王明翰目光熠熠地看着他，嘴角翘起。
就是这副模样，与萧言脑海中王明翰盯着姑娘看的模样完全重叠。
萧言咬了咬唇，走至王明翰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道，“我并非善妒□□之人，你若是想纳妾，好好说与我听，我未必不允你，何苦瞒我？只是纳妾虽不入宗籍，亦须择德行过人之人，怎能来此勾栏瓦肆……”
这番说辞是萧言来梦仙居之前就备好的，准确些说乃是多年前便备好的。王明翰若为了子嗣另娶她人或纳妾，萧言根本拦不得。只是想归想，今日说出来，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亦是微微颤抖。
王明翰墨眸深深地看着萧言，略一分神瞥了眼他垂在身侧攥成小拳头的手，忍不住翘起嘴角笑了，伸手一把将萧言拽入怀中。
“主母，你可知晓自己如今是何模样？”
何模样？定是丑陋至极。本还有几分姿色，这些年年岁渐长，容貌衰老乃是常理。况心存嫉妒之人如何能好看？
萧言默然无言。
王明翰轻笑，“主母照照镜子。”
言毕，王明翰随手取了一面小铜镜，举到萧言眼前。
萧言睁眼看向铜镜，镜中的自己眼皮微肿，眼尾飘红，鼻尖亦是红的，整个人气色不佳。他泄气地抬手拂开铜镜，嗫嚅道，“莫要戏耍于我。”
“主母这副楚楚可怜模样，谁见了不心疼，恨不得把命都给你，还谈何纳妾？”王明翰把镜子随手扔回原处，飞快凑到萧言唇边亲了一口，而后与他额头相抵。
他仰头，视线扫到红色的帐顶，才猛然忆及自己身在何处。
雅座，红色的纱帘，隐约可见人影。
“这，这还在外头呢！都能看见！”萧言斥他。
王明翰抬起头，神色迷离，他深深地看了眼萧言，复又按住他后脑，道，“主母可还记得，当年你要为我择妻，我是如何劝你收手的？”
萧言茫然地摇头。
“到你服软为止。”王明翰定定看着他，目光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决心。
“是，是吗，我，我我不记得了……”萧言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说话也磕巴起来。他脑海中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他今日来梦仙居好像原本不是这么打算的。
“定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若我帮主母想起来？”王明翰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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