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头人们的选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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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罗姆，大家都在争论到底该向大明乞降，还是该贿赂喀喇沁，你觉得我们该选哪一种？”年轻气盛的莫隆首先说道，现在两帮人争来吵去，谁都奈何不了谁，而一直没有说话，实力也极强的落云部就成为了此次争论的关键。

“没错，现在大家都表态了，就差你们落云部了，格罗姆你觉得该选哪条路？”满脸大胡子的突吉也开口道，不过语气却不那么友善，上次为了争夺草场，两个部落打了一仗，虽然突吉的部落势大，但却不小心吃了点亏，无奈只得退出草场，所以现在突吉对格罗姆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格罗姆刚才想的入神，没想到两帮人忽然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现在听到莫隆和突吉的问话，心中却在暗暗叫苦，无论他选哪个，若是最后没有成功的话，那么主要责任可就要落到他的头上了，毕竟现在他支持哪一方，哪一方就能压倒另一方，虽然这在平时是件好事，但是在这种场合下，却是个背黑锅的差事。

“这个……，莫隆兄弟说的极有道理，不过突吉大哥也没有错，所以我觉得大家可以坐下来再商量一下！”格罗姆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和稀泥道。

对于格罗姆这种左右讨好的做法，自然引得莫隆和突吉都不满意，其它头人看格罗姆的目光中也带上几分鄙视，草原汉子一向都喜欢直来直去，唯独这个格罗姆外表看上去像个汉子。但是说话办事却总是瞻前顾后，一点也没有草原男人的豪爽。而本来就心中有气的突吉更是毫不客气的吼道：“格罗姆，在这种时候你还敢耍滑头？”

格罗姆虽然不怕突吉，但是其它头人现在对他也是怒目而视，这让格罗姆心中一惊，知道再也糊弄不过去了，无奈只得苦着脸说道：“喀喇沁毫无信义可言……”

正在格罗姆正准备表态支持自己中意的向大明乞降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周围的各部落护卫立刻跳上马背，抽出马刀紧张戒备。而格罗姆这些头人也都站了起来。从马蹄的声音上可以判断，来的人并不在少数，而且目标正是冲着他们。

就在各个头人都在迟疑不定时，忽然前面的山梁后面转出一支骑兵。这些骑兵身穿明式轻铠，手中执着明晃晃的马刀，背上背着虎式步枪一副标准的明新军骑兵打扮。最前面的是神威军骑兵营四营长董监高，而在这支骑兵的中间，则是一辆坚固的马车，马车周围还有几个草原蒙古人。

“明新军？”看到对方竟然是一队明兵，一向不喜欢大明的突吉立刻皱紧了眉头，同时命令自己部落的战士做好准备，随时给这支数量并不多的明兵以致命一击。

不过格罗姆在看清马车旁边的几个蒙古人时，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喜。因为他从中看到了腾格里。本来部落就派腾格里出去向王道长求救的，现在腾格里不但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队明兵，那么很可能求救成功了，想到这里。格罗姆也是喜不自胜，同时高声大喊道：“各位头人不必担心，来的是我们落云部的人！”

谁也没有想到，刚才还畏首畏尾的格罗姆竟然会跳出来。不过却有不少头人认识腾格里，再加上这支明军数量不多，并不像是来袭击的，所以倒是让不少头人都命手下人放下了武器。

当马车到达各位头人面前时，只见车厢门随之打开，一位身材高瘦的汉人道士从车中出来，一双满是智慧的眼睛扫视了一下众人，让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在这位道长面前毫无秘密可言，这位道士自然就是王道长了。

王道长下车后并没有急着说话，而由旁边的腾格里开口道：“各位头人，我是落云部的腾格里，这里有不少头人都认识我，其它的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大家面临的困境各位也都清楚，我们落云部为了争一条活路，向当年的一位故人，也就是我身边的王道长求救，现在王道长终于答应救我们部落，而且顺道也可以带上一些其它的部落，不过这就要大家付出一定的代价了。”

草原上的人性格直爽，所以腾格里也没有绕什么弯子，直接就把自己和王道长的来意提了出来，不过他也耍了个小手段，只是说顺道带上一些部落，这让其它部落的头人们会感觉名额有限，如此才会让他们有一种紧迫感。

“就凭这个道士也能救你们的部落？”有些敌视大明的突吉一脸不信的冷哼道，他虽然看出来这个道士不是普通的汉人，但对腾格里的话却仍然抱着怀疑的态度。

不过王道长听后却是微笑道：“贫道的确救不了落云部，不过大明的太子殿下却可以救你们！”

