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一章 还没修炼成人就给挖了
离魏国百余公里的野外小道上,一片乌泱泱的军队正在赶路,铁骑“踏踏”的声音响彻方圆百里。
时逢夏至,暑气正旺,天空黑压压一片,势必会下起一场大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副将宋鑫抬头打量,片刻,倾身询问:“将军,东边的天乌云密布,怕是晚间会下起大雨,不如就在前头山下暂时扎营?”
一道冷冽喑哑的声音响起:“准了。”
“是!”
宋鑫勒紧缰绳,马儿往后头转去,“众人听令!前方马魁山筑营!”
大将军霍任年身披银色铁叶制成的甲衣,一头墨发束于头顶,周身散发出冷傲孤清的气息,一马当先,带着战胜归来的军队往马魁山下去。
…
“等明儿回到了京城,百姓们肯定在城门口为我们扬花!”傻大个大牛两手撑开,破裂的唇裹着一口笑开的白牙,落在手中的雨滴像他所说的花。
“我说……大牛你可恁没出息,别说老百姓为你扬花了,回头姑娘的手绢儿都搁你头上了!”
众人听着两人的对话都乐呵了,有人打趣,“这不能够啊,大将军可是城里姑娘们的梦中郎君,连我家还未及笄的妹妹都属意将军,你还想手绢飘你头上?!想的倒是美了哈哈哈……”
大牛拾起了火堆旁的兔腿,豪迈地撕了一口,囫囵道:“将军貌比潘安,能文能武,战场上更是威猛无敌,我自是不能比的。”他咽下了这口肉,接着臊着脸说:“不过…天竺街幽兰布坊的李姑娘说过我比大将军还勇猛哩…”
“咦……”围着篝火圈席地而坐的众人齐齐揶揄他。
宋鑫从营帐里出来就听见了他们谈话,摇头,无奈的笑了下。
“哎哟?!哪个兔崽子踢我?”刚打趣大牛的林海给后头的人踢了一脚。
他扭头看了一眼,宋副将!惊得他连忙起身,一身嚣张气焰立马瘪了下去。
“嘿嘿,这,这误会,都是误会,我是说宋副将您踢兔崽子我踢得好!”完了,尴尬地抚了下后颈。
宋鑫盯了他好一会儿,随后目光又扫视了一圈,道:“大将军可不是你们背后能议论的人,若是再让我听到了,一律按军法处罚!看在大家胜仗后都比较兴奋,这次姑且算了。”
“是!”
接着,宋鑫指着大牛旁边的兔肉,让他端过来,宋鑫取过兔肉后便匆匆往帐中赶去。
大牛正望着宋副将远去的背影发愣,突然被人勾住了肩头。
“欸!大牛,你看宋副将又是亲手帮将军搭帐篷,又是忙前忙后给将军拿吃食的,而将军仪貌都雅的,过了弱冠之年都未曾有女子近过他身,你看,宋副将和将军像不像是……是有点情况?”
大牛看着林海,两条乌眉皱成一个八字,一脸茫然。
林海挠了挠脸,又贼眉鼠眼地观察了下四周,确认没人留意他俩,凑近大牛的耳畔低声说:“我是说你觉不觉得将军和宋副将有断袖之癖。”
“去!”大牛猛地推开了林海,将军是他最崇敬的人,他可不想八卦这些。
“哎哟!”林海摔了个屁股墩,还想大骂一通的,却见大牛冒着细雨离去了。
…
半夜雨声渐渐稀疏,皎洁的半月从云中缓慢浮出,暗黑的夜空少许星光。
霍任年站在营帐口,面无表情的望着漆黑虚空中的一点,想起景元帝在信中所提的事,心中难免发出一声嗤笑。
景元帝派他出战鲁国,原意是要鲁国臣服于魏国。三年的持久之战,鲁国皇帝眼见魏军已经攻入城中,遂放弃挣扎缴械投降,以免生灵涂炭。
待一切妥善安排后,霍任年便派信使速速送回战胜的消息,择日率领魏军返程,谁料即将返程时景元帝送来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着实让他心凉。
景元帝言语中难免有提到对他的一番嘉奖,可话锋一转,这年过半百的老皇帝竟不顾鲁国人民的生还,句句不离要他搜刮百姓的家当全部用来充当国库,霍任年当然没照做,恐怕回去后少不了一顿责。
倏然,山下往上一点的低矮草丛中发出声响。
霍任年耳朵一动,幽深的目光往草丛探去,“谁?”
