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认罪(1/1)

首发：~第42章 认罪

海兰本只是垂头跪着，听见嬿婉这么大一口锅扣了下来，猛然抬头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绝没有谋害令嫔的家人啊，臣妾不过是听说了这个消息，因此才叫人传话的，并无谋害皇嗣的意思啊。”

嬿婉只是凄然的冷笑道：“没有？若只是传话，这样的消息谁不是缓缓的说来，可这宫女话里处处都是讥讽的意思，还骗我说我母亲弟弟的尸首无人收敛！”

话到最后，声音已有些凄厉，春婵赶忙扶住她，下面坐着的意欢也有些不落忍的试了试眼角。

皇帝安抚地看了嬿婉一眼，才问意欢道：“意欢，当日你也在场，你来说，这宫女当时是何作态，说了些什么。”

意欢从来都不掺和进宫里的明争暗斗里，也从未在这种场合里出现过，只是僵硬地坐在那儿听着，如今骤然被提到，只能低声如实回答：“当日在永寿宫中，臣妾只是注意着殿里的动静，这宫女突然窜进来大喊大叫，臣妾等都吓了一跳。”

说着避开了如懿恳求的目光，只是盯着地面道：“这宫女话里带刺，确实不怀好意的样子，且声量极大，想是要确保令嫔听到。”

意欢虽与嬿婉关系缓和，但终究不如与如懿交好，但是此事若让她说谎，她也过不了良心这一关，甚至如懿目光中的恳求也让她心中隐隐生出一点怨气。

意欢平心而论，若是自己处在嬿婉的位置，只怕恨不得对下手的食其肉寝其皮，无论海兰是否下手谋害嬿婉的家人，就光来永寿宫刺激嬿婉这一事，意欢已觉得毛骨悚然，她与如懿交好，常与海兰在一处，从没察觉海兰竟有如此狠心。

皇帝听罢嗤笑一声，对海兰道：“铁证如山，当日永寿宫上下都看着，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海兰只是叩头道：“当日如何说的话，都是叶心自作主张，臣妾绝没有这个意思啊！”海兰决心咬死不认，这事没有证据，叶心与她各执一词，皇帝也无法判断，尤其她不能认下毒害杀人的罪名。

海兰能够得知宫外的消息，是借了如懿掌管公权的便利，如果皇帝认定她能够在宫外搞到毒药，下毒杀人，除了要惩治于她以外，难保不对如懿起疑。

叶心已是泪流满面，嬿婉却不被海兰拉走重点，追问道：“无论这宫女是否自作主张，那她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呢？满京城里，认识我母亲弟弟人都没几个，他们毒发之事，连宫内都少有人知道。

若不是你买通他人，内外勾连，又叫人时时刻刻盯着我府上，又如何得知？况且我母亲已身亡多日，你想必早已知道了消息，却专挑我生产的那一日叫人来告诉我，你是要我们母子性命，你好狠毒的心肠啊！”

皇帝眼神示意毓湖，毓湖于是朝前禀报道：“奴婢这几日彻查了宫内外，富察府上负责照看魏夫人的人确实发现有人常在魏府周围徘徊，经指认，是愉嫔的远方侄子珂里叶特扎齐，发现魏夫人和魏少爷故去那日，也有人见过扎齐在附近徘徊。

魏夫人故去的当日，扎齐就去见过了愉嫔宫女叶芷的家人，后面几日是宫女家人探望的日子，叶芷当日也见了家人，想是通过这一次传递的消息。”

嬿婉立刻悲愤道：“你果然早就知道，你是等着我发动了才叫我知道。”

毓湖脸色还有些犹豫，似是不知道还有些未尽之语，皇帝直接道：“毓湖，你还查到些什么，直接说来吧。”

毓湖才躬身道：“宫女见家人，依例需得排队，寻常宫女排大半年也是有的，主子身边的宫女额外多些，也是三月左右，奴婢往前追查，发现叶芷这半年，每次都排上了家人探视。”

皇帝怒极反笑，甚至眼刀划过了如懿，一种冰冷的痛苦从如懿心底升起，皇上竟然怀疑她，无论海兰做过什么，她却从无害人之心。

海兰此时已经顾不得保全自身了，只能哐哐磕头道：“皇上，所有的事皆是臣妾一人所为，是姐姐让我协理宫务，臣妾才趁机偷偷让叶芷和扎齐打听令嫔家里的情况，姐姐绝不知情啊！”

又转向嬿婉道：“令嫔，我确实对你有所怨怼，但是我以全族性命起誓，我没有毒害你的家人。派人去传话之事是我不对，可是与皇贵妃绝无干系，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

嬿婉已经撇过眼去不看她，只是直视着皇帝，看他如何处置海兰。意欢也不由得抬头注视着上首。

如懿在这样交叠的目光中如坐针毡，她心里深怨海兰行事鲁莽，不与她商量，但是海兰平时与她甚是亲密，此时什么都不说，难保不让人觉得她刻薄寡恩。

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皇上，愉嫔想必也不是有意的，况且令嫔与九阿哥并无大碍，求皇上看在五阿哥的面子上…”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就被皇帝惊讶且愤怒的目光堵了回去。

嬿婉已在下面凄声怒道：“皇贵妃，臣妾的母亲和弟弟已经没了，难道要臣妾和九阿哥也出了事，愉嫔才算有意的吗？我一向以为皇贵妃处事公正，如今却如此偏袒愉嫔！”

意欢也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如懿，如懿只觉得头皮发麻，颓然的往后靠了靠。皇帝用一种似乎是第一次认识她的眼神，仔仔细细看了她一回，只把她看的有些颤抖起来，才把目光移回海兰身上。

皇帝没有感情地开口道：“珂里叶特海兰，谋害皇嗣，窥伺宫闱，罪不可恕，朕看在你生育五阿哥有功，褫夺封号，贬为答应，幽禁延禧宫，无诏不得出。”

嬿婉已疲惫的只能被春婵扶靠着，盯着海兰趴伏在地上的背影道：“那臣妾的额娘和弟弟，就这么白死了吗？”

皇帝的声音有些不忍，但还是坚决道：“毒害你家里人的事，并无切实证据与她相干。你放心，朕会叫人彻查的。”

皇帝这话只是推脱之语，更多是因为五阿哥的缘故，他不会杀了海兰，就只能委屈嬿婉，听了这处置，连意欢也有些为嬿婉不甘。