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七十一章 :商议计策
“不妥。”明徒福山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晓为妙。那两位馆主的实力加起来都不及三师兄，帮不上什么忙，等找到山鬼位置再让他们出来打打下手便是。”
“可若火照门真要重炼魂元丹，被结胎者的资质自然是越强越好。”单勇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渐暗的天色，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刘师不在镇上，那两家武院恐怕首当其冲，不告知他们，是否太过冒险？”
孙河坐在角落里，听着两位师兄的争论。油灯的光芒在他脸上跳动，映照出他纠结的神色。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破关时得到的信物。
告知，还是不告知？
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告知的话，难保武院中没有火照门的暗线，一旦走漏风声，火照门必定提前行动。不告知的话，那两家武院的人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眼下我们占据先机，知晓他们的计划，这是最大的优势。”明徒福山站起身，在堂内来回踱步，“若是打草惊蛇，反倒不美。”
单勇转过身，面向众人：“安宁镇的山鬼是被水神祭祀吸引而来，这点我们都清楚。可法华寺的山鬼又该如何解释？”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至今我们都没能抓到那只山鬼，会不会是火照门的人先一步处理了？”
“韩少明的情况也很蹊跷。”明徒福山停下脚步，“我原以为他是被孵了小山鬼，现在看来，那副模样到底是服用魂珠后人为伪造，还是真的孵了山鬼？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孙河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会不会是火照门对山鬼的掌控并不完全？或者说，山鬼的数量已经远超我们的想象？”
“信息太少了。”单勇摇头，手指轻轻敲击窗框，“眼下最要紧的是通知沈华两位师兄，听听他们的意见。这事非同小可，不能轻举妄动。”
“我这就去寻华师兄。”孙河站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腿，“向师兄去找沈师兄如何？”
单勇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点头道：“我留在武院坐镇，你们务必小心行事，莫要惊动外人。这个时候，多一分谨慎就多一分把握。”
孙河刚要转身离开，单勇又叫住他：“师弟总算突破成功了？”
“嗯，前天刚破关。”孙河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比我预料的要快，看来师弟身上果真有命格。”单勇的目光在玉佩上停留了片刻。
命格二字让孙河心中一动，想起第一次融合水精时的情形。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牵引着他。
“既然破关了，师弟就别闭门造车了。”单勇正色道，“这段时间外面不太平，你就住在武院吧，我传授你一套功法。”
武学！
孙河心中一喜，《吕览修性命有感》中有详细记载，武学分上中下三乘，每乘又分三等。与功法不同，武学是纯粹的技法，是将普通的拳脚招式以数倍威力爆发出来的技艺。
就他现在的修为境界，勉强能够施展下乘武学。单勇显然是考虑到他短期内难以突淬脉关，才想到用武学来提升他的战力。
“对了，这次你受伤的事让我想到，等事情结束后，你得去永春医馆学些医术。”单勇继续道，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不用学得太深，但基本的辨识草药和接骨正骨的本事必须要会。”
他走到孙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行走江湖，谁都可能遇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危急关头，一株普通的草药都可能救命。就算是再厉害的丹药也不过是辅助恢复罢了，断骨错位还得靠正骨手法，如果没有援手，贸然服药反而会让骨头长歪。”
孙河听得连连点头，只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读书、习武、学医，经过火照门这事，他甚至觉得自己还得去了解些历史秘辛，不然遇事一头雾水。
这就是有传承和野路子的区别。有传承的武者，未必能胜过江湖招式，必然会更加周到，懂得更多，遇到危险活下来的几率也更大。
“去吧，早去早回。”单勇挥了挥手，转身走向内堂。
孙河一路小跑出了武院，突然想起一件事，差点跳起来。“糟了！书院还没请假！”
今儿可不是该歇息的日子！他爽约没来书院！本想着中午祭祀完江君还能赶回去上课，谁知道发生这么多事，连托人请假都忘了。
天都黑了，书院肯定没人了，只能明天再去请罪了。孙河暗自叹了口气，加快脚步向华钢的宅院走去。
华钢的宅院坐落在镇子西边，是一处规模不小的院落。平日里这个时候，院子里应该响彻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今天却异常安静。
门房引着孙河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穿过几进院落，来到最里面的铁匠铺。几个大铁炉都已熄灭，只剩中间华钢专用的大红炉还在燃烧，两个壮汉守在旁边，华钢则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炉火的光芒映照在华钢古铜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威严。孙河刚踏进屋子，华钢就睁开了眼睛：“梁师弟？”
“华师兄。”孙河躬身一拜，看这情形，华钢这几天应该一直在为他打造长枪。
“找我有事？”华钢直起身子，目光如炬。
孙河环顾四周：“师兄，能换个地方说话吗？”
“去静室说。”
在静室里，孙河将今天发生的事，包括在吴府和武院的谈话都告诉了华钢。说话时，他注意到华钢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火照门？”华钢眉头紧锁，手中的茶杯都忘了放下，“我知道一些，还以为他们都死绝了，没想到还有余孽。正好我现在也闲着，走，去武院。”
到了武院，单勇向华钢见礼，三人一同等待明徒福山和沈子明。大堂内的气氛越发凝重，连平日里话多的单勇也沉默不语。
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见两个人影从廊道里匆匆走来。
“抱歉抱歉，来晚了。”沈子明一进来就连连道歉，身上还带着一股子胭脂味，衣衫也有些凌乱。
“又去哪鬼混了？”华钢皱眉问道，目光却看向明徒福山。
沈子明使眼色威胁明徒福山，明徒福山无奈一笑：“华师兄心里应该清楚。”
华钢叹了口气：“众位师弟都已到齐，我也就不多唠叨了。你自个儿拿主意吧，总往那种场所跑，小心脚酥手软。”
“嘿嘿，华师兄你可别小看我。”沈子明挺直腰板，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行了，别贫嘴了，说正事。”华钢作为在场年纪最大、实力最强的弟子，自然要主持大局，“火照门的事都清楚了吗？”
沈子明收起玩笑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关于火照门，我这儿倒是有个主意。”
他走到桌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刚才在路上，我和向师兄讨论过。火照门的人既然敢在福禄镇动手，必定是有所依仗。我们得先弄清楚，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手，实力如何。”
“这个简单。”明徒福山接过话头，“我可以让人去打探。只是”
他欲言又止，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只是什么？”华钢追问道。
“只是我担心，火照门的人会不会已经渗透进了福禄镇。”明徒福山压低声音，“我们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决定，会不会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油灯的火苗轻轻跳动，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仿佛暗处真的藏着什么人在窥视一般。
孙河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