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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1章 那便留下吧
眉娘瞪大了眼睛，陆长安却已经转过头去，将菜菜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
“慢些吃，”他温和地说道，又拿出几枚铜板给了眉娘，“城中不远处有卖糖水的，去买两碗来。”
眉娘心口一窒，忍不住开口：“奴家……”
“不是你要给菜菜做丫鬟的么？”陆长安淡声说道，“丫鬟伺候主子，是理所应当的吧？”
“可是奴家并非奴籍……”眉娘分辩道。
“这样么？倒是我误会了。”陆长安说，“既如此，那你便不要跟着我们了。”
他隔空点了点眉娘：“这衣裳送你，你回城中吧。”
他的声音淡淡的，眉娘听了却一阵心慌，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去：“苟公子，奴家并非这个意思——”
“哎呀，不要动不动就跪来跪去嘛！”菜菜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她。
眼见着她满手的油全蹭在了自己的袖子上，眉娘“哎哟”一声，便手忙脚乱地去推她。
菜菜吃了一惊，立刻就松开手来，眉娘一个不备，人便跌倒在了地上。
“眉娘姐姐！”菜菜下意识便要去扶她。
“别！”眉娘尖叫一声，往后躲去。
菜菜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怔在了原地。
陆长安把一切看在眼里，冷冷地笑了笑，将菜菜拉了回来，掏出帕慢条斯理地给她擦了擦手。
“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么？吃东西的时候不要碰脏东西。”他对菜菜说道，“这会儿手弄脏了，等下肚子会痛的！”
说罢，他冷淡地看着眉娘，说道：“程姑娘，之前你说要报答菜菜，给她为奴为婢，在下不才，却是没有看过这般伺候主子的。不过既然你并非奴籍，菜菜也并非挟恩图报之人，那么之前所说的便就此作罢。且在下姓陆名长安，不是什么苟公子。”
方才被他讥讽，眉娘的眼眶已经红了，这会儿又听他开口赶人，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大脑，几乎立时就要爬起来走了，可一想到那沈云舒，她猛地清醒了过来，立刻扑到了菜菜的脚下。
“姑娘别生气，奴家……不，奴婢是因为、因为从小便有些洁癖，受不住身上有污渍，所以方才才失了态，姑娘您别生眉娘的气，不要赶眉娘走好不好？”她一双眼睛里面盈满了泪水，哀哀地求着菜菜。
“这样啊……”菜菜挠了挠头，“我娘也有洁癖，光是擦桌子擦椅子的小抹布就有一沓。”
她想要扶眉娘起来，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怕眉娘嫌弃，对她说道：“眉娘姐姐，你快起来吧，我没有生气的！我娘每次见我吃得满脸都是油，也会嫌弃我的，她总说我皮得像猴，一到了晚上就把我按在水里面狠搓。”
菜菜打了个寒颤：“我娘搓起澡来，比被师父打还疼。”
“公子，您留下眉娘吧！”眉娘又小心地去看陆长安。
菜菜也去求他：“狗妹哥哥，留下眉娘好不好？”
“菜菜想要留下她？”陆长安问。
菜菜点头：“想的！眉娘姐姐没有地方去，也很可怜的！要是咱们把她丢在邺城，刚才那个坏蛋又要欺负她！”
“既然你想留，那么便让她留下吧。”有他在，不怕这眉娘翻出什么花样，况且如今她要跟着他们不过是迫不得已，说不定等到了下座城池，她便急着要离开了。
“多谢公子！”眉娘大喜。
“是菜菜要留下你的，谢我做什么。”陆长安说。
“是，奴婢多谢姑娘！”眉娘连忙对着菜菜道谢。
她这会儿终于看明白了，这位陆公子眼睛里面只有菜菜一个人，她说让自己留下，自己便可以留下，她生气了，他便翻脸不认人。
有那沈云舒在，邺城她是留不得了，眼下唯有抱紧这两人的大腿，哪怕是当丫鬟，也要跟着他们离开此地，其余的等到以后再做决断便是。
这样想着，她便也暂且收起了那一点小心思，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垂首立在菜菜身旁。
方才的事菜菜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一会儿便吃完了一个肘子，正垂涎欲滴地看着剩下的肘子时，跟着戚教头的老于匆匆赶了过来。
“李姑娘，陆公子，”老于对他们抱了抱拳，看了一眼一旁的眉娘，“这位是……”
“是菜菜的丫鬟。”陆长安说道。
“可军中不得带随从！”老于脱口而出。
“无事，我与戚教头说。”陆长安问他，“于兄匆匆过来，是戚教头有什么吩咐吗？”
老于拍了拍脑袋：“可不是么，这一打岔我竟给忘了。陆公子，李姑娘，沈大人在府中宴请戚教头，兄弟们都到了，戚教头让我来叫你们两个一声！”
至于那丫鬟的事，他倒也没有再多想，这些天里戚教头对陆公子越发器重，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更何况戚教头还暗示过，这三个少年的身份都不一般，想来陆公子开口，戚教头也不会为难他的吧！
“有好吃的！”菜菜听了，立刻把肘子抛到了脑后，“狗妹哥哥咱们快走吧！”
她身后的眉娘听了，眉头却是一跳，眼见着他们三人又要进城，她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姑娘，奴婢、奴婢便不去了，就在此处等您吧！”
“可是眉娘姐姐你不是也没有吃饭吗？”菜菜不解，“往后你要跟着我了，难道我还能让你饿肚子不成？一起去便是！”
“奴婢、奴婢不饿，”眉娘摇着头道，“姑娘您去吧，奴婢正好趁着这会儿，将衣裳处理一下！”
菜菜还要再劝，陆长安却拉着她一起走了，那沈云舒是沈大人的儿子，眉娘对他避之不及，这会儿他们要去沈府上，她自然是不愿露面的。
按说菜菜刚刚将沈云舒修理了一顿，这会儿再见面，只怕也是不大好的，不过陆长安笃定，那沈云舒不敢在父亲面前说自己在外做了些什么，这个瘪他只能默默地咽下去。
“走吧。”他对老于微微笑了笑，“别让戚教头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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