太子殿下！听到这名字的草原头人们全都是一愣，接着又有些震惊的看着腾格里和王道长，他们虽然身处草原，但是以前却也没少听说过太子殿下朱厚燳的大名，甚至还有一些人知道，大同新军的背后就有这位太子殿下的影子。

草原人畏威而不怀德，这几个月神威军在草原上练兵，不少部落都倒在新军的枪口和马刀之下，而眼前的王道长又是太子殿下的人，这让不少头人看向对方的目光中，带上了不少敬畏的色彩。

本来就主张向大明乞降的莫隆在听到太子两个字时，立刻眼睛一亮，上前一步行了个草原礼道：“王道长，不知您与太子殿下是何关系？”

不用王道长说话，旁边的腾格里就立刻抢着回答道：“莫隆头人，王道长是太子殿下的王傅，也就是太子殿下的老师，这次专程赶到草原，就是为了救我们的族人脱离现在的困境。”

“哗～”虽然这些头人并不知道王傅是多大的官，但是能做太子的老师，那么眼前这位道长一定是个十分睿智的人，再加上汉人一向讲究尊师重道，也就是说，这位王道长在那位太子殿下眼中，肯定是个极为重要的人。

趁着这些头人震惊的机会，王道长将熊伟请出来，笑眯眯的开口道：“这是大明兵部给事中熊伟，受太子殿下的委托，允许我带走像你们这样走投无路的部落，不过名额有限，你们若是想要随老夫离开的话，那就尽快到落云部去找腾格里详谈！”

看到大明兵部给事科都来了，在座的头人们再无怀疑，有几个心思转的比较快的，已经在盘算王道长话中的意思，特别是‘离开’那两个字，到底是要去哪？

不过王道长却再也没有解释的兴趣，说完上面的话后，立刻回身，然后和腾格里、格罗姆交待了几句，转身钻进马车就回落云部了。

对于王道长如此心不在焉的态度，在座的头人却都感觉理所当然，毕竟人家是天朝重臣，而且也不是非救他们不可，说句不好听的，他们的死活根本不关人家什么事，所以态度冷淡一点也很正常，若是王道长一开始就表现的十分热情，那反而会让这些头人们怀疑对方没安什么好心。

王道长带着护卫刚一离开，留下来的腾格里立刻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这些头人在生存的压力下，纷纷挤上前向他打听，落云部怎么会搭上太子殿下这条线，而太子殿下又为何同意会救他们？

听到这些问题，腾格里和格罗姆对视一眼，却并没有做出太过详细的解答，而是含糊的讲了一下王道长与自己部落的渊源。至于其它头人追问腾格里，到底那位太子殿下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要救他们时，腾格里却是含糊其辞，只说太子殿下会给他们安排一个好地方，能够满足他们放牧的需求。

对于腾格里的这些回答，显然并不能满足这些头人，不过无论他们怎么问，腾格里却再也不愿意多说，这让许多人都生出几分不满，最后还是那个突吉冷笑道：“那个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人，草原上的新军听说与他有脱不开的关系，这次他竟然这么好心的来救我们，不会是想把我们骗去，然后全都当成奴隶卖掉吧？”

听到突吉这句不阴不阳的话，却让不少头人全都担心起来，若真的像突吉所说的那样，被对方骗去做奴隶的话，那还不如战死算了。

不过腾格里听后却是露出一丝怒容，对突吉冷哼一声道：“突吉头人，你若不想去那就别去好了，反正殿下也不稀罕你那点人。”

腾格里说到这里扫视了一下其它头人，语气放缓又道：“各位头人，对于这次太子殿下为何要救我们，我腾格里的确知道一些内幕，不过王道长不说，我也不会事先透露出来，只不过我腾格里在这里保证，各位去了太子那里，绝对不会成为那种失去自由的奴隶，反而还会拥有自己的草场，自由放牧着牛羊，所以何去何从，各位可以回去好好想一想。”

腾格里把话说完之后，向头人格罗姆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飞身上马，带着族人头也不回向落云部冲去。腾格里两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部落联盟所面临的困境，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们已经被逼到绝境之中，除了跟随王道长还有一线生机外，再也没有其它路可走，所以他们根本不担心那些部落不就范，接下来他们只要坐在部落里等着这些人上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