大牛今晚值勤,经过几天几夜的赶路,他这会累的倚在一颗树下昏昏欲睡,遽然,一声声响惊动了他,睡眼朦胧中,见霍任年已往山上走去。
这座山上有很多松树、柏树,半山腰则是大片的竹林,啊竹是这片竹林里唯一的竹笋。她的毕生愿望就是修炼成人,然而事与愿违,在这马魁山上已经修炼五百年了,还是颗刚冒头的笋子……
山的顶峰长满了诡异的植株,类似长满荆棘的藤蔓,只要靠近三米便会被释放出来的毒气迷死过去,传说能治人心疾的神水发源于这里的山顶,不少来这取神水的人都因此丧了命。
神水从灵石缝里一滴一滴泌出,顺着攀附在灵石的藤蔓潜入地下往竹林方向去。阿竹便是靠着这些神水慢慢幻化的。
“去去去,臭猫别舔我头!”阿竹恨死这只银灰色的狸猫了,天天舔自己的竹笋尖尖,偏偏自己还是颗笋儿奈何不了它。
霍任年寻着声响找到了这,他手持青玄剑,幽黑深邃的瞳孔蕴含杀气。
他巡视了一周发现没什么异常,或是近几日太过于疲惫出现了幻觉,正欲收剑入鞘时又听到了“飒飒”声。
雨已停,竹叶上的雨水凝聚成一滴滴雨珠,落在地上枯黄的败叶上。
“喵嗷~”
原来是只狸猫。
霍任年静静地看了它一刻,猫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泛着精光的绿眼珠盯了他几秒,瞬地跑远处去了。
狸猫走后,霍任年也没移开他的目光。他的瞳孔深处倒映着绿色的光芒,那尖尖的发着光的东西像是有某种魔力吸引着他前往。
他蹲在狸猫刚刚停留的地方,青色脉络突出的大手扫去盖住光芒的枯叶。
竹笋?一颗竹笋?
霍任年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现在也一头雾水,“竹笋怎么会发光?”
阿竹腹语,“哼!我可是一颗有灵气的竹笋,会发光那不是浑然天成的么?”得意不过良久,她愣住了。不对?自己在这山中吸食了五百年的神水才破土而出,怎的今晚不但“竖”的往上长还发光了?!
自从这人一来,她体内就有一股超常的灵气乱窜,过不了多久便发觉自己的修为上涨了好几个度,“身体”也猛的蹭起来了!难道是这人的原因?
还没待她细想一整个笋就给人挖了,“喂喂喂!你挖了我干嘛!!”只可惜霍任年听不到她的话,啊竹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哀怨自己的命比黄连还苦,还没修炼成人就给挖了。
“将军!将军!是不是有贼人!”大牛气喘吁吁地问,他顾及将军的安危,一路尾随他,奈何将军走的实在快,差点就跟丢了。
“无事。”霍任年将竹笋上的泥巴用拇指揩去,揣进了外衣里头。
他这时还不知揣走的不仅仅是颗竹笋,还是他后来耗尽一身气血也要留住的娇娇人儿。
翌日,旭日初升,霍任年统领军队继续赶路。阿竹挣扎一夜无果昏昏睡去,不久,一阵阵颠簸袭来,她神志清醒了一点,睁开眼周遭还是一片黑暗。
“我的命好苦啊!这辈子怕是体会不到生而为人的乐趣了……”醒来的阿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绝望哀嚎。
少顷,她感应到体内的能量团越聚越大了,左边的能量尤为明显,貌似是外面那块硬绷绷的东西输送进来的。她停下了嚎叫,使尽浑身解数挪动自己,等到贴近霍任年里衣时才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真的嘢!她越贴近那块似软又硬的地方,能量就越大,全身暖烘烘的,她真想在这上面滚上几圈,只是这东西坎坷不平的,有点搁竹笋。
马背上的霍任年蓦地一顿,怎么感觉那颗竹笋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