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故友重逢(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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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渊洲与中临洲边界处向来混乱。两洲版块相连, 所以千年前便有人在此建城，唤名“流离城”, 发展商贸，魔修与仙修皆可在此淘换两洲特产。由于黑市商贸发达，又因为靠近魔洲，规矩更偏向北渊洲，来此的仙门中人大多都会隐藏身份，以免惹上麻烦。

殷无极此次来边境，主要是为了查魔尊赤喉的动向。他闻其名未见其人, 只知晓对方成名已久，掌控着魔洲声名最大的一支魔兵。

北渊洲常年分裂, 大大小小的魔门各为其政, 就算是魔尊赤喉，也不过是兼并了五城，便能自立魔尊。其下, 仍有大大小小的城主, 门主, 起的名号更是五花八门，什么三都王, 洛南王的, 都是地头蛇。

可他却在这里，遇到了一个他也意料不到的人。

“吃吧。”殷无极把一盘子卤牛肉放在他的面前, 替自己斟了酒，他打量着对面一身落拓的男人，竟然不知作什么表情。

说是朋友，当年的确有过命的交情。本以为修仙即是永诀，此时却如数百年之前那样喝酒谈笑, 的确让他心情微妙，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怅然之感。

“老朋友见面，苦着脸做什么。用你们读书人的话来说，这不叫‘悠悠天地间，不死会相逢’？”

男人一身鳞甲残损，鬓发间仍然带着干涸的血痕。他好像是从战场下来，饿得急了，把牛肉夹在大饼里，狼吞虎咽地嚼了起来，与对坐的殷无极构成了鲜明的对比。“多年不见，你倒是混出头了，怎么不见谢先生？你俩掰了？”

“萧珩，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殷无极冷笑。

“别拔剑，有话好说！”萧珩连忙摆了摆手，把一口肉咽了下去。

“为什么在流离城？”

“流离人自然是在流离城。”吃饱喝足，萧珩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自己的胡茬。他已经许久没打理过自己，枪头的血还未干，不止是饮了谁的喉头血。

他骄人又泛着戾气的眼睛眨了眨，又挂上舒朗的微笑：“我们已经有四百年未见了吧？”

“四百二

十一年。”身在魔洲，殷无极不用端出那一身谦谦君子的模样，于是也支着下颌，懒洋洋地抬眼睨了他，嗤笑道：“我倒不知，当年那个信誓旦旦说着，不去修仙的萧大将军，竟然还能与我以这般面貌相见。”

“我的确没有去修仙。”萧珩顿了一下，他把自己脖颈上的血抹干净，一双鹰视狼顾的眼眸扫过殷无极，笑了：“我修的是魔啊。”他见殷无极眼眸一深，似乎要去摸无涯剑，乐不可支，道：“别装了，我不信你没发现。”

殷无极哼了一声，收剑回鞘，然后提起一坛以魔洲两生花酿造的烈酒，给两人的杯盏满上。“萧将军，喝你的酒，呛不死你。”

“哟，小子，脾气见长。”萧珩道：“将军可称不上，老子现在也就是个破落户。”他说的轻松自在，眉宇之间却有沉沉郁气。他仍然轻松自在地笑着，道：“魔洲能是什么好地方，杀人如麻，过不了一天安生日子。”

“不说说？”殷无极见他一生风尘血气，便知这个男人之后的经历绝不能算是顺畅。安逸造不出他这一身血雨腥风，也铸不出他的杀性与匪气。

“哈哈哈，比不上无涯君名震天下，来，喝酒。”萧珩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仙门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怎么跑来这个鬼地方了？”

“流离城最近不太平。”

“流离城什么时候太平过？”萧珩哼笑一声，“是圣人要你来的？”他到是通透极了，看见殷无极眉眼锐利地扫过来，他笑着往后倚了倚，懒洋洋道：“放心，我不从属于任何魔门势力，碍不着你的事儿，倒是可以告诉你些消息。”

“什么消息？”

“那一位，登了圣位靠的是自身修为，无可指摘。但是接过仙门大权，多得是人不满。”萧珩的嗓音带着一点点的哑，他压低了声音，道：“多的是人想要扯他的后腿，也多得是人想把他从顶端拉下来呢。”

“……我就是为此而来。”殷无极敲击着桌面，原本假作的温和皮相皆数褪去了，扫过来的那凌厉的一眼，似乎带着血雨腥风。他的声音依然很柔和，甚至还噙着笑，问

道：“是谁？”

萧珩仔仔细细地打量他，扬起了眉。他果真没看错，当年的那个狼崽子，就算被人抱回窝里好生养大，只要一见血，本性就会暴露出来。

至于圣人到底是发觉还是没发觉……兴许是没发觉，又兴许是发觉了，但是对驾驭他有着足够的自信吧。那个人，总是让人看不透的。

他坦坦荡荡地伸出手，甚至还向殷无极勾了勾。

“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