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送走金玉妍(1/1)

首发：~第75章 送走金玉妍

嬿婉出了乾清宫，又嘱咐澜翠道：“去内务府拿一身答应仪制的衣服，直接送到启祥宫去。”澜翠领命去了。

李玉有些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问什么，只是老实跟在身后。嬿婉走到启祥宫门口，抬头打量着这个牌匾，当日被富察琅嬅带走后，多年来她从未再踏足这个宫门。

不过当年走之前她已经许诺过，要是再回来，一定是要拔除金玉妍，今日也算做到了。

嬿婉迈步进入，多年不见，启祥宫室保养得到还好，只是想来金玉妍被贬后，内务府来拿走了不合仪制的东西，如今已不复当年富丽堂皇的景象。

如今启祥宫中伺候的只有两个嬷嬷，名为伺候，实则监视，此时都站在院子里。嬿婉把春婵澜翠都留在了外头，只让李玉和进忠进去了。

一直进到内室才看见人影，金玉妍蓬头垢面地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往日的神采，但见是嬿婉进来了，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情绪有些激动：“你来干什么？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永珹怎么了？”她一边说一边还想伸手去抓嬿婉，李玉和进忠忙挡在前头。

嬿婉倒很淡定，她站的远，事发之后金玉妍曾去乾清宫跪求皇帝宽恕永珹，被皇帝狠踹一脚，当时就吐了血，如今看起来很是虚弱，几乎下不来床。

嬿婉硬是等她嚎完才开口：“自然是因为皇上不想见你，因此才是我来，你自己干了大逆不道的事，难道就没有想过今日吗？”

金玉妍只是冷笑：“一切都是我做的，与永珹无关，永珹是皇上的孩子，皇上要怎么处置我都没关系，只求皇上放过永珹。”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李玉说的，金玉妍不觉得嬿婉会心软放过她，只希望李玉能把她的话带到。

嬿婉有些微妙的一挑眉，金玉妍对别人再怎么刻薄恶毒，对待亲生孩子确实还有几分慈母之心，这点倒比海兰好多了。

李玉自然不敢回话，皇帝派他来，除了要他盯着金玉妍就死，也要他看着嬿婉如何应对。嬿婉自然也知道，说话就得克制一些。

找了个离金玉妍有些距离的椅子坐下，嬿婉施施然开口：“你如今顾左右而言他，尽力拖延，不过是想着还能倚仗玉氏为你周旋，只要留下性命，还能留待来日。只是……”

嬿婉抽出那封玉氏所呈的折子，扔到了金玉妍身上，才继续道：“只是看来玉氏，并不想为你再触怒皇上。已上了折子。陈明你并非贵族出身，而是以贱冒嫡，玉氏了承认了失察之罪，想要重新拣选贵女入宫了。”

金玉妍顾不得嬿婉的嘲讽，打开那折子看了两眼，呲目欲裂，一下把折子丢开大喊道：“你胡说！我明明出身高贵，你不过一个卑贱的奴婢…”

嬿婉没给她说完的机会，一下拍桌子站起来走近她：“本宫从不以出身为忤，本宫正经包衣出身，伺候皇上也是本分。

金玉妍，你也在大清待了许多年了，还抱着你那套玉氏的嫡庶尊卑之论，何其可笑。玉氏不过弹丸小国，又何来的颜面底气与大清议及尊卑血统。”

她这一套气势汹汹，没给金玉妍插嘴的机会，金玉妍一时竟被她震慑住，只能指着她的怒道：“你…你…”

嬿婉倒退一步退回进忠身后，怕她一时气急了上来撕扯，“本宫今日是带着皇上的命令来的，给你看那折子，不过是让你死心。玉氏已视你为弃子，皇上不过是看在永珹永瑆的面子上，还愿意给你一个恩典。”

嬿婉带着护甲的手缓缓拂过李玉手中捧着的衣裳，“本宫额外给你一个体面，你是要作为大清金贵人，还是玉氏罪人就死。”

金玉妍一下跌坐回了床上，他们人一进来，金玉妍就看见了进忠手里拿着的东西，知道今天或许难逃一死，只是还想把永珹摘出来。如今被嬿婉点破，不由万念俱灰。

嬿婉又问了一遍：“你想好了吗，金氏。”金玉妍抬头看着那套旗装，若从心底里想，人生最后的时刻，她想穿回她的舞裙，做回入宫前鲜妍靓丽的金玉妍。

可是她如今只能驯服，做一个深宫里的金氏，希望皇帝看在她最后的这点乖顺，稍微厚待永珹，至少让他活下去。

她张了两次嘴才张开：“嫔妾…谢皇上恩典…”李玉松了一口气，嬿婉对外面说道：“进来伺候金答应洗漱。”那两个嬷嬷就打了水进来伺候金玉妍换了衣服，春婵在嬿婉的示意下帮金玉妍梳好了头，嬿婉对进忠一抬下巴，进忠就捧着托盘走了上来。

金玉妍拿起了那杯酒，含泪问道：“永珹？”嬿婉不耐烦地答道：“皇上许他出宫开府，如今他在宫外居住，永瑆如今在撷芳殿，皇上自有安排。”她话里催促意味十分明显。

金玉妍不由流下泪来，她低声道：“我自知犯了死罪，只是永珹确实只是受我蒙蔽，还请皇上看在多年来的情分上，略微宽恕他。”

嬿婉只是回答：“我会把话带到。”她若是保证永珹平安，金玉妍反而不信，得了这话，只是沉默一会儿，心一沉，就一饮而尽。

皇帝赐下的确实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不过两息，金玉妍就瘫倒在床上，口吐鲜血，很快没了生息。

嬿婉没挪开目光，只是定定地看着，皇帝今日能让她来送走金玉妍，来日未必不会对她动手，她对金玉妍既没有同情，也没什么感慨，归根结底，还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确定金玉妍断了气，她带着人回去给皇帝复命，残局自有人来收拾。

嬿婉面走进乾清宫，皇帝已在那里等她。嬿婉行礼复命道：“罪人金答应已自愿就死。”皇帝把她拉起来，见她面色苍白，双手冰凉，抚了抚她的脸，将她揽进怀里。

嬿婉顺从地靠在他怀里继续道：“金氏是作为皇上的答应就死的，她只求皇上看在永珹是受她蛊惑的份上，稍稍宽待。”

皇帝叹了口气，让李玉去找个太医给永珹看看，又抚了抚嬿婉的背，道：“为难你了。”

嬿婉只是柔顺道：“金氏如此狠心，臣妾也不能饶恕她。”

只是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她神色淡然的想，金玉妍就是不够狠心，若是她当时对皇帝痛下杀手，未必没有一搏的机会。

嬿婉注视着皇帝的衣角，她心想：“我不会犯这种错误，我一定让你死的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