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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后院里花团锦簇,全然不像是被洪水冲刷过的样子,娇嫩欲滴的花面向着太阳的方向,花瓣上还带着清澈的露珠。
应当是下人知晓要在这里举办宴请,特意打点了一番。
地面上也撒上了水,将灰尘和聚集一天的热度压下。
林卓然牵着沈君泽而来时,其他人已经落座了,实在是一路上总是忍不住的动手动脚,导致花费了不少时间。
不穿官服的王琦璇,换上了自己的衣衫,棕色的布料看似平平无奇,但灯光一照耀,散发着金色的光晕。
整件衣裳是参着金线绣的,用料之奢侈。
京城中的官员都不至于如此,一介小小县宁,竟如此奢靡。
很难想象到底私下里吞了多少钱。
沈君泽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眉头拧在一起,小声道,“王琦璇是不知道我们来是何意?还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如果是前者,那王琦璇太蠢,实在不符合她能于土匪勾搭玩弄朝堂的样子。
如果是后者,那王琦璇就是胆大包天,连对朝堂做样子都懒得做了。
狂妄之极。
林卓然淡淡瞥了王琦璇一眼,没说话。
按理说主位应该是让给七殿下的,可县令大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一人美美的坐在前面。
就连她的主君,也要稍偏下一些。
穆棱悠哉喝茶,向来重守礼节的她像是不知道似的,
宴席在丝竹声中开始,外面饥荒闹的民不聊生,而一墙之隔的院内,如人间天堂。
恐怕在场的,只有王琦璇能够安心享受丝竹的悦耳。
南方的菜精致小巧,从摆盘就能看出后厨的用心,沈君泽胃口是一直不太好,但难得吃着小醋排骨,心里不难受。
坐在他旁边,余光一直注意着的林卓然察觉到这一点,将面前的小排拿给了沈君泽。
等事情接触,得好好像厨子讨教一下。
沈君泽微微红的耳廓,这样看起来仿佛自己多能吃一般。
但好久没吃到合胃口的了,再害羞,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得多吃点。
悠扬的歌声响起,像是山中的精灵般。
只见身着水秀色的衣裳的男子,从花丛中走出,翩翩起舞,像是一只晚间飞舞在院子中的蝴蝶。
不得不说,才艺堪比宫中歌舞,林卓然自然不吝啬的欣赏,可落到她人眼中,那就不是一会事了。
歌舞起的时候,王琦璇一直在观察她们的反应,安顿好后,她已经去查林卓然的来历了。
很快知晓林卓然是大将军林虞的小女,林虞全朝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纸醉金迷的王琦璇也听闻过其名讳。
加上林卓然现如今是朝廷的五品官员,比她一个小县令要高不少。
最最重要的就是,林卓然至今都没有娶夫,连侧房都没有。
今日见她身边的男人,恐怕是路上带着消遣用的。
王琦璇更加确定,林卓然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送男人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需要花金银珠宝了,那些还是给她留来压床底吧。
“这些是我府内的乐人,不知道给位看的可还尽兴。”王琦璇眯起眼睛笑着询问,“小林将军,您可看好哪位?下官可以忍痛割爱。”
正吃着东西的沈君泽猛然抬头,筷子夹的小排骨又掉回了碗里,眼中闪过戾气,却又很快的收敛的神色,自顾自的吃着。
看样子是不在意,实则耳朵竖了起来,等到当事人的回答。
林卓然微微挑眉,怎么也想不到话题能转到她身上,看了穆棱,后者喝水掩饰嘴角的笑意。
显然是不出手帮忙了,等着看热闹。
孙峤眨巴着眼睛,见沈君泽不说话,比他还要急,桌子下轻轻拽着穆棱的衣角,被反手按住,轻轻拍了拍。
眼中的笑意让他红了脸,不敢再动乱了。
“多谢县令好意,可家夫管的严,纳妾立侧房的事情,他不点头,我是断然不敢的。”
“哦?小林将军已经成亲了?”王琦璇没听出来,以为是自己的消息错了。
突然有些同情林卓然了,好好的五品官员,家中有悍夫,娶个妾室都不行。
不过女人都一样,嘴上说的好听,身边不还坐着一可人么?
家中的那位能拦着不让抬家里去,还能拦着不让女人在外面找么。
不要也好,其实奏乐、唱歌、舞蹈的三人,都是王琦璇的妾室,不过还没来得及吃罢了。
现在林卓然不要,那可就别怪她独享了。
林卓然看沈君泽的时候,后者正淇巧也看向她,不轻不重瞪了一眼,仿佛被小猫挠了一下。
宴请结束后,沈君泽离场的速度很快,都没在意林卓然能不能跟上来。
三步并做两步的小跑,林卓然瞧沈君泽走路快速,心都提了上来,石板道上也洒了水,滑着了怎么办。
一把攥人手腕,强制其停下,脸色有些不好,却在看见沈君泽委屈的眼神后,瞬间破防。
语气都不自觉柔和下来,“怎么了,是因为王琦璇给我塞男人的事情吗?”
带着点强硬的把人搂入怀中,林卓然贴着他耳朵,也委屈了起来。
“我都拒绝了,而且那三人一看就知是王琦璇自个留着的,我有沈郎就够了。”
沈君泽抿唇,被哄的完全没了脾气,手轻轻搭在肚子上,“王琦璇的主君看起来不是同她一类人,我可以从那儿下手。”
转过身,清澈的眸子看着她,“想要扳倒王琦璇,需要的不止是口供,还有证据。
王琦璇和匪寇交谈,不可能每次都是见面,必然有书信,找到那个的关键,应该是她的正君。”
“好,不管如何我都支持你,只要记住一点,保证自己的安全。”林卓然手掌摩挲着他的后腰,带着缠绵,“你现在可不再是一个人,还有我,和我们的宝宝。”
沈君泽被看的泛起涟漪,怀孕后林卓然就不碰他了,现在可谓是一丝火星都能燎原,更何况暧昧至极的语气,身体上的撩拨,都是致命了。
别开目光,只有泛着红晕的耳朵和脖颈,沈君泽点头,“我知道了。”
哑儿很听话,听见是沈君泽的声音,才将门打开,惊恐的看向四周,胡乱比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