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艰难的谈判（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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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短暂的等待，清军的谈判代表第二次出现在两军之间，这一次是睿亲王多尔衮和多罗饶余贝勒阿巴泰，他们带着两名随从，走向谷口。

见到阿巴泰皇家禁卫军方面还是认识，昨天刚刚谈过一次吗？于是一营的营长钱世忠出面与他们在阵前交谈了几句，就是搞明白情况，问一下来人身份。这一次多尔衮、阿巴泰都亮明了身份。钱世忠告诉他们：请稍等。就返回去与王道长汇报去了。

王道长考虑可能谈的时间长，站立说话也不方便，于是命人运过来一顶帐篷，里面摆设桌椅，还煮了一壶茶。在自家门前谈判没有任何风险，于是王道长和韩仲一同参加。双方进入帐篷之中，互相介绍了身份，就坐下来谈判。一边是清国睿亲王、奉命大将军，一边是明太子朱厚燳的王傅，双方身份都很尊贵。由于有了第一次谈判的基础，谈判的方向就明确了。

首先阿巴泰问：“王道长，韩将军，昨天我所问的可否保全各位满蒙贵族头领的性命一事，今日可有答复？”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关键的，当然首先要问。

王道长答道：“睿亲王、多罗饶余贝勒，对此，我们已经禀报过北京皇宫，皇上已经有了回复，说：如果停止双方战争是免除了千万生灵涂炭，所以也是功劳，理应减免罪责。所以满蒙大军各部首领可以免死，对于对大明犯下滔天罪行的战犯是不能免于惩罚的。但是对各部将领必要的审讯不能免除，你们过去的罪责还是要问清楚，有个明白的交代。我可以向各位保证，我们的审讯不动用任何刑具，也不会有任何形式的体罚。达成协议后我们会通知太子殿下放开到清风口关口的道路让你们回到清国。”

多尔衮和阿巴泰这二位首先惊讶的不是这个结果，而是通信的速度，这里到北京何止千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得到答复看来大明日报上说的电报没有想到这都是真的。按照王道长的认真态度看，他们说的话应该可信，并不是信口开河。

于是多尔衮问道：“我们清军啊，不不，我们满蒙联军的队伍有满八旗的、蒙八旗和外藩蒙古的，这个保全性命是所有的人呢？还是其中的一部分？”

王道长答道：“不是全部！这就像是免死牌，是有数量限制的。得了免死牌的人，肯定不能判死刑，没有免死牌的要根据审讯的结果，罪恶小的同样不死，罪恶大的也会因为放下武器同意和谈的功劳罪减一等，只有罪大恶极的才处以死刑。”。多尔衮和阿巴泰听着就是一个激灵，这皇家够狠的！办事叫死理儿。

阿巴泰问：“什么样的罪是大罪呢？”

韩仲答道：“屠杀无辜的平民、民女，这是一等大罪，都是死罪。”

阿巴泰看了一眼多尔衮，他很佩服多尔衮的眼光，昨天多尔衮还在说：大明皇家最看重的就是民众，果然不错。

多尔衮问：“这个免死牌能有多少？”

“一百。”回答十分干脆。

多尔衮默默的计算，就是说平均每一牛录三个，如果满八旗占用多了，蒙古的就要减少。数量不够用啊！这些京章、旺达们平日里有谁把人命当一回事？哪一个不是血债累累？没有免死牌就是死路一条，减十次罪还是死！自己活命了，却把部下推到火坑里，他多尔衮不是那种人，他宁可自己去死！最起码表面上的戏要这么做，否则何以服人？

阿巴泰说道：“王道长，数量太少了，能不能增加”

多尔衮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王道长，不是数量，也不是免死牌，我们要求所有人都免除死刑！否则不能放下武器，我们宁可战死！”

这个问题就棘手了，王道长没有权利决定。实际上大明皇家并不是想大开杀戒，他们杀人是有目标的，有几个曾经干过屠城的头头，朱厚炜是想杀掉的，毕竟罪恶太深重了。个别杀人不多的是准备放过的，但是，这个话不能对他们说，不能交这个底，否则多尔衮就把免死牌给了这样的人，大明皇家同样不能杀。王道长考虑一下说道：“二位，我们要商议一下，暂时休会。二位也饿了，我安排一些饭食，你们先吃着，如果时间超过一个时辰，则明日再议。”说罢就起身出去了。

