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东海百货的问题(1/1)

首发：~第一百五十八章 东海百货的问题

田副经理的喉结动了动，挺起胸膛，试图用底气十足的语气掩饰内心的不安：“作为本市最大的供销站点，我们东海百货理应承担更多责任。这个数字虽然看起来有点多，但我们有信心完成任务！”

钱婷婷在心里暗自摇头。综合处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她能感觉到，暴风雨即将来临。

“啪！”郭主任一掌拍在桌子上，办公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震了震。

田副经理被吓得一哆嗦，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一袋12小包，5000袋就是6万小包！”郭主任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们上个月才卖出680块洗涤剂，现在跟我说有信心卖6万包洗涤剂？田子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干？”

田副经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一、一袋12包？”他的声音细若蚊蝇，显然是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钱婷婷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这位副经理连最基本的产品信息都没搞清楚就敢填申请表，这不是自找麻烦吗？综合处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连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小钱，你先出去。”郭主任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锁。

钱婷婷识趣地退出综合处，轻轻带上门。她站在走廊上，透过毛玻璃能看到里面两个人的剪影。很快，郭主任的怒吼声透过门板传了出来，夹杂着桌子被拍打的声响。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同事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钱婷婷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手中的文件。她的心里却在为田副经理默默祈祷，希望这次风波能够平安度过。

十几分钟后，综合处的门终于打开了。田副经理耷拉着脑袋跟在郭主任身后出来，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头发也乱了，哪里还有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样子。

钱婷婷连忙递上搪瓷杯，郭主任接过来喝了口薄荷水，紧绷的面部线条才稍微柔和了一些。

“走。”郭主任简短地说。

三人往外走，钱婷婷趁机小声对田副经理说：“您别担心，我会帮您说话的。”她的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生怕被其他人听见。

田副经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那就麻烦小钱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感激。

“对了，”钱婷婷压低声音，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我想买辆自行车，您看”

田副经理立刻会意，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诚的笑容：“今天刚到一批凤凰牌的，170一辆，想要单子马上给你开。”

钱婷婷眼睛发亮，立刻从包里掏出钱和票。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自行车可是稀罕物，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生怕这个机会从指缝中溜走。

回到柜台，李冬梅正焦急地张望。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显然是在找钱婷婷。

“婷婷这孩子，”她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一天到晚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钱萍娟站在一旁，温声安慰：“领导工作要紧。”她的声音柔柔的，像是夏天的微风。

田副经理走过来，看到李冬梅就来气。他刚经历了一场风暴，此时正需要找个地方发泄：“李冬梅同志，你这话什么意思？私底下吐槽领导，是不是想丢工作？”

“你吓唬谁呢？”李冬梅立刻梗起脖子，眼睛瞪得溜圆，“我工作干得好好的，用得着你在这充大尾巴狼？”

柜台前的顾客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吸引了注意力，纷纷驻足观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你！”田副经理气得脸通红，指着李冬梅的手指都在发抖，“你看看人家钱萍娟同志，再看看你，同样是做过钱秘书的师父，怎么你就一点女同志的样子都没有！”

“放你娘的屁！”李冬梅一拍柜台，发出“砰”的一声响，把周围的顾客都吓了一跳，“老娘凭什么对你温柔？滚蛋！”

田副经理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由红转青，转身就走。他的背影看起来既狼狈又可笑，完全没有了刚才训斥人时的气势。

钱萍娟轻轻拉了拉李冬梅的袖子，小声说：“冬梅姐，消消气。”她的声音里带着安抚，像是一杯温热的茶。

李冬梅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被拍歪的柜台上的商品。她的动作虽然还带着几分怒气，但已经开始平复下来。

钱萍娟走到柜台后面，接过一位顾客递来的购物单。她的动作熟练而优雅，仿佛刚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田副经理气冲冲离开后，一楼日用品销售组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售货员们眼神飘忽，时而瞄向李冬梅，时而又瞥向钱萍娟。柜台后方的李冬梅面色铁青，手中的账本被她捏得微微变形。钱萍娟则低着头，专注地整理着货架，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这戏可真够精彩的。”王海兰小声嘀咕着，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同事，“没想到啊，钱萍娟你也是钱秘书的师父？这事儿可真够稀奇。”

这话一出，其他人眼中都闪过一丝玩味。原本以为李冬梅独占了教导钱婷婷的功劳，没成想还藏着这么一出。

李冬梅手上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她猛地合上账本，发出“啪”的一声响，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我说钱萍娟，”李冬梅冷笑一声，“你倒是挺会藏啊。这么大的功劳，怎么一直不见你提起？”

钱萍娟的手指微微颤抖，差点没拿稳手里的商品。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冬梅姐，你这话说的。我哪敢当师父啊，就是小钱考进百货商店前，在城南供销社顶班那会儿，我教过她几天而已。跟你比起来，那点东西不值一提。”

“是吗？”李冬梅冷哼一声，“那怎么田副经理说起来，倒像是你功不可没似的？”

“这”钱萍娟脸色发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售货员跑了进来：“冬梅姐，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钱秘书跟郭主任一起出去了！听说是去各个供销社检查工作呢！”

这个消息立刻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李冬梅眉头紧锁，显然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