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都好说(1/1)

首发：~第145章 都好说

王宫深处的书房内，夜已深沉。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投下摇曳的光影。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庆功宴后淡淡的酒气和熏香。弗里曼元帅，这位刚刚被册封的帝国元帅，站在书桌前，神情有些拘谨，还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与焦虑。他看着坐在书桌后，正仔细审阅着一份文件的年轻君主，几次想开口，却又有些犹豫。

奥古斯特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不见了白日庆典上的威严，多了几分私下里的随和。“元帅，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西线战事劳苦，我知道你辛苦了。”

弗里曼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陛下。臣…唉，这些日子一直在军中，这称呼…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奥古斯特笑了笑，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坚实的臂膀。“慢慢就习惯了。你我君臣，也是一同经历过风雨的。坐吧，这里没有外人。”

弗里曼依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陛下…”他搓了搓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臣…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奥古斯特重新坐回书桌后，示意他继续。

“是关于…臣那不成器的侄子，奥托。”弗里曼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痛心，“西线溃败前，他率领先锋营突袭北线，结果…情报有误，中了埋伏，被…被一群盘踞在卡林迪亚边境森林里的哥布林给…俘虏了。”

奥古斯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哥布林？”他对此事有所耳闻，但没想到细节竟是如此…离奇。“卡文的情报里，可没说那里的哥布林如此厉害。”

“唉，此事说来话长，定是卡文那厮情报有误！”弗里曼脸上闪过一丝怒气，随即又化为恳求，“陛下，奥托那孩子虽然鲁莽，但…他毕竟是臣唯一的亲侄子。臣恳请陛下，在日后…若与卡林迪亚和谈，务必…务必想办法将他换回来！”

“元帅放心。”奥古斯特的语气充满了安抚，“你是帝国的大功臣，这次又立下不世之功我岂能亏待你？奥托是你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他的事，我自然放在心上。”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说起来，我们手上不也正好有个不错的‘筹码’吗？赫尔曼那个老家伙的宝贝儿子，埃德加·斯特劳斯，现在可就在我们手里。”

弗里曼眼睛一亮：“陛下英明！那我们…”

“不急。”奥古斯特抬手打断他，“现在还不是提谈判的时候。卡林迪亚损兵折将，连赫尔曼的儿子都被俘了，他们现在肯定比我们更急。我们若是先开口，岂不是落了下风？显得我们有所求？”他伸出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忍一忍，元帅。等卡林迪亚人先坐不住了，我们再提出条件。到时候，用埃德加换回奥托，再加上其他的赔偿…岂不美哉？”

弗里曼听着，心中的焦虑稍缓。他知道陛下说得有道理，政治上的博弈，讲究的就是时机和筹码。“陛下深谋远虑，臣…明白了。”

“只是…”奥古斯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按你所说，奥托是被哥布林抓走的…这可就有点难办了。我们怎么…名正言顺地去找卡林迪亚那边要人呢？总不能说，‘喂，你们卡林迪亚境内的哥布林抓了我侄子，快把他放了’吧？这听起来…有点荒唐。”

弗里曼闻言，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他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陛下，此事或许…正好可以利用一番。”

“哦？”奥古斯特来了兴趣。

“那伙哥布林盘踞在卡林迪亚东北边境，行事诡异，战力不俗，还修建了坚固的要塞，甚至…可能掌握了某种未知的‘武器’。”弗里曼沉声道，“能将奥托的五百精锐打残并将其俘虏，绝非偶然。他们和卡林迪亚那边的地方势力，特别是那个拉文德女爵，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卡林迪亚岂能容忍这样一股势力在自己眼皮底下壮大？”

奥古斯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弗里曼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狠厉，“就算他们现在没有直接联系，我们也可以‘创造’联系！在谈判的时候，我们可以向卡林迪亚施压，就说我们怀疑他们暗中资助甚至勾结异族，威胁我国边境！让他们自己去处理那伙哥布林，把奥托‘救’回来，作为展现他们‘诚意’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这样一来，无论卡林迪亚是选择强攻还是用其他手段对付那些哥布林，都必然要付出代价。正好…可以进一步消耗他们的实力！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简直是一举两得！”

奥古斯特听着弗里曼这番“借刀杀人”的计策，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好一个一举两得。”他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位忠心耿耿、也同样老谋深算的元帅，“就按你说的办。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周旋了。”

能让卡林迪亚人自己去对付那个麻烦的哥布林营地，还能顺便把奥托换回来，甚至进一步削弱卡林迪亚…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买卖了。至于那些哥布林的死活…谁在乎呢？

书房内，君臣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寝宫的门再次被推开，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力道。奥古斯特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几分处理完政务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急于寻求慰藉的焦躁。塞拉菲娜正对着一面铜镜梳理着她那如瀑般的黑色长发，烛光在她光滑的肩头跳跃。她从镜中看到他进来，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慵懒而妩媚的笑容。

