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承诺渡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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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南市，茶棚之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几个大汉围坐一处，正吃着热腾腾的羊汤。

“老李，这新盐你用了没有？可真是好东西！”一个黑壮汉子端着碗，吹了吹热气，随口问道。

对面坐着的老李胡子拉碴，听罢哈哈一笑，道：“用了用了，这盐又白又细，放汤里可鲜着呢！前些年俺家那婆娘还嫌盐贵，做饭总舍不得放，如今好了，随便撒，也不心疼！”

“可不是！”一旁的王屠户接话道，“原先那些盐贩子，卖的都是发黄发黑的粗盐，价钱还死贵。如今新盐下来，官府定了价，比原先便宜了十倍，俺屠户家腌肉都方便了许多！”

“嘿嘿，听说这新盐还是相国吴仙人弄出来的，俺们这京城里，家家户户都供着仙人的长生牌，逢年过节还烧香磕头，盼着仙人能长命百岁呢！”

“你这话说的难听了，吴仙人肯定是千秋万载，长命百岁不是咒吴仙人嘛，快别说了。”

“哎哟，瞧我这个臭嘴。草民不懂说话，求仙人不要和小的计较。”汉子说着，先是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然后又朝相国府方向磕头，心中盼着仙人不要和他计较。

“哈哈哈，你们瞧他那个样儿……”

茶棚里，一众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对新盐赞不绝口。

京城之外，官道之上，一辆运盐的车队缓缓驶过，马蹄声脆响。车夫老张驾着马车，嘴里哼着小曲，旁边一个年轻伙计笑道：“张叔，这几个月，咱们盐运得可比往年还快，听说百姓都抢着买，京里头大人们也夸咱们呢！”

老张咧嘴笑道：“那是自然！这新盐可比旧盐好多了，价钱又实惠，官府也不刁难，咱们干这买卖顺风顺水。”

年轻伙计羡慕道：“这都是相国大人的功劳，听说百姓们给他竖了不少长生牌呢，张叔，你家供了吗？”

“早供了！俺媳妇特意去庙里求了好香，天天在牌位前烧，逢人便夸仙人是活菩萨！”

“我家也是，还有皇帝陛下的，嘿嘿嘿……”

二人哈哈一笑，车队扬起一路尘烟，奔向京城。

皇宫御书房中，香炉青烟袅袅，檀香氤氲，映得殿中金壁生辉。

庆元帝与吴玄安静静听着盐政的最新奏报，前者放下折子，脸上满是满意之色：“相国，如今这新盐已行遍天下三分之一之地，盐税大增，除此之外在民间声望颇高，百姓皆感恩戴德，可见此策大善。”

吴玄安淡然一笑，微微拱手道：“陛下，民生之事，非一朝一夕之功，还需大力推行，令天下百姓皆得其利。”

庆元帝点头，朗声道：“理应如此！”

两人聊了一会儿御书房内，庆元帝斜倚御榻，手持一卷古籍，偶然翻阅，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对面的吴玄安身上。

“相国。”

感受到庆元帝的目光，吴玄安请道：“陛下请讲！”

庆元帝放下手中书卷，笑道：“先前太上皇与你谈论修行与功德之事，朕深知相国修行有成，能以功德入道。朕心中有一大问，今日正好得闲，便想在相国这里求解！”

吴玄安点头：“陛下但说无妨。”

庆元帝：“不瞒相国说，自朕统御天下以来，少征杀戮，尽心竭力。又与相国施行造福百姓之策，可知，朕是否可曾积下功德？”

“待本尊一看！”

吴玄安也好奇，毕竟自己小洞天内如今已有近万功德，按理说庆元帝作为决策之人，是该有的。

微微一笑，双指掐诀，缓缓睁开法眼，细细打量庆元帝周身气象。只是这一看，心下便已了然，庆元帝身魂韧魄凝，生机气象颇好，但却未见半点功德金光。

他心中暗叹，果然和心中预料的不一样，见庆元帝期待的模样，他也不好打击对方。

“如何？”

吴玄安微微颔首，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宽政惠民，四海安宁，功德自是有的。但是陛下居天子之位，身坐朝堂，有因果缠身，且又是凡人之躯，功德不显于体，本尊也难以窥见。”

“这……连相国也看不出来？”庆元帝心中疑惑。

吴玄安：“陛下不必担忧，本尊观陛下之神台清明，灵魂坚毅，亦有神异庇护，想来那功德应该存于天道轮回之中！”

轮回便是百年之后的事，庆元帝闻言，眸光微动，隐约察觉吴玄安话中藏意，便追问道：“既是如此，朕百年之后，功德当如何见得？”

吴玄安轻抚袖袍，笑道：“功德不显于现世，却存于轮回。待陛下百年之后，自会在地府功劳簿上有所记载，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他这般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按理来说应该是有的，但他自己又没见过，只能先忽悠一下庆元帝了。

庆元帝闻言，心头微震，沉吟半晌，缓缓点头，道：“如此说来，功德之事，朕倒也不必太过执念。”

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眸光一闪，忽而正色道：“相国，若朕能修行得道，可得真功德？”

吴玄安眉梢一挑，沉思片刻，缓缓点头道：“若陛下能修行悟道，自然功德无量。但帝王执掌天下，政务缠身，红尘因果不轻，想要修行恐怕不易。”

庆元帝得此话，也不感到失望，语气悠然：“如此，若朕百年之后，能再得机缘，相国可愿渡朕一程？”

吴玄安神色微敛，目光幽深，思索许久，终是缓缓拱手，郑重道：“也罢，他日若要回归仙道，必当渡陛下一程，令陛下入道有缘。”

庆元帝听罢，朗声大笑，仙人之承诺，想来比天子一言九鼎还可靠，毕竟这是因果。

遂即端起御案上的茶盏，朝吴玄安一拜一饮而尽：“他日，朕之事便拜托相国了，凡有差遣，相国尽管开口，朕一力承办。”

“善！”

殿内烛光摇曳，两人相视一笑，殿外天色渐晚，夜幕悄然降临。

天界宫庭，某一所无天兵出没的杂物库房处，杂乱无章且堆积如山的魂牌之中，有一道魂印铭牌却是闪闪发着金光。

天外天！

“奇怪，这是哪里飘来的一丝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