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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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翰撇了撇嘴，“可是，可是……”

萧言捧着王明翰的脸，轻轻在他唇上贴了一下，道，“好了好了，不过是宣我进宫，有何惧？我非是愚笨之人，此番进宫，必会保全自己，不让你担忧。”

萧言顿了顿，又道，“况我早已认定，此生非你不可。你莫要节外生枝，待我会一会这位柔然公子。”

王明翰黑着脸，脑袋低垂着，手紧紧攥成拳，骨节嘎吱作响。

萧言伸手轻轻把王明翰攥紧的拳头掰开，与他十指交扣。

王明翰这才抬头看萧言，脸颊软肉鼓起，眸若深潭，泛着水光，委屈道，“世人不公，让我与主母有情有义却命途多舛。”

萧言轻声道，“世人亦公，让你我相遇。我能遇见你，便是三生有幸。”

王明翰鲜少听到萧言说这般剖白之言，他目光熠熠望进萧言翦水秋瞳里，那漆黑的瞳仁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

“主母……”王明翰叫他。

萧言拉过他的手，“明日我便走了。”

王明翰心知萧言性子羞，这般主动全是为了安抚自己，

虽是这么说了，但萧言是男子，到底不能生。

朝日将将升起，和煦的阳光洒向大地，今日没有风沙，是个好天。萧言站在马车前，看王明翰给他装行李。

王明翰是武将，无召不得离开驻地，更不能进京。他从自己的亲信护卫中挑了二十人保护萧言，虽然这二十人没有圣旨亦不能随萧言进皇宫，但留在宫外等他也总比没有好。

王明翰脸色依旧难看，萧言看了眼张公公，不得不把王明翰拉到一边，好生哄劝了半晌。

直到车队启程，萧言掀开马车的帘子，还能看见王明翰站在城门口看着自己。

朝阳的金光照在王明翰的盔甲上，洒在王明翰肩头，给他全身渡上一层金光。分明是这世间最耀眼的颜色，却莫名显出几分落寞的意味。

萧言朝他挥手，王明翰兀自岿然不动，直到马车渐行渐远，王明翰纤长的身影也化为了一个黑色的点。

萧言随张公公一路舟车劳顿行至京都时，今春武举已落下帷幕，摘得今科武状元之人乃是兵部侍郎郭大人之子郭恒。这一结果出乎很多人意料，人人皆以为这位素有花名的纨绔乃一脓包，谁也未曾想他竟能一举夺魁。只萧言没有感到意外，能成为王明翰挚友至交之人，怎可能是脓包废物？

如今的大周朝，政令通达，边关平稳，百姓和乐，文能济世，武能安民。皇上大喜，正值意气风发之年，于宫中设宴，请京都重臣、武举三甲以及众亲眷一聚，与往年不同之处是，今年柔然公子与萧言亦在宴请之列。按说萧言已非是将军府亲眷，本无资格参加，然皇上特恩准他以庶民之身赴宴，以表对其父过去所受冤屈之抚慰。

宫宴上，烛影明灭，觥筹交错。皇帝举杯与众臣共饮，一派和乐融融景象。

席间，皇帝忽然笑问道，“萧公子父亲蒙受不白冤屈数年，实乃我朝之不幸。不知令尊如今身子骨可好？朕本欲请他老人家重回朝堂，奈何他几番推拒，实是可惜呐。”

萧言知晓此番回京，绝非没有缘由，心里早盘算好了一切，他迅速从席间起身，行至宴厅中央。行走间，脚踝上套着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席上众人听得分明，更是窃窃私语。

萧言朝皇帝行了个大礼，道，“承蒙皇上挂怀，家父身子骨尚好，只怕年迈已无心力再操劳朝堂之事。”

皇帝摇摇头连连惋惜，又问，“朕听闻你自幼饱读诗书，年少成名，本应有大好前程，奈何时势弄人，不得不嫁入将军府，斩断了功名利禄。朕对此常常叹惋。现如今，你已非是后宅亲眷，可愿再考功名，为我朝效力？”

终于来了，这才是皇帝要召他回京的真正缘由。什么抚慰他父亲所受之冤屈，什么柔然王子中意他，皆非皇帝本心。萧言如今牢牢与王明翰绑在一起，一个王明翰已令皇帝颇为忌惮，若萧言再考功名，以他之才干，必能争得名次。届时文臣武将皆被萧言与王明翰把控，皇帝怎能容他？

萧言俯身再拜一礼，仰头不卑不亢道，“草民年岁已长，且才识拙劣，在一众文人墨客中实属末流，恐不入皇上眼。草民惟愿余生侍花弄草，得一倾心之人相伴到老。”

在座的有朝堂肱骨之臣以及众亲眷命妇，萧言此言一出，便再无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