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因为我能看到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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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承晏走进客厅时，他看到陆之缦神情专注，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桌上摆着一个已拆开的礼盒，他注意到盒中那块精致的定制手表，还有那片戴安娜花瓣。

看到卡片上的字，萧承晏知道，萧明瑜已经被顾北书处理了，而这个礼盒显然是顾北书送来的。

萧承晏的眉头微蹙，墨眸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陆之缦并没有注意到自家老公的到来，眼中似乎带着些许迷茫，仿佛沉浸于某段记忆中。

萧承晏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知道她正被往事牵引。他没有急于询问，而是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静静陪伴着她。

“阿晏，你知道吗？”淡淡的沉香木气息让陆之缦放松下来，她不由开口说道，“我第一次遇见顾北书时，并不曾想过，和他之间会有这般纠葛。”

萧承晏挑了挑眉，目光温柔，他没有插话，而是耐心地等待着陆之缦继续讲下去。

陆之缦的声音低柔，语气平缓，“我第一次听说顾北书的时候，是因为他是京大的风云人物，也常常是众人议论的对象。但尽管如此，他行事孤僻且低调，似乎从不愿与人交往，像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存在。”

她稍作停顿，侧过头，眼前仿佛浮现起那段青涩的岁月：“他总是坐在图书馆的角落，翻阅那些深奥的书籍，似乎对一切充满无尽的疑问。每次陪小柔去图书馆时，我偶尔会看到他，他总是沉默寡言，也总是一个人。”

萧承晏把玩着陆之缦的发丝，声音慵懒，语气中带着几分引导：“那缦缦是怎么和他认识的呢？”

陆之缦看着萧承晏，甜甜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有一天，我和小柔一起去图书馆自习，正好坐在了他旁边。那时，我放在脚边的琴盒被一个匆匆路过的学生踢了一下，顾北书下意识地把我的琴盒移到他桌子旁，还对我说了句‘小心’。我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困惑，那个平时完全不和女生说话的高冷校草，居然会主动和我说话……”

她眨了眨眼睛，“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与其说顾北书难以相处，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个被外界遗忘在角落的迷茫灵魂。”

萧承晏听着，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他面上波澜不惊，握着陆之缦的手的力道却加重了些。

陆之缦了然地回握住萧承晏的手，顺势靠进他的怀里，继续说道：“再后来，由于学校汇演的缘故，我和他有了更多的接触。我也听说了一些关于他原生家庭的传言……因此，大学时期的顾北书，可以说……一直在拼命寻找自己的存在意义。”

陆之缦的眼神略带几分怜悯，斟酌着开口：“我记得有次在汇演前夕，顾北书在后台问我，‘你觉得，如果一个人竭尽全力地努力，却始终得不到认可，那他该怎么办？’”

萧承晏的眼神一凝，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陆之缦神色淡然，语气坚定：“我说，‘你不需要别人的认可，重要的是你是否认同自己。’”

陆之缦想起了那天顾北书的眼神，他蔚蓝色的眸子仿佛倒映着星辰大海。她说道，“顾北书声音颤抖着告诉我，‘你是唯一愿意这么看我的人。’”

说到此处，陆之缦的神色变得黯然：“对我而言，顾北书不过是学长和普通朋友；但他却错误地将我当作了他生活中的某种精神寄托。”

萧承晏的心中一震，他从未想过陆之缦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成为顾北书的执念。

缦缦对顾北书的开导，不仅仅是朋友间的鼓励，更是他生命中一直缺失的温暖。

“你从未想过，日后的他有可能走向极端吗？”萧承晏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陆之缦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顾北书的本性并不坏，只是苦于未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随着话题的深入，陆之缦的目光变得深邃，语气带着一丝犹疑：“我曾以为，同学一场，为他指引一条正确的路不过是举手之劳。结果，可能他并不需要我的指引，而眼下发生的一切，反倒有我的一份责任。”

萧承晏似乎读懂了她内心的隐痛，语气带着安抚：“你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未来，对吗？”

陆之缦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说道：“嗯……无论如何，我希望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而不是一味困顿于旧时的沼泽。”

萧承晏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叹息。

他知道，缦缦的内心深处，有着别人无法轻易触及的温柔。而这份温柔，尽管大部分属于他自己，但剩下的那部分也属于那些曾经在她生命中留下痕迹的人。

萧承晏将陆之缦拥入怀中，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脊背：“你觉得自己对他有责任感，但是……没有谁的人生需要另一个人来负责。”

陆之缦抬起头，莞尔一笑，仿佛是对自己内心某种想法的无声解答。

“阿晏，因为我能看到啊。”她的话语显得有些无厘头，但却十分笃定。

她似乎在组织语言，随即解释道：“我觉得，在另一个平行宇宙里，顾北书并不认识我。在那个走向基本相同，但对我来说完全不同的世界，他的生活会是截然不同的模样。虽然在学校时一直被压抑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北书的母亲便死了心，甚至放弃了他。”

她的声音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惋惜与感伤：“凭借顾北书的才智，他最终成就了一番事业。虽然没有像现在执掌瓦尔萨家族那样声势浩大，但他却不会再度陷入偏执之中而无法自拔。”

她的语调变得更加轻柔，仿佛她真的看见了那个平行世界的顾北书，那个不再被过往所困扰的他。

她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长叹了一口气，仿佛这不只是顾北书的命运，更是她自己的某种隐秘的遗憾。

“所以……我有些难过。如果顾北书没有遇见我，他或许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萧承晏薄唇紧抿，墨眸幽深。他的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试探：“所以……缦缦觉得，是你改变了顾北书的命运，还是命运本就注定了他会走上这条路？”

陆之缦一愣，低下头，眼神有些游离。她拿起茶杯，指尖划过杯缘，仿佛这个动作能帮助她理清内心的混乱。

萧承晏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安静地抱紧她。无论她如何选择，他都愿意成为她身边最坚定的支持者。

而陆之缦的心底，或许也明白，许多事，她终究无法替顾北书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