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中的我》第六章第一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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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中的我》第六章 血案迷踪 第一节

星期六下午五点，我给钱儒君和红钢各发了短信，意思是说今晚九点吕嫣然会在临湖路的209室出现。

五点半，我做了一点简单的伪装——戴上墨镜和一顶陈旧的遮阳帽，提上装有伪装用具的提包，便乘车去了临湖路。

之所以打扮成这副模样，是依据购买的那两本书里的介绍，既不能太显眼，又不能不合时宜。总之，混迹于人群之中，使人无法看一眼就能记住。墨镜样式很老旧，遮阳帽上还有几滴涂料和油漆，像一个装修工人。

在经过三层楼房时，我向值班室瞥了一眼。没有看见保安，可能躲到那里与人闲聊去了。

瞅准时机，我悄悄溜了进去，直奔二楼的卫生间。卫生间里有人，我一副内急的样子，径直去拉一个厕门。没拉开，里面却传出一声咳嗽。又去拉另一个，门如愿地打开了。进去就把门锁死，按下抽水马桶，让人感觉我快要拉在裤子里一样。我准备躲到下班后，人都走完再出来。

一个小时左右，外面传来纷杂的脚步声。下班的时间到了，人们在陆陆续续离开。

又过了半个小时，天花板上的灯亮了起来，黄昏已经降临。出来前先要把自己伪装起来——戴上“人皮面罩”。这副模样出来要是碰见人，说不定会把对方吓个半死。

腿脚早已麻木，我依然不敢站起身子，只能忍耐着。可能是蹲久的缘故，胸口有些发闷，呼吸不畅。又过了二三十分钟，外面终于静了下来。

把门打开一条缝，望一眼窗户，外面漆黑一片。灯下有一群飞蛾，围着灯光盘旋飞舞。我戴着“人皮面罩”，舒展一下手脚，轻轻推开厕门，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走廊上空无一人，灯光却刺眼格外。此时此刻，我没缘由地怨怼起灯光来，要是再暗一点就多好。我向杂物间走去，经过209室时，里面没有映出灯光，吕嫣然还没回来。紧走几步，闪身进了杂物间。看一眼手表，八点多。一般情况下，吕嫣然会在九点左右回来。

倚在门后，我忐忑不安，说不准吕嫣然会不会如期而至。因为近来她诸事不顺，也可能不会来。我很希望“登云观日”发来信息，明确告知她会不会来。

忽然手机刺耳地响了起来，吓得我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先把手机调成静音，再去看信息。

没有令我失望，果然是“登云观日”发来的短信。

“今晚如果不出意外，你找要的人会出现在老地方。时间会在十点至十一点之间。”

短信不但明确指出吕嫣然会如期而来，还指明了大致的时间——这和我掌握的情况基本一致。

已是箭在弦上，我准备按计划行事，走廊上却传来清脆的脚步声。看一眼手表，是晚上九点。“登云观日”的信息一向准确，来人不会是吕嫣然。

我斜靠在墙壁上，眯起眼睛。谁知脚步声停在了斜对面，正是吕嫣然的房间前。随后房门啪地响了一声，继而有人进去了。

透过门缝，发现209室的灯亮了。我没看见来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吕嫣然。正疑惑呢，房门又打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前。借着灯光我看到正是吕嫣然。她站在门前左顾右盼，看了看手表，又退了回去。

“登云观日”的消息不是很精确，吕嫣然九点就回来了，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我准备再等一会儿，确定外面无人后，就以讨要工资的名义去敲209室的门。

仅仅过了几分钟，走廊上又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伏在门后我看到来的是个女人，长发披肩，身材苗条，身高一米七还多——女人很少有这么高的身材。

女人经过杂物间，径直走到209室门前，抬起手刚想敲门，门却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四周非常寂静，我离209室也就七八米远，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是吕嫣然在说话，温柔的语气中夹杂着嗲声嗲气，似乎还有一丝莫名的渴望。嗓音低沉又有点沙哑的，可能是刚进去的那个女人。只是两人说话声很小，仅能听见，却不知说些什么。

屋内的灯光变成了橘红色。这是吕嫣然就寝前的习惯，先关掉客厅的大灯，然后打开光线柔和的红灯。我在感到失望的同时，又觉得莫名其妙，难道这个女人不走了？

是吕嫣然感到危险正步步逼近，让这个女人来陪伴自己？如果真是这样，我只能放弃计划。

就在我纠结不堪时，屋里传出手机铃声，紧接有人说话，声音不大，模模糊糊听到：“你说什么？啊、什么、现在······”

过了不久，客厅的灯忽然亮起，房门啪嗒一声打开，身材高挑的女人出现在门前。她一边系着裙腰上的纽扣，一边往西走。中途她猛然停了下来，转身又向东走去。

这栋楼东西各有一个楼梯，女人中途折返又往东，我意识到西面可能有人来，为了躲避她才转身往东的。

女人从走廊上消失十几分钟后，也可能是二十几分钟——我太紧张了，没顾上看表，西面便传来脚步声。

我吃了一惊，来人居然是关月浪。他站在门前轻声叫了两声吕总，推门进去。

两人交谈没有压低嗓音，虽然还是听不真切，却能听个大概。

“怎么这么巧，等会儿他俩要来？这可是星期六······”是吕嫣然说话的声音。

“我也搞不清，电话打给我，有要紧的事······”是关月浪无奈的语气。

“真麻烦。你不要走了，看他们来······”

“不行，孩子发烧，我必须回去。”关月浪不由提高了嗓门。

沉默有一两分钟，又听关月浪说：“电话是韦敏书打给我的，说有两个应聘者要来。听他的意思，很是担心，让我必须跑一趟。真没办法。”

我的猜测出现了错误。之前想，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仅限于和吕嫣然有“肌肤之交”的几个人，当然也包括我。然而听关月浪的口气，知道的人似乎多一些。来者会是什么人？

过了大约十分钟，走廊上传来很沉重的脚步声。我还没看见来人是谁，却先看到灯光映出一个长长的身影。这个人在经过杂物间时我才看清，正是我暗中发信息告诉吕嫣然行踪的钱儒君。

钱儒君到了门前，用力拍打房门。他刚敲了两下，房门无声地打开了。

这和我计划的完全一致。不管钱儒君会不会对吕嫣然动粗，他来的正是时候，起码会使局面更加混乱。未出所料，钱儒君刚进去，房间里立刻传出激烈的争吵声。钱儒君嗓门很大，有点想搞臭吕嫣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