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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之定住了，良久后，他慢慢把沈昭意的衣服拉好，拿来薄被盖在她身上后，又把她抱在了怀里。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用唇鼻在她的颈脖间磨蹭。

“昭昭，我们可以慢慢来，只要你不走，我可以等你。”

沈昭意没有动，任由宋砚之把她拥在了怀里。

“宋砚之，沈昭意已经死了，五年前就死了，现在我是阿哑。”

沈昭意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她是如何一个人走过那些痛苦，甚至为求忘情，求师父给她制了忘情丸，让她从此情意寡淡，不再为爱所苦。

她是真的都放下了，虽然心里还会为他们曾经那段过往而难受。

但对于宋砚之，她也确实无法再像从前那样。

宋砚之抱着她的手臂骤然绷紧，正想说话，寝殿外就传来了青枝的喊声。

“夫人，二小姐半夜醒来见不到你，又哭又喊，奴婢没有办法，求夫人过去看一看。”

知道沈欢的重要性，宋砚之的侍卫无人敢阻止青枝，只能任由她在寝殿的门口喊着。

宋砚之放开了沈昭意，两人很快来到了沈欢的住处。

沈欢头发衣着都是凌乱，坐在地上，时而癫狂时而清醒，看见沈昭意的时候，她突然神色变得哀戚，两行泪就滚了下来。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原谅我了吗？”

沈昭意过去扶她，沈欢却后退着不肯让她碰。

“姐姐别碰我，我脏。”

“沈欢，乖，让青枝帮你换上干净衣裳，好好睡一觉好吗？”

“你还是恨我对吗？姐姐以前都是喊我欢儿的。”

沈昭意心里难受，这就是师父说的，棘手的地方。

沈欢是放纵自己的意识沉/沦，所以并不是完全忘记过去那些，那些记忆会时不时来刺激她，让她痛不欲生。

“不恨，姐姐怎么会恨欢儿，乖我们换上干净的衣裳睡觉了好吗？”

沈欢像是突然又清醒了，眸色变得很哀伤。

“姐姐，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你之前问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姐姐，我怎么会恨你呢，在红颜楼的时候，姐姐第一次抱着我为我穿上衣裳的时候，像个仙女一样，我对姐姐只有敬爱却不曾有恨。”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做那些伤害你的事情的，你能原谅我吗？”

沈昭意眼中也染上了哀伤，她轻轻点头。

“姐姐不怪你。”

沈欢笑了，笑得很开怀。

她握住沈昭意想拉她起来的手，借力起身后抱住了她。

她附在沈昭意的耳边轻声说：“姐姐，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就为了看你一眼，知你安好，我就放心了。”

“我希望你能无拘无束想去哪就去哪，我，我走不了了，痛，太痛了！”

沈昭意心里一紧，暗道不好。

她急急地把沈欢从怀里拉出来，却看到一把匕首刺在了她的心口，正中心脏，已然是气绝之姿。

沈欢眉目含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沈昭意心中大恸，闭眼流泪痛哭。

她以为，只要沈欢不想起那些过往，如七八岁的稚童一般，也能安然过完这一生，那她就把她带回药王谷，让沈欢自由自在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

但没想到，沈欢只是在骗人。

骗自己，也骗旁人，她带着最后一丝执念，在确认了沈昭意安好后，选择了结束自己的一身苦痛。

沈昭意哭得无法自己。

宋砚之面色惨白，惊惧如同化成了尖棘，一圈圈缚住他的心他的身，再变成重锤，一锤锤敲在他的太阳穴。

沈欢死了。

他还在说服沈昭意，可以跟她一起好好补偿沈欢，现在沈欢却死了。

他应该怎么办。

宋砚之拳头捏得发白，他忍不住靠近沈昭意，手刚想摸上她的发丝，就被她大声喝停。

“这就是你说的补偿？她现在死了，你能补偿什么？”

“给她找一块好墓地？还是为她赐一个流传后世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