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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坑深171米 难解,谜雾
老板娘微微一愣,端详她片刻,见她不像玩笑,嘴里高声应了,便眉开眼笑地下去安排了。
除去无奈的阿息保不表,墨九如此豪爽大气的举动,把宋骜这个风月浪子都给惊住了,“我的乖乖,财大气粗啊!小寡妇,你可知这得花多少银子?”
“很贵吗?”墨九懵懂地问。
“很贵!”宋骜重重点头。
“贵就好!反正不用我给钱,与我何忧?”墨九笑眯眯拿狐狸眼儿瞄他,似笑非笑道:“咱来金银坊之前可是说好的啊,今日的一切开销,全算小王爷你的。这个开销嘛当然也得算。”
宋骜“啊”一声,差一点当场吐血。
在老板娘长声吆喝里,金银坊比先前更加热闹起来。有钱不赚,纯粹扯蛋!精明的老板娘风一把把坊里的空闲姑娘都给找了过来,恨不得把送茶小妹都算上。因为墨九说了,只要与阿息保成了好事,有一个算一个,按三倍的价格算银子。
兵荒马乱的年代,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儿。事情一传开,坊里都在议论到底是哪个冤大头,干出这等荒唐事儿来。今日,客人们无意去嫖,心思全变成了八卦。
于是,萧乾急急从浣水楼赶过来,便见到了这沸沸扬扬的一幕。
墨九是被他拎着领子从金银坊里拽出来的,当然,对于罪魁祸首宋骜,不论他多么无辜,萧乾也没给他半分好脸色。
回营的路上,几个人顶着风雪,除了墨九,一个个都默不吭声,就连先前见到什么稀奇事儿都兴奋的七公主塔塔敏也打蔫了。
墨九想了想,靠近她问:“怎么了?”
“嗯?什么?”
“逛一趟窑子,怎么变成一只拘嘴葫芦了?”
塔塔敏望向漫天的飞雪,“嗯。”
“……装酷!”墨九淡定地笑了笑,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绵延向一望无垠的风雪天地里,很肯定地道:“你认识阿息保吧?”
若她没有看错,塔塔敏是在见到阿息保之后,才变得失神寡欢的。那么,她的情绪自然也是受了阿息保的影响。她虽然不敢想塔塔敏嘴里那个“今生无缘”的人会是已到中年的阿息保,却可以肯定与阿息保有些联系……
塔塔敏默认了。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继续话题,只懒洋洋拉着马缰绳,任由狂风卷着她的风帽,慢悠悠道:“也不晓得这场战,要打到何年何月……”
这句话墨九已经听无数人说过。
很多人将幸福寄托在外部环境之上,认为自己的不幸全都是由外因引起,故而每日的嗟叹都是这场战事,可她却不以为意。
“人活着是一个过程,怎么活,都只有那些时间。不管战争什么时候结束,咱们每天都要活得开开心心的,这才不负此生呐!”
望一眼她眉开眼笑的样子,塔塔敏目光一闪,冷不丁笑开了,“我突然很期待嫁往南荣了……”
“额”一声,墨九抚额,“为何?”
塔塔敏答得很干脆,“为你。”
两个女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这些话却让旁边一直被无视的宋骜“呱呱”乱叫,一副要誓死保卫贞操的狠戾模样儿,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又松缓下来。甚至于墨九突然觉得,如今没有彭欣,其实塔塔敏与宋骜在一起,也是挺好的……做不成爱人,肯定可以做哥们儿。
回到大营,墨九径直去了自己的小帐篷。
她今儿没去缠萧乾,甚至都没有问他与完颜修都谈了些什么,当然不是因为她改了心性,而是她有自己的小算盘。
从阿息保的嘴里得到的消息,让她怎么都咽不下那口气……
陆机老人?!温静姝!?
到底哪一个是害她的人?他们到底与那件事有没有直接关系?
其实到如今,她也拿不准。
温静姝或许有作案的动机,可墨九却怀疑她有没有作案的本事与路子。而陆机老人给她的感觉,其实不像是那么无耻的老头儿。
但是,甭管他无耻不无耻,至少他间接造成了她的伤害——更何况,他还在持续伤害,想要影响萧六郎对她的感情,甚至把温静姝硬塞给萧六郎。
不行,这老头儿必须整治整治。
连续三天,墨九都没有与萧六郎打照面儿。不过,却会在他去营里办军务的时候,偷偷溜进去就着火炉子看会儿他的书。其余时间,她都领着玫儿陪着塔塔敏,或者说被塔塔敏阴魂不散的跟着,看上去忙碌得很,也乖巧得很。
那日与完颜修谈完,萧乾也很忙。
所以墨九究竟在忙什么,他大抵是不知情的。
如此一晃,便到了上元节的前一日。
大抵是为了早一点过来与徒弟过节,陆机老人在缺席了几天之后,带着温静姝到了南荣驻兵大营,一上午他都泡在营里,为将士们义诊,快到晌午时,才躲入了薛昉为他安排的帐篷里,吃小茶,喝小酒,享受一会儿空闲。
陆机老人不管什么时候过来,都是不会主动与墨九打照面的,彼此都不喜欢,自然能避着就避着,尤其大过节的,他可不想讨那没趣儿。
“丫头的茶,愈发泡得好了。”
“多谢师父夸奖!”
温静姝微微一笑,贤静地立于一旁,在炉子上为他温酒,“一会儿师父尝尝这酒,可有比上次好吃一些?”
这老头儿没有旁的嗜号,就喜欢酒与茶这两样,温静姝伺候他那么多年,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投其所好,把茶泡得极香,酒也温得极醇,加上平素里的嘘寒问暖,照顾有加,掳获这种老头儿的心,一点儿也不难。
吃了一杯酒,陆机老人眼睛盯着书页,蘸了唾沫翻了翻,余光不经意扫见温静姝眸底淡淡的落寞,又放下书叹息一声。
“丫头,还没看开?”
温静姝怔一下,手指慢慢从酒壶上收回,像是烫着了似的,指头来回搓揉着,朝陆机老人一笑,低声道:“师父是明白我的。”
这些日子,她与陆机老人更亲近了些。
往常,她还不是他的徒弟,也从来不敢唤“师父”。后来看她苦闷,陆机老人便正式把她纳入门下,当关门弟子来悉心教导了。而温静姝也不负所望,比之多年前学习医理更为刻苦,陆机老人看在眼里,也是将她疼在心里。
“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唉!苦海无崖,若是放不下,又如何拿得起?你打算把一辈子就耗进去?”
温静姝弯了弯唇角,浅笑不语。
帐篷里安静了一会,炉火的温度让气氛有些闷。
好一会儿,温静姝忽而问:“恕徒儿冒昧,师父……可曾有过喜欢的女子?”
陆机老人杯里的酒,轻轻一荡。
似是想起前尘往事,他浑浊的目光有那么一丝光。
转瞬,却又消失不见。
在温静姝带笑的视线里,他低声喃喃。
“……也不知算不算。”
温静姝目光微灼,似是想笑,却又变成了疑惑,“师父此言,静姝不解……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什么叫不知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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