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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005 命案5
面对燕照野的逼问,沈昭宁笑了笑,梨涡随着烛火明灭忽深忽浅,像藏了两枚蛊惑人心的铜钱。
“庄子里人多眼杂,而现下又正传着镇北军判敌,我若不小心点,怕是粮食在运到北疆之前…”沈昭宁顿了顿,瞬间冷了脸,眼底蕴起不易察觉的担忧“更何况,庄子里已经死了三个人了,燕帅托我运粮的事情很有可能已经泄露了,说不准,下个死的就是我。”
燕照野不知何时站到了沈昭宁跟前,他的剑穗缠住她袖间禁步,金玉相击声里响起他有些疯戾的话“伤你者,必千刀万剐。”
狂风忽卷进地窖,壁灯熄灭,周遭一片漆黑。
黑暗如潮水漫来的刹那,燕照野嗅到她发间的兰花香气。
沈昭宁的指尖堪堪擦过他的衣襟,慌乱中揪住了他的玄色袖口,她微微颤抖着,掌心已是冷汗涔涔。
燕照野神色一动,他以为是方才的话吓着沈昭宁了,放缓了语气“燕某十二岁斩首北狄百夫长,十五岁焚敌粮”温热的鼻息拂过她耳后绒毛,“我的意思是,有我在定能护住姑娘,姑娘不必过于忧虑。”
"少将军"她话音被惊雷劈碎。
燕照野忽觉怀中人颤抖如离弓之箭,素来镇定的嗓音浸了水汽:"劳烦带我出去。"缠着他袖口的指尖冰凉,像极了那年雪原濒死的斥候抓住他战靴的手。
他怔忡间瞥见滚落的药瓶——鱼脑瓶身刻着"夜明砂",正是治夜盲的古方。掌心倏然收紧,将她冷汗涔涔的手裹进粗粝指节:"冒犯了。
“小心左前方。”
“贴着我些,这地上落满了粮,有点滑。”
沈昭宁虽看不见,但掌心滚烫,耳畔的关心,让她安心不少。
月光如银倾泻,倒显得方才的雷声是无中生有了。
地窖铁门上的饕餮纹映着沈昭宁裙摆的流云纹,恍若上古神兽衔着片轻云。
燕照野骤然松手,又与她拉开距离,侧着脑袋,眼神飘忽不定,努力藏着乱了的吐息“沈姑娘,方才冒犯了。”
少年的鸦睫在他眼下投出雁翎状的影,却遮不住耳廓烧透的霞色——那抹红自地窖暗处便攀着他脖颈疯长,他低垂着眸子,试图掩盖心中擂鼓声动。
但眼前女子,偏不如他意。
脆生生开口“少将军的心跳声可比战场上的战鼓还急。”
温热的吐息裹着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惊得他剑穗缠住她腰间禁步。十二重璎珞相撞,恰似北疆夜巡的刁斗声。
燕照野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看向沈昭宁,一抬头便看见了她一脸戏谑。
他故作镇定“沈姑娘真是忘恩负义,也不知是谁方才救你于水火。”
“困于地窖而已,算不上水火。”
“你”燕照野一时哑然,真是巧舌如簧,忘恩负义,方才在地窖中是谁楚楚可怜啊,他掌心中还黏着她的冷汗呢,思及至此,他耳后又悄悄染了粉红。
晾谷场远处亮起火光,青杏带着小厮来寻他们了。
沈昭宁拂去衣裙的褶皱,舒展了腰身,一副端庄模样,又凑近燕照野耳根旁轻声说道“少将军,等会还是书房议事。但地窖中的事情,还望守口如瓶。”
温言细语拂过他的耳垂,燕照野只觉耳根发软,有些难受地挠了挠,还没来得及出口抱怨,沈昭宁就自顾自走在了前头。
他愤愤地看了眼侍女小厮环绕的沈昭宁,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子,碎石撞在晾谷架上,惊起宿鸟扑棱棱乱飞,恰似他胸腔里横冲直撞的躁动。
真是惹人心烦,连同她头上簪着的那根碧玉稻穗钗也是,上头垂着的珍珠在月光下泛着光泽,一下又一下地晃着他的眼睛,让他觉得头昏眼胀的。
他是病了吗?
健壮如牛的他,病了?!
燕照野一回农庄,就钻进了书房,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但沈昭宁和他说“燕护院,我有些饿,先去用膳,或者你同我一起?”
那直勾勾地眼神,烫地他心头一颤,他慌忙摇头,转身就走“不了,我不饿,我先去书房。”
沈昭宁看着燕照野方才就不太对劲的模样,疑惑满满,但肚中饥肠辘辘让她难以多加思考。
她小声嘟囔“爱吃不吃。”
沈昭宁坐在厅中大快朵颐,慢慢回过味来,想起少年羞红的脸颊,慌乱的眼神,她笑出声来。
真是纯情的少年啊,不过拉了拉手,就这般反应?!
青杏难得看见姑娘如此开怀大笑,于是又给她多盛了碗甜汤“姑娘,何事如此开心?”
“没事,没事,给书房也送些饭菜去。”沈昭宁喝了口莲子汤,身心舒畅,顺带照顾一下书房嘴硬心软的纯情少年郎。
书房外传来环佩叮咚的声响,燕照野立马正襟危坐,目光追随着沈昭宁,看她带着一脸酒足饭饱后的餍足,一步一步朝他走近,他垂在衣襟两侧的手情不自禁地握紧。
沈昭宁撇了一眼略显局促的少年郎,又看到桌上一扫而空的饭菜,眉眼弯弯“少将军可吃饱了?”
燕照野直了直脊背,别开脸,小声应了一下“嗯。”
“沈姑娘,还是说正事吧。”
沈昭宁指尖勾住书柜侧边的靛青绸绳,随着"咔嗒"机括声响,整面书柜如孔雀开屏般绽开,羊皮卷轴携着陈年艾草香轰然垂落,惊起满室浮尘在烛火中跳起金粉之舞。
少年将军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玄色武服下的脊背绷如满弓,琥珀色瞳孔随着卷轴展开逐渐收缩成针。饶是隔着三丈远,他依旧看清了羊皮卷轴上的内容。
上面写着农庄三个死者的详细信息,存在的疑点…密密麻麻写满了羊皮卷轴,除此外还勾勾画画了一些关键信息,制作之用心可见一斑。
燕照野原先瞧沈昭宁对王捕头的态度,以为她对农庄命案并不放心上,只想花钱匆匆了事。
没想到她却如此用心,一直在暗中调查。
先说第一桩命案,死者李阿牛,年三十二,家中两子一母,因长年赌博与妻和离,和离后方才悔悟,入农庄老实做工,已有两年。
工作勤勉,与人和善,上月才调至收粮登记这一重要岗位。
此人的作案动机,是何?为何要与漕帮勾结?李阿牛调入重要岗位,薪资还涨了两贯,其子和其母都康健没有需要花上大笔银钱的地方。
沈昭宁左右踱步,她想了一天都不出李阿牛的作案动机“李阿牛难道是赌瘾上来了?又欠了不少钱才做出这勾当?”
“不会,不应该。他当初为了戒赌,自砍了根小拇指,这两年庄子里的人都说他听见赌这个字都躲得老远。”沈昭宁在那喃喃自语着。
“他会不会受了什么胁迫?”燕照野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点“定是知道了自己会死,所以才留下线索,让我们来找寻。”
“以他母亲儿子的命相要挟?让他偷粮藏硫?这般行为,只给一锭银子,怕是有些不合理吧。”沈昭宁觉得燕照野说得在理,但是又觉得还有什么内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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