对皇家禁卫军的饭食他们还是加了小心，让两个跟班的先吃，没有问题之后，他们才敢吃。他们这是做贼心虚了，大明皇家禁卫军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时间倒是不长，因为，北京也知道他们正在谈判，朱佑樘、朱厚炜都没有离开皇宫，所以即刻就回复了。

复会后，王道长提出了一个名单，人不多只有十三个，当然不会有各部的一把手，这些人即便有大的罪恶也只能忍耐了。这份名单上也对应的列出了每一个人的罪行，主要是大批的屠杀平民或者战俘的罪行。由此，满蒙各部的首领们知道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大明皇家的视线中，这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王道长说道：“这十三人必须杀，我大明皇家的意见是你们自己杀！如果做到了，则各部首领全部免死。这是我方最后的条件，不容谈判！我们还是希望达成协议的，实在做不到就开战吧！”多尔衮看着这份名单，大部分他是认识的，他的部下也有，豪格的部下就有两个，他没有表态，说道：“我们要回去与各位首领商议。”说完起身就走了。

1月11日，多尔衮亲自前往，与大明皇家谈判清军撤退和大明百姓解救事宜，最后大明皇家提交了一份十三人的必杀名单，要求清军自己处置，并告知这是最后的条件，不容谈判。多尔衮携带这份名单回到了清军大营，旋即召集众满朦贵族议事。

多尔衮心情沉重，不愿意说话，就由多罗饶余贝勒阿巴泰介绍谈判情况，当然焦点就是这份死亡名单。多尔衮示意，先不必出示这份名单，众人就事论事，并告知他们放心，在座的都不在名单之中。

其实只要说出大明皇家杀人的根由和量罪标准，那名单里都有谁众人也是心知肚明的，满蒙联军中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嗜杀成性，良心犹存的大有人在。

多尔衮在大家议论之前定了一个调子，他说:第一，皇家禁卫军的军力各位也看到了，和谈不成，众人只有一条路——死。回头找杨一清拼命？死的更快！杨一清是不需要废话的，也不会谈判，他就认一个字——杀。这就是摆在大家面前的现实，有点残酷，却是事实。第二，罪孽深重之人该不该杀，要不要为保他们而拒绝大明皇家把大家拖入深渊。其实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态度也表明了，就是没有直说。

众人谁也不说话，这可是杀自己的部下啊！平日里假仁假义的，实际上把部下都作为奴才，今日要生死相见了！

冷场了。

其实这些人没有什么仁义之心的，平日里说的仁义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自欺欺人的就以为自己是好主子了，他们信奉的是极端的自私，除了自己，从来没有替别人考虑过什么。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装样子的。

大营里很安静，所有的人都低着头想自己的心事。

这时豪格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很多人都不懂，很疑惑，但是多尔衮懂，他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也转身离开了大营。

时间不长，多尔衮先回来的，因为他的部下就在附近，豪格所部要远一些。他手中一个布包，还不时的滴着鲜血。

他只说了一句话:“他杀人太多，伤了天理，今天为了更多人的活路，他应该偿还一点了，也算赎罪吧！他的家人我会关照的，但愿我还有这个能力。”

说着布包丢在了地下，布包散开，那是一颗人头，其实大家也早就看出来了。

“睿亲王，念名字把，就算是亲兄弟我也会把人头献上来。”

“睿亲王，念吧！”

“奉命大将军，念吧，以免误杀！”这话是阿巴泰说的。

弘治二十年（1507年）一月十二日，十三棵人头落地，马里沟山谷上的满蒙联军接受停战协议和大明百姓移交。清军通过清风口出关回到清国，大明百姓在杨一清的官兵护送下到了宣府整编休息。

皇家禁卫军是认真的，对照每一个人头，都要找不同的对象求证，这可是不能假冒的。

这难民队伍不是个小数，他们总数达到十万人在这几个月被清军杀害、逃跑、填壕沟生病冻死饿死的有二、三万人，还剩下六万多人和十万牲畜。

这些难民是回不到他们原来生活的地方了，于是朱厚炜给他们想到的一个出路:海外移民。

朱厚炜就想到了澳大利亚、新西兰、巴布亚新几内亚，这些地方历史上就是英国人流放罪犯的地方，这些罪犯把那里当成了他们的殖民地，驱赶屠杀了当地的土著，渐渐的就形成了新的国家。数百年之后，那里就是华人后裔的天下了。至于将来那里是个什么国家，对大明如何？起码不会比英国人后裔的澳大利亚更差。自从吕卫发现澳大利亚航线后，朱厚炜就准备让大明的土地置换的汉人和蒙古草原联盟的人到哪里去。这次只要把这些难民加入进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