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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00章 楔子
唐，会昌四年。
初春，山南东道，大般若寺。
大唐安乡郡公窦锡在告老还乡的途中，带领全家老小和家仆来焚香祭拜。
不再眷恋权柄的他，算是彻底脱离了党政旋涡，准备好好拜一拜菩萨，保佑未来门楣光耀。
但天公不作美。
大雨倾盆已有半日之久。
偌大的寺庙内，并无多少香客。
除了窦家的人外，只有大和尚小和尚。
从寺庙外部看，大般若寺与往常并无两样。
然而。
寺门内外宛若隔世。
倾盆大雨之下，寺内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无论是窦家亲眷，亦或是和尚香客都惨遭屠戮。
窦家护卫虽训练有素，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眼前那些身穿俗蓑衣头戴斗笠的刺客们，就如恶鬼罗刹。
除了身手极为高强，下手丝毫无怜悯之情，狠辣至极。
任何阻挡他们脚步的人，都无一例外成为刀下亡魂。
哪怕是窦锡从长安带回的侍卫，也非一合之敌。
说是刺客，其行事风格却没有任何想要隐瞒的意思。
也许在他们看来，寺内所有活口一个不留，倒没必要再刻意隐藏踪迹。
雨水混杂着鲜血流淌在青石板之上。
尸体横七竖八，在快速冷却僵硬。
绝望的是雷鸣和呼啸风声完全压过了惨叫悲鸣。
更确切的说，刺客们几乎不给任何目标发出声音的机会。
利刃割喉，或直透面门，皆一击毙命。
大雄宝殿之内，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但年迈的窦锡已经感受不到嗅觉上的抗拒。
眼前的尸山血海中，他所有的亲人全部倒在血泊里。
“你、你们究竟是谁！”
“老夫蒙受皇恩，乃御赐郡公，遥领太子少保，今——”
话音未落。
两柄刀刃刺入窦锡的膝盖。
剧烈的疼痛让窦锡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唯有紧咬牙关才能稍稍缓解。
身前十几名斗笠刺客不声不语的站在窦锡面前，静静看着鲜血从他的双腿流出。
夜空中惊雷阵阵，殿内硕大的金身宝相庄严。
死一般的寂静。
这等压抑气氛几乎让重伤的窦锡发狂。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一名刺客上前，伸出苍白的手掌，“把东西交出来，留你全尸。”
窦锡喉咙里发出嘶吼，“随行珍宝任凭自取，何须找老夫讨要？”
刺客摇了摇头。
似惋惜窦锡的不识时务。
又好像早知这次行动不会简单结束。
“吾等既然在此，就足够表明你掌握着它，不要自讨苦吃。”
奈何痛苦中的窦锡依旧万分疑惑。
原本以为是谋财。
但看刺客的表现好像更有深意。
自己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引来灭门之祸？
如今的大唐虽远不及开元年间，可刺杀堂堂郡公简直匪夷所思。
更加恐怖的是刺客所表现出的冷血和实力。
见多识广的窦锡深知这群刺客的背后必然蕴藏着天大的秘密。
“尔等刀俎，吾为鱼肉，老夫又有什么理由搪塞隐瞒？”
刺客身体前倾。
透过斗笠垂下的黑纱，窦锡能清晰看到对方的双眼。
一黑一白的怪异瞳孔让人过目不忘。
而最突出的便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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