“陛下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声音柔媚，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不去陪陪您那位年轻貌美的王后吗？我听说，她可是日夜为您担忧，翘首以盼着您接她来王都团聚呢。”她故意提起那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像是在不经意间拨弄着他心中的某根弦。

“她？”奥古斯特走到她身后，双手环住她柔软的腰肢，将脸埋在她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因为欲望而变得低沉沙哑，“那个木头美人？除了用来联姻和堵住那些老顽固的嘴，还有什么趣致？哪里比得上我的好母妃这般…活色生香，风情万种？”他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走，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温度。

塞拉菲娜任由他的手在她身上点火，身子微微后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吃吃地笑着：“陛下这话可真是伤了王后殿下的心。不过…总是把她一个人丢在埃尔姆城，也不是长久之计吧？您就不怕…外面的人说闲话？或者…她娘家那边会有什么想法？”她看似随意地提醒着，黑曜石般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奥古斯特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提起阿米莉亚那个女人，总是让他感到扫兴。他确实需要把她接来王都，扮演好一个“贤淑王后”的角色，堵住悠悠众口，稳固和她家族的联盟。但是…现在，他只想沉溺在这片温柔乡里，忘掉那些烦人的政务和算计。

“那些事以后再说！”他猴急地将头埋得更深，灼热的唇舌在她细腻的颈间留下湿热的痕迹，“我现在…只想好好‘疼爱’我的好母妃…”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不顾她象征性的惊呼和捶打，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张宽大的、散发着暧昧气息的床铺，将她重重地压在了柔软的锦被之间，高大的身躯覆了上去，开始撕扯她那本就松散的衣物，露出大片雪白滑腻的肌肤，和微微起伏的丰满……

伊尔森帝国西部的重镇，埃尔姆城。城主府邸，一处安静的庭院内。

阿米莉亚，伊尔森的新王后，正独自凭栏而立，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未施粉黛的脸庞清丽温婉，如同月下的昙花，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和宁静。夜风微凉，吹拂起她额前的几缕碎发，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王后殿下，夜深了，风大，您还是回屋歇息吧。”一个穿着深色衣裙、一看就很可靠的干练女人——她是阿米莉亚的陪嫁女仆长玛莎，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心腹，将一件绣着银线的披风轻轻搭在她的肩上，语气里充满了关切和疼惜。

阿米莉亚没有回头，只是依旧望着那轮明月，声音轻柔得如同叹息：“玛莎，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是啊，殿下。”玛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月圆人团圆，只是…陛下他…”她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阿米莉亚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带着几分了然和无奈的微笑。“不用安慰我，玛莎，我明白的。”她轻轻握住玛莎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通透，“他刚刚登基，王都局势未稳，外有强敌环伺…自然是国务繁忙，哪里还顾得上我这个…被遗忘在埃尔姆城的妻子呢？”

她的语气平静，没有怨怼，没有自怜，只有一种淡淡的、令人心疼的忧伤。

“可是殿下…”玛莎急了，“您才是名正言顺的王后啊！他怎么能…怎么能把您一个人丢在这里？王都那边…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那个位子呢！特别是…特别是皇妃塞拉菲娜…”她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担忧，“那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阿米莉亚摇了摇头，示意玛莎不必再说下去。她走到庭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仰头看着那轮清冷的月亮。“我知道。”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巩固他的地位。他需要一个出身高贵、性情温顺、能为他带来助力的妻子，而我…正好符合这些条件罢了。”

她顿了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黯然：“至于他心里的位置…或许早就被别人占了吧。”她想起了那个艳光四射、手段厉害的塞拉菲娜，那个先王的宠妃，如今…恐怕已经是新王的枕边人了。这些宫闱秘闻，即使身处埃尔姆城，她又怎会一无所知？

“殿下…”玛莎看着自家小姐这副云淡风轻、却难掩落寞的样子，心疼得眼圈都红了，“您…您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啊…”

阿米莉亚对着她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月光般温柔，却也带着几分疏离。“委屈吗？”她轻轻反问，目光再次投向那轮孤月，“或许吧。但这就是身为贵族女子的命运，不是吗？家族的荣耀，帝国的安稳…总要有人付出代价。我既然享受了这份尊荣，自然也要承担这份…寂寞。”

她站起身，拢了拢肩上的披风。“走吧，玛莎，回屋吧。”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替我准备笔墨，我想…给父亲写封信，报个平安。”她没有再提奥古斯特，也没有再提王都的那些是是非非，仿佛那些都与她无关。只有那双望着月亮的、清澈眼眸深处，那一闪而过的、不易察觉的忧伤，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悄然晕开，留下无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