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世界的谢意(2/4)

首发：~第53章 世界的谢意

鱼初月只觉五雷轰顶。</p>

他的语气，与她梦中的劫，如出一辙。</p>

不过他看起来其实并不在意她是不是骗子。</p>

食人花没有五官，但却仿佛能将她彻底看透。</p>

崔败凝视着他的鱼。</p>

他知道，她根本不了解他。他的过往，他真正的性情，他的秘密，他的黑暗……她能看见的，只是他展示给她的那一面罢了，若是剖开他的全部让她看见，或许，她就会逃掉吧。</p>

难怪劫身竟是一只魔，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p>

崔败心中浮起淡淡的自嘲，根须轻轻抽在她的鱼腰上：“训练。”</p>

鱼初月扭走了自己的鱼脸，落荒而逃，尾巴甩得极其狼狈。</p>

她埋头摄取赤土之中的灵气。</p>

在她力竭昏睡过去之前，她已经可以成功地将方圆百丈之内的灵气都从土里面‘拍’离地表，但此刻她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凝聚了全部精神，盯着面前的赤土，感应距离自己最近的灵气，将它们抓出来。</p>

她知道，越是简单的动作，越能通过大量反复的训练来迅速提升熟练度。</p>

她现在需要做的，是通过重复训练来打下坚实的基础。</p>

崔败静静在一旁看着她。</p>

他发现，如今他看这只鱼，从头到尾，哪里都可爱至极，完全挑不出一丝毛病。</p>

就连她摊着两只鱼鳍使劲摄取灵气的呆样子，也呆到了他的心坎上。</p>

食人大花苞优雅地弯下花杆，懒洋洋地注视着自己的鱼。</p>

鱼初月的动作越来越娴熟。</p>

感应和摄取灵气，渐渐变成了本能。</p>

她仍在全力以赴地做这件事情，大红尾巴翘在身后，时不时不自觉地甩一甩。</p>

崔败自己并不着急摄取灵气，他悠悠哉哉跟着她，很享受这一段本该十分无聊的时光。</p>

鱼初月翻山越岭。</p>

到了一处巨大的平原，她扭过头，问道：“大师兄，不无聊吗？”</p>

食人花苞轻轻歪了下，随口回道：“看着你，还好。”</p>

鱼初月的心再次揪了揪。</p>

她了解这只花苞，看它的时候，甚至比直面崔败的脸，更能看懂他的想法。</p>

他习惯了漫长的孤寂，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平静无波。</p>

她，就像是无边荒漠里开出的一朵小小的花，他俯下了身，凝视她，一片怜爱。</p>

她和他，都是孤独的。</p>

哪怕身边人来人往。</p>

她在劫的身上看到了崔败，由此发现了他深藏的孤寂。</p>

“大师兄……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好不好？”她扬起自己的鱼脸，冲着他笑。</p>

他缓缓扬起了花苞：“嗯。”</p>

她的心脏猛地跳了两下，急急转开了脸，落荒而逃。</p>

本源境中不分昼夜。</p>

鱼初月摄取灵气的范围越来越广，她的体型迅速膨胀，原本高高矮矮的山丘，如今已经变成了脚下浅浅的地表起伏。</p>

这种感觉着实神奇。</p>

“大师兄，”她偏着她的大鱼头问道，“你说，在蝼蚁的眼中，世界是不是特别特别大，山也特别特别多，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大海？”</p>

一本正经地问着傻乎乎的问题。</p>

崔败正懒洋洋地歪着花苞看她，随口回道：“嗯。”</p>

鱼初月甩了甩大尾巴：“敷衍。”</p>

他勾着头，浅浅地笑。</p>

其实不是敷衍，而是随便听她说些什么，都觉得很舒服。</p>

从前的生命虽然极漫长，但绝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在入定修行，不太感觉得到时光流逝。</p>

倒是劫身那一辈子，漫长孤寂，记忆深刻。他本能地知道自己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若不是遇上这只鱼，兴许从某一刻起，他就会停止吞噬低阶魔物来续命，任凭自己慢慢消失在魔界阴冷霉湿的雾霾之中。</p>

此刻看着她，他仍有少许错乱感。</p>

占有欲，爱意，混杂交织。</p>

他已分不清哪一些情绪属于哪一份记忆。</p>

不过没有关系，鱼是他的。</p>

叫花鸡，也必须吃——和她一起吃。</p>

深渊陷阱出现在前方。</p>

围着世界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p>

此刻她和他都已经变成了巨型怪物，原本像深渊一样的大坑洞，此刻看着也就是个不深不浅的坑，低头一看，还能看到坑底有只小小的黑金蛤蟆，在努力往外蹦跶。</p>

不知道倒霉的媚倾城看见这两只遮天怪兽的时候，心中得有多大的阴影。</p>

鱼初月甩着尾巴向崔败：“大师兄，我们好像已经把整个世界给掘地三尺了。”</p>

“嗯。”他点了点根须，“往下。”</p>

鱼初月重重点头：“好！”</p>

既然知道这个世界的本源被包裹在厚厚的地衣中，那自然得把它挖出来，看看还有救没救。</p>

将来早晚要与那个掠夺者的世界决战，到时候这些世界和能量，都会变成己方的砝码和助力。</p>

鱼初月撅起鱼尾，开始啃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