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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97章 你很了不起
贺兰枭又何尝不心疼方申。
他认真点头，“嗯。这回事情办完，我回去一定在陛下面前，请求给他升官，再给他置办个大宅院。这小子，也是年纪娶亲了。”
“娶不娶亲倒是其次，主要是你要照顾到人家的心理。方申一路经历了什么，咱们都不清楚。他其实很崇敬你，你也得多关心他才是。”
贺兰枭明白卫邀月说这话的意思。
自从刘冲和芙蕖死后，卫邀月对友情便格外重视。
她听不得自己的朋友们受半点苦楚，总是因为朋友的一点委屈便红了眼眶。
这也是贺兰枭以前不愿意将方申的去向告诉她的原因。
“月儿，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下地道，一路黑漆漆地穿行，没多久便到了出口。
出口的地方极其隐秘，看起来像是再墓穴内部。
卫邀月看着四下阴森森的环境，不禁打了个寒战，“贺兰枭，你这地道挖的，这是通到哪儿来了？”
“墓室。”
卫邀月一惊，转身看着身后的棺椁，心里的害怕瞬间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唯有内疚。
“这是你母亲的棺椁吧咱们这样贸然闯进来，是不是不太好”
贺兰枭点亮了一盏烛台，笑了笑，“没事的，我的母亲，怎会责怪自己的儿子儿媳？”
卫邀月轻手拍了一下贺兰枭的手臂，“没正形！我还没嫁给你呢。”
她虽然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想着，那这是不是算是丑媳妇第一回见婆婆了？
传闻中的佳音公主貌美无双，静雅端方，她这样清丽的人儿，会不会不太喜欢自己这般聒噪咋呼的女子？
卫邀月理了理衣服，朝着棺椁的方向行了个礼，“佳音公主，实在是冒犯了。”
贺兰枭道：“没事的，这又不是你的错，母亲要怪，也是怪我。”
“怪你？”
卫邀月疑惑道：“这地道不是方申挖的吗？”
贺兰枭神色有些不自然，岔开话题道：“看时间，崇王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还是先去找方申汇合吧。”
他脚步匆匆，甚至没有等卫邀月跟上。
卫邀月虽然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可也没往别处想。
崇王叫了延坦来助阵，要是这件事处理不好，怕是会殃及太多无辜之人。
贺兰枭熟门熟路地往前走着，一道一道地把门打开，一直到了一处宽阔处，能看到外面的光亮了，才驻足停下。
“墓室的设计，是只出不进，所以要想进墓室，只有外面地道那一个入口。崇王想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没那么简单。”
卫邀月恍然大悟，“你把东西都藏在墓室里了？！”
她担心道：“崇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手上还有火药，你就不怕他”
“怕。所以我不可能允许他那么做。”
说话间，方申从一旁开门走了进来。
“少主！！！”
他看了眼卫邀月，一下子更加激动起来，“卫娘子！？你真的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以前的方申，在卫邀月的眼里，就是个意气风发的小少年，无忧无虑，天真活泼。
眼前的方申却长成了一个大男人。他黑了许多，壮了许多，脸上身上，都多了很多伤痕。
卫邀月又一次忍不住想哭，“方申，你受苦了吧”
看到卫邀月的表情，方申慌乱了，“卫娘子这是咋了？咋还要哭了呢？我没事的，没受什么苦，真的。”
方申手足无措，只能看向贺兰枭求助。
“月儿，你看，方申这不是好好地站在咱们眼前吗？再说这墓中备有粮食和药物，他修养了这么些日子，也歇过来了。”
方申立马转身回去，推开了后面的门，指着道：“就是，你看，我们这里面条件很不错的。”
他小跑着拿了一个苹果过来，递给卫邀月，“你看，我这儿还有苹果吃呢。”
红彤彤的苹果，静静地躺在方申粗糙的掌心。
卫邀月一下子就泪崩了。
她蹲下来，哭得歇斯底里，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上气。
方申错愕，“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卫邀月使劲摇头，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想起了刘冲。
当年在山寨，刘冲也是这样，给她送苹果吃。
她只是觉得太不公平。为什么这个世道要如此残酷，为什么好人要受那么多的罪，坏人却可以逍遥自在？
为什么正义的人要受到煎熬，坏人作恶，却没人敢惩治？
方申只有十七岁，放在现代社会，他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他应该受到大家的呵护，应该在学校里读书，享受他的青春。
可是方申却已经饱经战乱，双手布满老茧，皲裂粗糙。
卫邀月心疼又自责。
她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写出这样一个残忍无情的世道，为什么要让这么多的无辜之人受苦。
贺兰枭示意方申先下去部署，自己则蹲下身来，轻声安慰，“月儿，都过去了，等我把奸佞都铲除，世间再也不会有人受苦了。”
卫邀月抬起头来，绝望地看着贺兰枭，“若我没有写这个故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刘冲、芙蕖，都不会死。”
“这不是你的错。”
贺兰枭轻轻握着她的手，“刘冲和芙蕖，一定不后悔来到过这个世上。纵然他们的结局不算完满，但是若让他们选，我想他们还是愿意，进入这个世间，来到你的身边，作为朋友，与你相识一场。你曾经跟我说过，你们那儿有一句话——‘人生的意义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宽度。’刘冲和芙蕖在生前都做了了不起的事情，他们活过，且活得有价值。”
卫邀月问：“那我呢？我活着的价值是什么？我本来在自己的世界里，已经是个死人了。为什么我要来到这个世界，给别人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没有啊。你的存在，帮助了很多很多人。如果没有你，刘冲会是个草寇，或许会被官府抓住，没有体面地被处死。没有你的鼓励，芙蕖也不会努力建功立业，也不会成为女将军，她兴许一辈子只会是个婢女，平淡无为地度过一生，埋没自己的能力。月儿，你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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